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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后怕。
朱定北有分寸,但在马超看来他就是往自己的子孙根招呼,要不是自己刚才反应机敏,这时候都要断子绝孙了!
一边被家奴扶起来,马超一边气愤地大叫:“都是死人吗!给我打!”
家奴刚动手,就见三个身着镇北侯府家奴衣着的高大汉子挡在朱定北面前。他们都是镇北侯府的府兵,老夫人不放心特意让他们换上不起眼的家奴装跟出来的。镇北侯府的府兵与别的王侯府上的府兵不同,每一个都是从沙场上退下来的铁将,比禁军都来得要凶悍百倍。
虽只有三个人,只在那里站着沉着脸没吭声,都足以让这些平日凭着身份逞凶斗狠的家奴怕得不敢动弹。
“一群废物,愣着干什么!”马超气愤地大叫,但见那三个镇北侯府的奴才往前迈了一步,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些,回过神来登时脸色更难看了。
秦奚见马超今天得不了好,正想落井下石好好酸他一句,贾家铭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着急地摇了摇头。
楼安康道:“小侯爷,街上人杂女眷怎会随意走动,应是在楼阁上观景。”
马超一听也觉得有理,转了转眼珠子,心道这三个家奴看起来不好对付,自己不差这一时威风,往后有的是机会找朱定北算账。便对朱定北放话道:“朱定北,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说着便带着众家奴疾步离开。
元宵是吃不成了,几人也被搅了兴致,恰好楼安宁带着新出炉的驴肉火烧回来,朱定北和秦奚便动手收拾了桌椅,几人围着边吃边歇。
贾家铭坐下,高声叫了摊贩过来,递给他一贯铜板道:“搅了摊主的生意,请莫怪罪。”
马超形势汹汹这一闹腾,虽没有损坏财产,但天子脚下的子民都有些眼力哪里敢惹?在座的丢了铜板也不管吃没吃完纷纷走人,其他人也都远远避开了摊子。小摊贩睁大眼睛,这一贯钱足以抵他一晚的收入了,当下千恩万谢直道小公子佛祖心肠,又十分有眼力地呈上了几份分量十足的元宵来。
秦奚还在一旁不忿马超仗势欺人,又笑赞:“长生那脚踹得好,痛快啊!”说着端着元宵碗和朱定北碰了一下,十足有喝酒的豪迈。
楼安康在一旁叹息道:“一时痛快后患无穷,长生你以后要小心些,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冲动了。”
真把马超打出个好歹,整个镇北侯府都讨不了好。
朱定北胡乱点了点头,抢了楼安宁手上费工夫调了料子的驴肉边吃边道:“我看那小子一脸蠢相,怎么你们都考不过他,十一也不行?”
他纳闷。
楼安宁被他抢了吃食还是笑眯眯的。今日朱定北踹了马超又让他灰溜溜地走人,真真大快人心,别说一块驴肉,全让他吃下去楼安宁都高兴。
“他鬼心眼最多,谁知道有没有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贾家铭接过楼安宁的话,摇头道:“马超有太傅大人亲自教导,功课不会差的。”
“我听说他父亲身体不好,他还在腹中的时候就没撑过去。他母亲与父亲感情深,怨怪是马超克父,他生下后便饱受磋磨,甚至又一次险些被他母亲掐死……直到他五岁时夫人病逝,他的性子也定下来了,喜怒无常,行事偏激。不过有太傅在,他也不会做出格的事,因此长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所谓瑕不掩瑜。
男孩子爱闹一些也是常理,因此没人觉得马超这个混世魔王罪大恶极,反而对他寄予厚望。
贾家铭解了朱定北的疑惑,秦奚三人也是初次听闻,不由稀罕道:“十一你知道得可真多啊,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听听。”
贾家铭腼腆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他上面有十个哥哥,时常被他们带出去会友。他话少安静,但很多事听在耳里都记在心中,自然知道得比同龄人多。
楼安康叹道:“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啊。”
“不准可怜他,他还是可恨!”楼安宁不满地大叫。
众人见状才提起别的说笑起来,不多时就往灯谜处跑,可惜除了贾家铭之外,其他人一无所获。
猜字猜典故猜花花草草的,实在难住了四个不专课业的人。
好在街市上除了猜灯谜赢花灯之外,还有别的项目可供玩耍,比如投壶,朱定北和秦奚都是一把手,不多时便赢了花灯。楼安康兄弟俩也不眼红,反正他们不论谁赢了,都会分给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朱定北对花灯没什么喜恶,只带了两盏最大的花灯回去。
摊主告诉朱定北这两盏灯是长明灯,足足可点一年不熄灭,为长者点燃,这一年定是无病无灾,大好的祈福灯。
朱定北听了欢喜,当下便拿了两盏,一盏孝敬祖母,另一盏便送给宁衡。
楼安宁直笑话他没眼光,这两盏灯除了大实在没别的好处,造型也十分粗糙,哪里有那些精巧的花灯讨人喜欢。朱定北只笑话他嫉妒自己,全不听他的。
老夫人果然欢喜,朱定北亲自点了灯,这才告安。
其实不论孙儿送什么,老夫人都喜欢要知道镇北侯府上下的爷们哪一个不粗糙,老侯爷今日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伴她左右都已不易,更别说送东西了。
老夫人免不了拉着老侯爷絮絮叨叨,无非说一些长生如何懂事如何体贴的话,听得他直腻味,直把那花灯贬得一文不值。
“老东西,吃味便直说,拿我那花灯说话算什么英雄。”
老夫人笑个不停。
老侯爷这才讪讪地住了嘴,心道:小王八羔子,枉老子手把手教你骑马射箭,都不知道孝敬孝敬老子,一门心思只会讨好娘们,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