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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众人的焦急与惊疑,此刻章邯心里更多的则是恐惧。他并不是因为陈仓失陷才如此失态,真正让他恐惧的是——历史已经不再按自己熟悉的路线发展下去了。
此刻距离项羽离开秦地还不到一月,按理来说,这一段时间秦地是绝对安全的。
根据章邯的记忆,刘邦在蜀汉老老实实蛰伏半年之久后,这才开始暗底下的小动作,待得韩信暗度陈仓,那更是八九个月后的事情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章邯才不加提防,他自认这一段时间绝不会发生什么事,有充足的时间让自己准备。
可现在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自己一直当做重要筹码的陈仓竟然失守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单凭几个乱民如何能成此大事,此中没有大势力参与,这是打死章邯都不信的。
而这所谓的大势力,除了对秦地虎视眈眈的刘邦,还能有什么人?
可能是章邯在陈仓经营工事,戳痛了刘邦的软肋吧?也可能是戏下会盟之时,章邯的反对让刘邦心生警觉。不管怎么说,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些举动,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历史,使得其走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一直以来,章邯超越常人之处,那就是他的预知历史的能力,他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自然也能提前提防或避免。可到了现在,历史走上不一样的轨迹,那他的优势将荡然无存,自己这个穿越者也将泯然众人矣。
章邯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般,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大王,您没事吧,是不是旧病又复发了?”嬴颖细心无比,自然早就注意到了章邯的异样,此刻终于忍不住出言发问。
“大王切不要动气,一切以身子要紧啊。”经过嬴颖提醒,始成和韩谈也骤然想起了此事,连忙向着章邯劝解道。
章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但他苍白的脸色,却让众人愈加担心。
嬴颖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硬着头皮道:“大王,要不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闭嘴。”
章邯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嬴颖一下子停下,不敢再说下去。
静寂了一会儿,章邯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始成韩谈嬴颖三人,轻声道:“事到如今,你们相信我能应付得了这次战事吗?”
“相信……我们自然相信……”
几人都是吃了一惊,不明白章邯何出此问,口中不由得唯唯诺诺答道。
“好,我也相信自己,这一次,就算没有了最大的倚仗,我也不见得便会输了。”
章邯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布满血丝的眼中投射出强大的自信,脸色也不似刚才那么白了。
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刘邦此刻兵力远远没有达到巅峰,若是他选择现在出手的话,那也相当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鹿死谁手,一切都还不一定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到最新的情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能见招拆招。而这信息源,只能着落到当事人李义身上了。
“大王,李义转醒了!”
就在几人对话时,场中一直救济李义的士兵发出了喜悦的大喊,满身疮痍的李义,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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