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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知道他得知上庸的消息后,会作何反应?
想得有些远了,贾政收回思绪,想起了关键的一点,便又问道:“那人提到我,是如何称呼?”
兵士本来传话完毕,便要准备告退,这是被问竟是有些答不来话,细细寻思,说道:“似乎……是‘城中贾公子’?”
贾政不自禁地冷笑起来,看来荆州来人的来意,怕并不是怀柔拉拢啊,仅仅带百人前来,是把本人当成了只会无脑搏险的黄口孺子吗?
“兵士,传令!”贾政沉声道,“让文五百将率其所部,城楼候命!令萧五百将看紧城中大营!至于那个荆州人……便同他说,若是有话,便上城楼叙话如何?”
听到兵士的传话,向朗似乎并没有感到一点意外,甚至还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旁侧领兵的王威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说道:“向公,这贾氏孺子诈取此城不久,想来人心未服,强攻一番便也攻陷了,何必轻身犯险?”
“王将军不必忧虑,某去去就来。”向朗略略拱手,眉毛扬起,颇为自信地说道:“那贾氏子不过弱冠小儿,一时行险得以暂据此城而已,何足为惧!我这便去向他陈说利害,将军在此稍候。不过一时三刻而已,管叫他以礼来降,迎我军入城,为主公夺此方土地!”
说罢,这中年文士竟一振衣袖,昂然随那传话的兵士单独入城而去。
“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景升座下向朗,见过贾公子!”甫一登楼,望见主位上的黑脸公子,向朗远远地便朗声而言,同时向前疾趋数步。
“公子谎称诏命,行险杀官,割据此城,自以为得志……然则,公子可知,覆顶大祸,就在眼前?”这向朗竟是一句刚完接着一句,声色俱厉,言语间抑扬顿挫,极有气势……当然了,贾政这段时日来的整训倒也没有白费,左右护卫的兵士已然拿住这狂士双臂,就等贾政下令处置了。
贾政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便又释然。他向着北面方向略一拱手,说道:“汉中米贼为祸一方,天下皆知。我受天子诏命来此谋诛大贼,谁个敢说是谎称?”眼见向朗脸上嘲讽神色颇浓,似乎就要出口相讥,贾政复一扬手,也是一脸嘲讽,说道:“先生大名,在下虽然不曾听闻。但听先生所言,竟然非是来说我,而是来救我的吗?”
这话一出口,向朗却是禁不住愕然了。今日他所充的是说客的角色,自古以来便是鼓唇摇舌以建功,先是先声夺人,再陈说厉害以动人心志,最常见的话语莫过于“某不是来说将军的,而是来救将军性命的”,今日这贾氏子居然怡然不惧,甚至以此相讥!
“先生倒也未必救不得我性命,敢问先生,眼下有哪等泼天大祸将至?竟有何方贼人要来取我头颅么?”见向朗愕然,贾政愈发嚣张,就那样由着兵士压住他双臂,自己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向朗眯了眯眼睛,收起些许轻视之意,说道:“公子斩杀上庸令王启年,自以为如此便可取而代之自治一县么?可知便是此人在日,政令亦出不得上庸城?”
贾政点了点头,略带期冀地看着他。
“昔日地方豪右各据庄田,这城中官府政令不到,他们虽然不敬,却也不至于觊觎命官之位。公子一朝矫诏杀之,将成众矢之的。如今上庸县的地方豪右,仍会只满足于占据一方庄田吗?”
向朗略微焦促地说着,发现贾政仍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内心有些动摇,竟然有些相信贾政真的有诏命在身了。
“公子势孤力弱,朗在荆州,亦听闻公子‘龙虎豹营’重金求士一事。然则当今之世,寒门中又有几个七尺之士,何况八尺?应募而来之士,只怕反将是公子祸根了!”见贾政连连不为所动,向朗终于把这个推想中的最大隐患点出,满拟惊动这孺子一番,谁知细细看去,贾政脸上还多了些促狭的笑容。
向朗正在不明所以时,却见贾政一声吩咐,一旁兵士推出几个绑得严实的人来,身形魁伟大胜寻常之人,可不正是传说中的“龙虎豹营”招募的壮士?
贾政抚掌而笑,说道:“好教向君得知,这些豪族的细作我早已捉出讯问……顺便收了几个反间,令彼等与其主家约期作乱。如今可巧,时间堪堪到也……先生不如随我一观?”言毕,贾政竟走到城楼高处,凭栏远眺,身后兵士自押着向朗相随。
城下不远处,约有三百人结阵前来,见了同在城外的百余荆州兵,双方都是大感意外,全神戒备。
此时,只听城门处连连传来巨大的摩擦声,本来紧闭的城门缓缓大开,城中大约两百兵士渐次而出,竟在城门处摆了好大一个阵势,和这两方势力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