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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腾,徐渐在风流品上的名次也要提高不少了,一曲《弹剑歌》,裴行俭那老儿听了,会不会也有些许动容?
“白兄,可否进来一谈?”徐渐顿了顿,“有些孤独。”
白墨点头,踱步走进巷中,坐在徐渐身边,又狠狠喝了一口酒。
街上本来驻足听曲的行人见曲声已毕,便继续流动起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徐渐喟然道:“白兄,可曾有一人,于君心中长挂念,十年不移一寸,万年不欲移一寸乎?”
“有的。”
徐渐有些讶然:“出了名的风流浪子,也有真情?”
“君之风流,在于容貌,我之风流,在于多情。既然多情,定然也有真情,这不矛盾。”白墨又喝了口酒,“她死了。”
“死于君心?”
白墨应道:“非也,其身陨矣,其心尚在。”
徐渐笑了笑:“你比我好,还有那人的心。”
白墨不可置否:“或许。”
“怎么走的?”这个世界与白墨曾经熟悉的世界一样,也是忌讳死亡的,所以徐渐说成了“走”。
白墨道:“被人逼走的。”
“使君如今贵为我剑宗客卿,与丞相之孙相交莫逆,不能报仇?”
白墨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有些瘆人:“杀死、折磨死,对那仇人来说都太轻了,我想——吓死他。”
“哈哈哈……”
徐渐与白墨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冷玉烟在巷口瞥了一眼,便对赫彩回禀道:“夫人,老爷在与一知己谈心,我们原地等候就好。”
赫彩点了点头,秦妲己亦然。
“那薛凤仪怎么嫁了个商贾?”
白墨把酒壶递还给了徐渐,后者喝了一大口,语气略带嘲讽:“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常理不可以解,兴许人家是真爱呢。”
“真爱?”徐渐看了一眼白墨,狐疑道:“这是什么?”
“意思就是两情相悦,真心的。”
徐渐的神情更加颓然:“那你说的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对她也是真爱,只可惜是单方向的,不然那个姓李的早暴尸荒野了。”
“我怕她伤心。”
白墨拍了拍手:“这就对了。你呀,跟我一样,心软。”
“你,心软?”
徐渐想起了他面无表情的教魏击杀人时的样子。
细细想起来,其实恐怖得很。
他那日其实只是想给魏击与白墨一点教训而已,孙、韩二人确实动了兵器,可绝非意欲置白墨与魏击于死地。
可仇恨就是这样。
你来我往,小仇就变大了。
白墨点了点头。
“嗯,我心软,心软到宁可成为一颗棋子,也要娶了夫人。”
徐渐冷哼了一声,道:“我不信你,你与赫氏结亲,敢说不是贪图对方家产?”
“一个商人的钱,纵使富可敌国,也不真的是国,有什么好贪的?再说,赫氏已经将她逐出家门了。”
“这等障眼法,也想骗过我?”
徐渐对白墨的说辞十分不屑。
白墨闭目凝神,若有所思。
“被说中了?”
白墨忽然咧嘴一笑:“然。”
徐渐又喝了口酒,巷子中的酒气愈发浓烈起来。
二人不约而同沉默起来,片刻之后,又不约而同道:“科举,去是不去?”
白墨与徐渐面面相觑,白墨道:“你先说。”
徐渐又把这一问踢了回来:“不,你先。”
“还是你先。”
“你先更好。”
二人再次不约而同:“去。”
白墨拍了拍手:“方才那首《弹剑歌》,真妙绝。”
“白兄文艺器量,徐某早便敬佩。”
萧瑟的清风吹了过来,带着一点不再纯洁的味道。这个话题彻底打碎了之前浪漫而单纯的对答,让这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功利。
“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吧。”
也不知谁先说了一句,两人便握手言和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说实话,白墨真的有些可怜徐渐,曾欲深情深不得,只能在对方成亲之时,悲声抗辩。
况且,他说自己要参加科举。
白墨相信他有上榜的实力,二人以后可能需要互相照拂。
短期内,魏击是注定无法成为白墨助力的,白墨需要另一个人来搭把手,在朝中形成犄角之事。
二人都互相知道了对方的执念,有些交心的意味了,于是乎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白墨起身走了,徐渐只顾喝酒,不一会儿,又弹起剑来,只是这次没有唱起方才那首悲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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