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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丈夫和死去的三个孩子。
丁樘却没有高氏想的那么复杂,他一把挣脱开高氏的手,冲到颜氏身边,张开手将颜氏护在身后,直面丁泺道:“大伯公即便要行家法,也当把事情说清楚,如何能随意定罪?”
丁泺怒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这便是你们家的家规家教么?也难怪出了这么些孽障!”
丁樘道:“若是有理,年少又算得什么事?项橐可为圣人之师,圣人不以之为无礼,我如今已过一轮生肖,比项橐还要大上一些,难道伯公以为圣人彼时也是那么说的么?”
丁泺道:“歪理,你一个顽固稚子,为罪妇教养,如何比得上项橐?”
“大伯公一口一个顽固,一口一个罪妇,可是未经审理便已然辨明黑白?若是如此,大理寺没能请动大伯公,当真是国家抡才有失呢。”
高氏在一旁已经被丁樘的表现惊到了,这孩子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却不知何时有得这般见识?不仅引经据典,便是大理寺也被搬出来了。
如高氏一般的还有场中所有人,就连丁泺都被丁樘的神异表现给弄得一时说不出话。
还是高氏抢先一步反应过来,帮腔道:“妾身以为獾哥儿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公堂尚且容得疑犯辩驳,自家院内,有什么说不开的呢?”
她一开口,只引得丁泺侧眼望向她,良久才道:“我也想听听,这位族中项橐能言之何物,罢了,你便说说看吧。”
丁樘松了一口气,能让自己说话就好,怕就怕他什么都不说,直接一棍子将自己等人打翻在地,那才是真正的要命。
丁樘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拱手一礼,向捧着家法的那位中年道:“还请那位叔伯先念一遍方才的家规。”
那人看到丁泺的点头,才又开始背诵。
待得背到“浮屠道院之弗经,皆其大端”时,丁泺再次制止道:“家规家法命令禁止妇人前往僧道之所,你母在夫丧之时,不避居家中,反而留宿道院,这岂容抵赖?”
丁樘道:“大伯公道我母留宿道院可有凭据?”
丁泺道:“你母自己已然承认今日方归,岂不是留宿了?”
“大伯公又是如何知道我母昨日便出门了呢?”
“自然是……这……咳咳……”丁泺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之间竟然说漏了嘴。
他是在戚氏那里得到了消息,但如今戚氏身败名裂在即,哪里能与她扯上关系?于是这一番只能强自道:“好,就算没有留宿,去了道院总是你母亲口承认!”
“大伯公说的自是在理,但问家法原文为何?”
丁泺道:“已述两遍,无须重复。”
“‘浮屠道院之弗经’可是?‘经’字何解?经过也,欲去他处,自当绕行,不与之经过!我母本就要去道院结算道观工钱,怎能算‘经’?”
这番文字游戏只把丁泺气得吹胡子瞪眼,丁泺怒道:“强词夺理!”
“此外,其句之后,尤有‘皆其大端,不可不慎也’一句,也就是告知妇人理应慎重罢了,并未言明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