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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带回去,好生看管!”梁满仓挥手,捕快将人押走了。
他转而又对顾青竹低声说:“你带青英回去吧,我晚些时候去面馆。”
说完,他追着其他人去了。
慕明成端详顾青英的小模样,拧眉道:“我瞧着你妹妹吓得不轻,最好找谭先生开几副安神的药,免得夜里惊搐,又是一番折腾。”
“嗯嗯嗯。”顾青竹惶惶地点头,青英上次就是被吓得起了高热,病了好些日子才痊愈。
慕明成见她们姐妹身量单薄,立在昏黄的灯影里,孤苦伶仃,不由得心中生出些许怜悯:“我的马车就在外头,刚好顺路,我带你一程。”
“太谢谢你了。”顾青竹感激道。
“别客气,走吧。”慕明成抬脚走在前面。
他长长的身影被斜拉出很长,顾青竹抱着青英走在他后方,正与他的背影同行,犹如冬日靠着炉火的温暖,又似酷暑喝一碗酸梅汁的凉沁,安稳而熨贴。
马车碌碌,入夜的南仓县除了东市,其他地方依旧还是原来模样,此时,不年不节,晚间少有人走动,街市上的店铺摇曳着红灯笼,零星开着门的几家店,没有什么客人,伙计倚在门边,百无聊赖地抠指甲。
德兴药行按惯例,有人无人都要开到戌时末,故而,这会儿大堂灯火明亮,韩立德亲自坐在柜台后,手捧一本医术看得物我两忘。
“谭先生!”顾青竹低声唤道。
谭立德从书上移开目光,见是她,有些讶然:“你们村长不是说回山里了吗?”
“福叔早几日就走了。我妹妹今儿吓着了,我想给她开点安神药。”顾青竹低声哄青英,可她既不睁眼,也不说话。
谭立德放下书,绕出柜台道:“让我瞧瞧,她今儿怎么了,小孩儿还没长全,神志弱,很容易被吓着。”
“她今儿差点被人掳走,多亏慕二爷的随从救了她,这会儿怕得很,不肯理人。”顾青竹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发,跟着谭立德走进诊室。
谭立德从桌下拿出一个纸包,温和地哄:“来,乖,咱们吃颗糖,让我把个脉,好不好?”
青英更紧地搂着顾青竹的脖子,将小脸歪在她的肩膀上。
“这糖好吃得不得了,你若不吃,我可就吃了!”谭立德故意将打开纸包的声音弄得哗哗响。
屋里已经能闻到糖的甜味儿,顾青英终究抵挡不住诱惑,微睁开一条缝,偷偷瞥。
谭立德将露出的糖粒用纸包托着,递到顾青英面前。
小人儿终于忍不住伸手拿了一颗,塞在自个嘴里。
“咱让谭先生瞧瞧,姐明儿给你买糖葫芦吃。”顾青竹趁机哄她。
“嗯。”青英乖乖坐在顾青竹怀里,伸出小胳膊放在脉枕上。
谭先生细细诊脉后,说道:“我记得她上次也是被惊着了,这孩子她在家里也这般吗?”
顾青竹想了想,摇摇头,青英的胆子有时候大的吓人,跟铁蛋和青川他们一起玩,上山、爬树、捉鱼,比男孩子都调皮,可有的时候胆子又十分小,最怕她阿奶到家里闹,来一回哭一回。
“冒昧地问一句,你父母还好吧。”谭立德见她不说话,换了个方式问。
顾青竹神色一暗,低声道:“我娘生她时去世了,我爹没等她会说话,就失踪了。”
谭立德正埋头写方子,听顾青竹这么一说,笔下一顿,晕了一滴浓墨在纸上,他团了团,扔掉重写。
“她骨子里太敏感了,在熟悉的地方,与熟悉友善的人在一块儿会感觉更有依靠。今儿她惊吓过度,就算吃了药,夜里恐怕还要梦魇,你今儿可得仔细看护。”谭立德刷刷几笔,写下一张方子。
“嗯嗯嗯。”顾青竹咬唇,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连连点头。
隔了会儿,顾青竹就提着一串药包,抱着顾青英走出药行,意外的看见慕明成的马车还停在外面。
“顾姑娘,二爷说,天色已晚,你们姐妹独自回去,未免不安全,叫我送你们一趟,快上车吧。”长宁坐着车辕上说道。
“今儿真不知怎么谢你们了,若你们日后有时间,请到梨花巷的丁家面馆来,所有的面食都免费吃。”顾青竹带着青英坐进车厢,真诚地说。
“姑娘客气了,我家二爷是心肠极好的人,救你妹妹,只是道义使然,并非求人回报。”长宁扬起马鞭。
马车行走在无人的街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