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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有些着急了,丫头说好回来吃饭,这都快八点还不见人影,拿来手机,电话将将拨通,悦耳铃声响起。
转了转脑袋,这一看不打紧,丫头竟冒着雪回来,外衣湿了一大半,脚下淌着浑浊的泥水。
紧忙拿来毛巾搭在脑袋上,边嗔怪边擦拭,“咋搞成这样?下这么大雪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避?瞧瞧冻成什么样,不行,一会你得给我喝碗生姜水。”
说着,不忘脱下她的外套,套上一件干净的。
程以棠被张婶的念叨差点破防,一起生活20年的养父视她如草芥,相处半年的阿姨却因为她的淋湿而心疼。
多可悲。
手机里有简予深的未读信息,【有应酬。】
她没回,把手机扔在茶几上,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打着卷儿的潮发缭绕在脖颈里,凉得浑身不舒服,她无力梳理,任由折磨感官。
张婶端着碗过来,“丫头,快把生姜水喝了,不辣,我加了两块糖。”
长者的好意她不会拂。
程以棠强撑着精神坐起,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旋即,若无其事地挤出一笑,“张婶,我吃过晚饭了,您去忙,不用管我。”
张婶怎能瞧不出她不对劲,在旁侧坐下,用先前那条毛巾擦着她半干的长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嗓音温柔,让程以棠想起了陆妈妈,好想好想……
深吸一口气,将呼之欲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没事呢。”
座机突然响起。
张婶坐的地方离电话近,她顺手接起,那边先开的口:“糖糖回来了?”
先生的声音。
下意识扭头看了眼丫头,“在呢。”
“叫她接电话。”
张婶把话筒转交后去了厨房,再做道丫头爱吃的茄子说不定就有胃口了。
客厅里,程以棠不冷不热地应着电话那头的简予深,本想当面质问,一下子没按住,“程氏差点破产是不是因为你?”
那头突然安静了。
对她来说最怕的就是沉默,了然般点点头,“我知道了。”
简单的四个字。
只是落地干脆,显得决绝。
简予深怔愣地望着兀自暗下去的屏幕,无端的,胸间涌出一丝恐慌,愈发强烈。
雪越下越大,庭院的灌木丛里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
程以棠挺喜欢下雪的,总觉得雪是浪漫代言词,今天之后,她应该不会喜欢了。
行李已经收好,不多,一个行李箱足够,不是她的,不带走一样。
刺耳刹车声倏尔钻耳。
她慢慢挑眼,男人进屋,大衣肩头带着星星点点的雪。
四目相对,有征兆的碰撞,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情绪。
简予深无声地凝视她片刻,她的装扮与平时迥然不同,黑色大衣,卷发飘扬,红唇弯起明媚的弧度。
此刻,一双潋滟的眸子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但眼底完全没了往日的依赖,只有防备,还有决裂,是站在他对面的决裂。
登时,那种害怕成了具象,心脏像被一根无形的线高高拽起。
喉结无意识滚动,“去哪?”
程以棠笑了下,语气漂浮着讥诮,“你说呢?简总。”
她提着拉杆走近,“想问你个事儿。”
简予深望着她,目光深邃专注,“你说。”
“是不是料到我会求你?”
程以棠之前没往那块想,现在细细一琢磨,全是破绽,想来那张房卡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原来,她一直在他的算计里。
等了几秒没等来回答,她眼尾朝上一挑,像在笑,却又没什么弧度。
“不解释下吗?”
不是不解释,而是事实如此。
简予深喉间发涩,说出去的话却显淡漠,至少,程以棠这么认为。
他说:“然后呢?为了这个离开?”
瞧瞧,瞧瞧这什么态度。
也是,他什么身份,犯得着与她周旋?
程以棠浑身发冷,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呢。
她攥紧手,一字一顿,“简总,我们之间的合约结束。”
又是一阵沉寂。
这次没有太久,少顷,他眯了眯眼,眼底像有墨水打翻,都是黑漆漆的冷冰。
“确定?”
她虚弯唇角,音色却透着冷冽的距离,“确定。”
院子里,高跟鞋声和清脆的行李箱滚轮声混在雪夜里,渐远。
她走了,走得潇洒。
而他却定在那,像失了魂。
那夜的雪,落满了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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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瞧瞧这就是没长嘴的下场,说句我爱你会死啊!!!
活该~
后来就是陆时谦和梨梨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