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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忆中那个最为乖巧的弟弟，正在一点点消失，堙灭，直至被眼前之人取代。
“我只是想要永远陪在阿初身边而已。”一切都摆在眼前，厉微尘没有替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垂下眼眸，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彻底吹散。
“我就在你身边。”宋怜初听到他那句话，眼眶忍不住有些发酸。
“可我快死了，阿初心里很清楚，不是吗？”厉微尘抬手拂过宋怜初额间的发丝，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不甘与不舍。
不甘就这么死去，不舍得离开她。
“我以为阿初答应嫁给我，是因为你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到头来却发现，姐姐只是可怜我，可怜我快死了，才会施舍我那么一点点的同情，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遗愿罢了。”
厉微尘说着，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滑落。
也唯有此刻，才能让宋怜初看清了他苍白的脸色，就连他身上的衣袍也宽大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枝头摇摇欲坠的落叶。
宋怜初下意识伸出手，想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
“阿初有爱过阿尘吗？就像阿尘爱阿初那样？”
厉微尘一张口，鲜血滑落的速度更快了，可他却毫不在意，依旧固执的盯着宋怜初，固执的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宋怜初红了眼眶，眼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滑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呵，”厉微尘嘴角忽然泄出一丝轻笑，他抬手帮宋怜初擦去脸上的泪水，语调温柔，“没关系的，那些都不重要了，过了今晚，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用那些孩子的命，换你活下去吗？”宋怜初声音染上悲哀，贴在厉微尘脸颊上的手指一点点僵住。
“我活着，阿初难道不高兴吗？这样，我们就能永远都在一起了。”
厉微尘握住宋怜初的手，眼底满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疯狂，只要能永远和宋怜初在一起，死一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厉微尘，你醒一醒，那个人是骗你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长生！”宋怜初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有的，怎么会没有的，姐姐不就是吗？”厉微尘双手按在宋怜初肩膀上，神色癫狂，“等我炼制出长生不老药，我陪姐姐一起长生。”
他同姐姐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宋怜初陪着他一起长大了，十二年，在这十二年里，宋怜初却没有任何变化。
她依旧同初见时一样。
他不是傻子，宋怜初身上的怪异之处如此明显，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宋怜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厉微尘，你疯了吗？”
就因为妖道的一个谎言，就要残忍的杀掉那么多的孩子。
“我是疯了，可这一切不都是姐姐纵容的结果吗？”厉微尘轻轻抚上宋怜初的脸颊，声音低喃，“吴勇寿的死是我设计的，那些试图向你提亲的人也都是我弄走的，春雨是我派去你身边监视你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姐姐心知肚明，反正都纵容了我那么多次，就再纵容我这最后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