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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我伸手去抚,还未触及,便滚在了我的脸上。
我说:“就差几天……若是我还等几天就好了,若是我还等几天……”
“不,怪我。若是我早几天,事情就不会发生到这一步。”他说。
我靠在他的怀里,我想,我不奢求再重来一次,我就只奢求这一刻能慢一点,只慢一点就好。
不多时,传来侍卫巡逻过来的声响。
他放开我,“你快离开吧,当心被发现。”
我点头,晕头转向地回了宫。
第二日,我睁开眼睛。
“你是喝了多少啊!?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像个妃子!”纯妃娘娘又来了,指责我骂。
我笑了笑,要喝水。
纯妃娘娘端着水过来。
我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是不是真的。我一边希望它是真的,又一边希望它是假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我收拾了一番,在下午的时候去了尚学堂。
听纯妃娘娘说,唐夫子再过两日就要去南方,得很久才能回来。所以他今天也算是准备最后一次在这儿教孩子们了。
我偷摸着趁着纯妃娘娘不注意离开了。
溜进了尚学堂之后,我躲在学堂门口旁,听他的声音。
唐云闲似乎是发现了我,他匆忙下课,然后出门找我。
“我在这儿。”我笑着说。
他走过来,问我:“娘娘怎么来了?”
“你别叫我娘娘,昨晚上的事……”
我低头看着脚尖,不敢看他。
他轻声说:“等我,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我没回答,他的承诺我不敢放在心上。
我既期待又害怕。
这个世界最高兴的事就是你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你,但是最悲伤的事莫过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我刚回合欢宫,纯妃娘娘就过来了,她什么也没说,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莫名其妙,睁着眼睛看她,她指着我说:“文贤皇后是怎么没的,你不知道?她那个青梅竹马死的那么惨,你不知道?你过来好好看看盛丰和庆安,他们这么小,你怎么能做出那等事?”
纯妃娘娘是什么人,她肯定一早便看出了端倪。
我有些心虚,不过她的那巴掌的确打醒了我,我说:“我知道了。”
纯妃娘娘甩了袖子离开了。
唐云闲离开了,自那以后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
唐宝林也没有。
唐宝林生下了一位小皇子盛华,外甥像舅,和唐云闲长得很像。
圣上给唐宝林升了位分,她也成了清妃。
唐云闲很久没有消息,清妃后来告诉我,唐云闲死了,死在了瘟疫中。
我低头,居然笑了。
这一切,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就顺命吧。
唐云闲……
我必须放下。
为了庆安和盛丰,也为了我这一世的安稳。
很多东西,没办法去拥有,那就将它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要拿出来。
纯妃娘娘看我醒悟,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鱼羹。
我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吐了。
腥味太重。
纯妃娘娘皱眉,问我:“以前也是这样做的,也没见你这么大反应,是不是有孩子了?”
我摸了摸肚子,月信一向不准,也有可能。
我唤了太医诊脉,太医说:“恭喜娘娘,有喜了。”
纯妃娘娘说我有福分,我倒也不在乎。
第二年四月份,我在后花园散步,踩在青苔上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纯妃娘娘照顾我坐了小月子,然后又替我寻来了不少好玩儿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