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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花照云此时心中极为纠结:主子和那个神秘人见面的事,似乎已经被唐宁夕知道。这事要是戳穿,不单单主子的声名没了,恐怕连青阳山庄的名誉也会受毁。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主子极为在意态度却晦暗不明。到现在她还不清楚,段承休是喜欢唐宁夕呢,还是不喜欢。这马屁她是该拍还是不能拍?
“那倒不是。唐姑娘若要走,难道不先跟我们主子告辞?”
这话如果放在以前,唐宁夕恐怕还会胆怯。可眼下她知道了段承休重生的秘密,反而生起了一种名为惺惺相惜的心情。穿越遇上重生这种事,谁怕谁。
“我要走。”唐宁夕大踏步一进来,就是这句话。
段承休费解道:“霄谷主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没有。谁说我已经要回去了?本来是想等凡音救回她爹,就回图遥谷和我师父爷爷道别,谁知道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眼下你什么都知道,我也不担心他们了。而且我留下来做什么呢?一没武功二没人手,还不如现在就回图遥谷。”
“你也懂得你此刻一没武功二没人手,比不得以前。瑶山离龙首山不远,但眼下江湖混乱,你独自一人上路,怎么安全?真急着回去,我让剑影送你。”
“他?”唐宁夕想了想那张黑沉沉的脸,只觉得心里不舒服,何况广千音的事他还不知道,若是被知晓了,只怕生出枝节。“不用了,我这人素来胆小怕事。遇见危险首先就躲得远远的。”
“你觉得这事我能答应?”段承休静静地看着她,“其实你也不必瞒我,之前在庆安客栈时,广千音在附近转了那么久。我不放他进来,他也进不来。”
唐宁夕吓得后退一步,段承休只笑着不说话。
“你、你……好吧。大神,我耍心机耍不过你,甘拜下风。你爱让谁送我就让谁。”唐宁夕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段承休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哪是耍心机,根本就是毫无心机。偶尔是有些小聪明,但是太过善良。至少,比他善良。
“你可知道广千音的真正身份?”
唐宁夕一听,耳朵就拉长了,马上转回去拉了张凳子坐下来八卦道:“你知道?”
“你可听说过,在赤月教之前,曾有另一个武林邪教,叫魑魉教。”
唐宁夕想了想,抱胸冷冷道:“你吸取我内力的武功,不正是那个教传下来的邪功?”
段承休脸色略为尴尬,轻咳一声道:“魑魉教当年被你祖父杨危所灭。而后又有一批魑魉教余党卷土重来,后来的那个魑魉教教主,就是广千音的父亲。”
“关系真复杂。但是这个魑魉教余党,不是已经被我父亲那一辈剿灭了吗?他父亲……对了,他跟我说过他父亲已经死了。”唐宁夕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看来你跟他的感情倒是好,他居然还跟你说过这些私事。”段承休说时带着笑。但唐宁夕觉得那笑容里好像别有深意,讪讪道:“那时硬逼他说的。他还说起了他大哥。”
“那你知道他大哥是谁么?”
唐宁夕摇了摇头。
“曲万丘。”
一片死寂。唐宁夕缓了许久才说道:“是真的?”
“他们父亲姓丘,丘万曲,丘千音……那丘教主所娶的女子,是当年名动江湖的美人,极好音律。此事应该不差……”
“应该不差?你上辈子不知道吗?”
“不知。”
唐宁夕思量了一会儿,一手托腮:“他不害我就成,我跟他无仇无怨。若说有仇,也是跟那个曲万丘之间的事。你特意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最好提防着他。”段承休认真说道。
见他眼眸中情意真切,唐宁夕心头一暖,笑道:“多谢。你自己也保重。”
第二天,唐宁夕下了山,身后跟着个脸色阴沉的剑影。
“你要是不情愿,送我到这儿就成了。等到了晚上,再直接回去禀告你家公子人已经送到。”唐宁夕走在前面也不管他。
“我只听他的吩咐,为何要听你的吩咐。”说着,走快了几步在唐宁夕走过去前把马车准备好。
果然,唐宁夕叹气,这么严谨还真是难搞。
她乖乖坐上车。
马车行了半日,到了那岔道口,唐宁夕对剑影说道:“往左边的路,我要去庆安城。”
剑影一阵惊愕,急急将马停下道:“你不是要去龙首山?”
“我改变主意了,我还是要去庆安城,回庆安客栈。反正那里是你们公子之后也要回的地方,我到时候去到了留在客栈里不也是安全的么。你回去也不会不好交差。”
“你这女人!分明就是要赶在我们主子前回去庆安。你安的是什么心?”
唐宁夕冷哼一声:“怎么?只许你们主子算计我,我先回庆安就是大不义了?”
剑影这些日子也算是认清了唐宁夕这古灵精怪又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性格,暗想她这没了内力,空有武功也只是花架子,将她一人安置在庆安城应该也翻不了什么风浪,于是便由了她,重新驾起马车往庆安城而去。
瑶山上,花照云对段承休道:“主子,那唐姑娘真会因为曲万丘是广千音的兄长,而回去有意接近广千音?”
段承休披着那外衣起身,走到那窗边,遥望着远处庆安城的方向,只看到重重山峦遮掩。
“我只知道,人的心里若是有了苗头,无论如何都会走到最后那一步。”他语气幽幽,眼眸中看到的似乎不是青翠山峰,而是另一番景象。
花照云听了这话,皱眉道:“可是以她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报得了?”
“她报不报得了这仇,又与我何干?”段承休语气淡然。
“主子,照云斗胆问句话。你究竟是对她有意,还是无意?”
段承休转过身,面无表情回道:“你很好奇?”
这番举动,吓得花照云连忙跪下。“照云不敢。”
“有意无意又如何?岁月无痕,转瞬人逝。我是再不信这什么天长地久,只求心里安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