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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愣住了,原来敏淑长公主竟然在打这样的主意,不由的慌了神。
李氏难得聪明一次,“求郡主指点一二。”
魏翊勾唇,“我有一个办法,三伯母回去考虑一二,日后三房融入兴荣可全都记在了三伯母的手里。”
李氏虽然是庶出,胆子小并不代表不聪颖,从她来的那一刻,她就看出来了,魏翊和公主府之间有很深的矛盾。
敏淑长公主揉了揉额角,忽然问道,“翊儿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郡主体力不支,方才被丫鬟扶着回房。”秦姑姑道。
敏淑长公主蹙眉,“翊姐儿身边一定要派人寸步不离,给本宫看住了,不许出现任何闪失,这丫头心思多着呢。”
秦姑姑点点头,“是,公主放心。”
公主府可经不起折腾了,魏翊暂时的服软低头,敏淑长公主不敢掉以轻心。
“郡主不是已经相信了大公子的话吗?公主是担心郡主?”秦姑姑欲言又止,琢磨不透。
“那只是权宜之计罢了,本宫赌不起,翊儿这孩子是个什么心性,你还不知道?宁折不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敏淑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放心魏翊进宫,宁可搏一把,她直觉,魏翊若是进宫,对公主府就是灾难。
“等过几日,本宫亲自上奏,这孩子忧心过度,神智不清,不宜侍君,再加上守孝,相信皇上很快就会将她淡忘。”
秦姑姑沉默了,敏淑长公主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次日,魏翊带着丫鬟和李氏主动去找敏淑长公主。
敏淑长公主皱着眉,“这是何意?”
魏翊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红着眼睛交给了敏淑长公主。
“这是在母亲妆匣里找到的,祖母,是孙女误会您了,母亲求死心切,愧疚二哥和五弟,一时想不开,所以才……。”
魏翊说着又哭了起来,敏淑长公主眉头跳了跳,接过信件一看,喉间涌上一抹腥甜,生生忍了下去。
川颍伯夫人竟手留遗书,主动将魏翊过继三房李氏名下,不愿她守热孝,耽误了自己。
“荒唐!简直是荒唐!你母亲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遗言?”
敏淑长公主第一个不信,川颍伯夫人临到死还不忘算计一把,着实可恨。
李氏的身子抖了下,怯怯地看向魏翊。
“祖母?母亲许是在脑子清醒时写下的,虽然孙女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不敢违抗母命,母亲一心求死,没想到还放心不下孙女,若不答应母亲,孙女寝食难安。”
敏淑长公主语噎,昨天她说川颍伯夫人一时想不开死了,今天魏翊就敢拿这事堵她的嘴,若是反驳,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直接就说明川颍伯夫人死于非命,一下子竟将敏淑长公主逼到两难之地。
“你是伯府嫡长女,又是郡主,怎么能过继三房叔出?这不是荒唐是什么!况且,你还有父亲,也不是孤儿,更轮不着你过继!”
敏淑长公主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魏翊睨了眼李氏,李氏定了定心神,“公主,大嫂心愿,况且郡主又是娴贵妃娘娘,是咱们府上的荣誉,大嫂一定是希望娘娘能过得开心,光耀门楣。”
“闭嘴!”敏淑长公主一拍桌子,高声呵道,李氏一下子没了话,身子抖了下。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三房岂能过继翊姐儿,想都不要想了,本宫绝不答应。”
敏淑长公主紧盯着魏翊,“你母亲既疼爱你,又怎么会容忍你叫别的人母亲,难道你为了荣华富贵,连做儿女最基本的也摈弃了吗?翊姐儿,你太叫本宫失望了。”
“是啊,郡主,伯夫人生前对你如珠如宝,许是伯夫人一时糊涂,才有了这个想法,千万别当真啊。”
秦姑姑也跟着劝道。
魏翊却是一脸执着,“祖母同意也罢,不同意也好,总之翊儿绝不敢违背母亲遗言,等母亲出殡,开宗祠,翊姐儿将来就是三房嫡女!”
“你!”敏淑长公主被魏翊气到了,怒道,“这件事,莫非你已经通知了皇上?”
魏翊没否认,腰杆子挺的直直的。
敏淑长公主气急,“好!好!果真是翅膀硬了,要飞了,本宫拦不住你。”
魏翊若是没有那个底气,哪敢跟敏淑长公主叫板,敏淑长公主气的狠了,胸口一上一下。
“圣旨到!”
连公公一声高呵,敏淑长公主心一惊。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今闻川颍伯夫人大丧,平生鞠躬尽瘁,柔和嘉顺,乃妇人之表率,朕听之感触,今特追封为一品魏国夫人,准予厚葬,以示哀悼,另,魏三爷业绩良优,实乃朕之欣慰,故特封御史大夫,其妻李氏封为三品淑人,钦此。”
李氏愣了下,不安的抬头看向魏翊,魏翊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氏才鼓起勇气,“民妇接旨,谢皇上隆恩。”
魏三爷恍惚之后也晃过神来,跟着一起喊,谢主隆恩。
川颍伯却是一脸疑惑和迷茫,册封了川颍伯夫人,跟魏三爷夫妇有何关系?
敏淑长公主紧闭着眸,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皇上说了,等魏国夫人出殡,只好先委屈您住在沉香殿,这两人派人连夜赶工,玉秀宫估摸着一个月之内,应该能竣工。”
连公公讨巧卖乖,态度十分尊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又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魏翊颌首,“劳烦连公公回去替本宫谢谢皇上厚爱。”
“老奴一定会转达,娘娘节哀,皇上怕娘娘近日忙,手头忙不开,特意老奴带来了几个奴才,他日恭迎娘娘回府。”
魏翊看了眼连公公身后,几个宫女身后站着一大批的侍卫,魏翊颌首。
“娘娘,皇上还在宫里候着老奴,老奴就不多留了。”
魏翊点点头,身姿傲然,眉宇间一抹凌厉不可侵犯,人群之人使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高高在上,贵不可言。
敏淑长公主抑制不住,怒极攻心猛的一口血喷出,身子一晃,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公主!”
“母亲!”
院子里顿时乱了,李氏走近魏翊身边,背脊挺的笔直,她没有别的选择,或许跟着魏翊,还能谋一条出路,只能博取一把。
魏妧站在人群里,远远的看了眼魏翊,咬了咬唇,心情有些复杂,是人都能看得出,魏翊存了心要报复公主府。
宁可过继庶出三房也不愿再做伯府嫡女,现在身份对于魏翊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只有一个身份,娴贵妃娘娘,皇帝的宠妃。
敏淑长公主这一病,有些严重,足足昏迷了两天。
“太医,公主怎么样?”秦姑姑赶紧追问。
“公主郁结于心,近日又跟着操劳,不会太旺,身子不堪重负,必须要好好调养,否则将来极容易中风,导致半身不遂。”
连太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皇上说的对,敏淑长公主就是个操心的命。
秦姑姑大惊,“这么严重?连太医,还请您多多费心,公主可不能倒下呀。”
“心病还需心药医,最主要的还是看公主自己,尽量的不要去操心,否则,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
秦姑姑送走了连太医,敏淑长公主正巧睁着眼,秦姑姑心咯噔一下。
“公主?”
敏淑长公主摆摆手,虚弱的笑了笑,“本宫的身子,本宫心里有数,不必惊讶大惊小怪。”
秦姑姑点点头,欲言又止,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了,秦姑姑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劝敏淑长公主,反而走进了死胡同,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敏淑长公主苦笑,养了一辈子鹰,临了却被鹰啄瞎了眼,能怪得了谁呢。
三日后,川颍伯夫人出殡,敏淑长公主亲自扶殡,公主府沉浸在一片哀嚎之中。
短短几日,撤下了白布绸,变成了红缎。
在敏淑长公主的主持下,魏翊弯腰给李氏和魏三爷敬茶,魏三爷受宠若惊的接过,轻抿小口,将一个大大的红包转交给魏翊,旁的话不敢多说。
李氏同样,极快的接过茶喝了一口,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了上去。
魏翊一一接过,含笑道谢。
川颍伯的脸色拉得老长,阴沉着,没好气连瞪魏翊好几眼,太不像话了,他还没死呢,忍了好几次,敏淑长公主一个眼神扫来,暗含警告,川颍伯这才罢了,愤愤地扭头,气愤的喝了数口茶。
轮到两个妹妹了,魏翊一个给了一块玉佩,均是价值不菲的上等羊脂玉雕刻而成。
魏翊拉着两人嘱咐,“日后若是得空,就去宫里看望我,就拿着这块玉佩去,就会有人带你们去,受了委屈,也别怕,尽管来找我,自有我来替你们做主。”
两个小姑娘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是!多谢大姐姐。”
魏翊笑了笑,然后一转身睨了眼魏妧,拿起桌子上的锦盒递给了她,“二妹妹成婚,本宫怕是见不到了,这是本宫替你准备的贺礼。”
魏妧被点名,惊愕了下,然后走上前接过锦盒,魏翊手倏然一松,锦盒啪嗒一下落地,里面是一只玉钗,做工精致,不巧的是碎成了两半。
魏妧愣了愣,不等敏淑长公主发话,直接跪了下来。
“我不是有意的,娘娘恕罪。”
魏翊浅浅一笑,一直勾起了魏妧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妹妹若是看不上本宫的贺礼,尽管直说,何故摔碎了呢?”
魏妧只觉得脸颊处的凉意惊的她差点失声尖叫。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魏翊戴着护甲指套,魏妧真怕一不小心就戳坏了她的脸。
敏淑长公主忍了又忍,“来人啊,将二小姐拖出去,杖责十棍,以儆效尤。”
魏妧抬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敏淑长公主,她要成为权利下的牺牲品了么。
魏翊松了手,淡淡道,“祖母何必发这么大火,二妹妹一时手软没接住,我不怪她,许是我准备的礼物不合二妹妹心意吧。”
魏妧背脊忍不住凉。
“杖责三十!”敏淑长公主沉声道。
魏妧咬了咬唇,她无论说什么,今天这一劫是跑不掉的,任由丫鬟拖出去。
芷姨娘身子抖了抖,不住的往后缩,生怕魏翊注意到自己,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魏翊抬步,翘了眼芷姨娘,惊的芷姨娘差点是失声尖叫,求救的看向川颍伯。
“翊姐儿。”川颍伯站了起来,魏翊恰好找了一只凳子坐下,一脸迷茫的对上了川颍伯。
“大伯父?本宫有什么问题吗?”
一声大伯父,让川颍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一会才晃神。
“你!”
敏淑长公主斜了眼川颍伯,“好了,像什么样子?都给本宫安分点。”
这话不仅是对川颍伯说的,还有魏翊。
魏翊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指,揉了揉额角,一脸的慵懒妩媚,美艳之处竟是魅惑,摄人心魂。
敏淑长公主蹙眉,凭借魏翊出色的外貌,让人想不心动都难。
“祖母,本宫现行退下,身子有些不适,晚上的宴会就不参加了,告辞。”
魏翊头也不回的走了,压根就没敏淑长公主放在眼里。
今晚的家宴就是为了魏翊准备的,主角不在,还吃什么?
敏淑长公主尽力的隐忍着,脸上的笑意快要破裂,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都散了吧。”
魏翊一出屋子,魏妧紧咬唇不松,下半身已经麻木没有了感触,趴在凳子上,额角是一串串豆大的汗珠滴落,打了三十棍,愣是咬牙不出声。
魏翊站在台阶,冷冷的扫了一眼,带着宫女远远的离去。
魏妧转眸,她亲眼看见魏翊一身华服,由一种丫鬟婆子簇拥着离去,态度狂妄至极,魏妧眼里忽然涌现一丝不甘。
魏妧挨打,没有人敢求情安慰,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魏妧羞愧得无地自容,死死咬着唇。
“母亲!您瞧瞧她,像什么样子。”川颍伯跟着敏淑长公主,又气又急,恨不得掐死这个孽障,好好的一个国丈愣是便宜了一个卑贱的庶子。
敏淑长公主吵得头疼,没好气道,“这能怪谁?若非你将芷姨娘高高捧着,宠妾灭妻,能走到这一步吗?”
川颍伯一下子没了话,哼了哼,敏淑长公主揉着额头,淡淡道,“你就祈求吧,你沾不上她的荣耀,别因她而倒霉,就该谢天谢地了,这丫头气大着呢,她母亲惨死,心里一直憋着气呢。”
“她敢!”川颍伯不相信魏翊会这么大胆,“明儿她就走了,进了宫,还能插手府里的事?”
不过话说的还是有些胆怯不自信,摸不准魏翊会怎么做。
敏淑长公主勾唇,“本宫不会看错的,你只管将染哥儿照顾好,多对他上心,本宫瞧着,这孩子唯独对染哥儿的话还能听的进去。”
川颍伯点点头,“是,儿子记住了。”
次日,魏翊一身绯红色嫁衣,发鬓高高挽起,斜插一支八尾凤凰金钗,下垂金色流苏,高贵优雅,红唇轻抿,一身华贵异常璀璨夺目的五彩凤衣逶迤至地,长长地裙?要两名宫女抬着,脚蹬金缕鞋,由两名宫女慢慢扶着,让人不自觉晃眼。
“娘娘。”锦书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支玉如意,上面隐有些裂纹。
魏翊挑眉,“这是怎么回事?”
“是沈嬷嬷没拿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锦书答。
魏翊凤眸微眯,沈嬷嬷按照份例她要带进宫的,而且是管事姑姑的职位。
沈嬷嬷跪在地上,“老奴该死,求娘娘饶命,老奴真的不是有意的,是锦书一下子倒在老奴身上,老奴才会手不稳,打碎了玉如意。”
“娘娘,沈嬷嬷胡说,奴婢没有,沈嬷嬷是故意栽赃嫁祸奴婢,一屋子的宫女都能替奴婢作证。”锦书忙道。
“回娘娘话,奴婢们都能罪证,此事与锦书无关,是沈嬷嬷一时不慎,打碎了玉如意。”
几名宫女跪了下来,沈嬷嬷惊愕,忙抬眸看向魏翊,一抹冷色惊的她寒从脚起,心如死灰。
她早就该想到了,魏翊根本容不下自己。
魏翊邪笑着,下巴一抬,“拖出去,杖毙!”
沈嬷嬷还没来得及开口,立马有侍卫上前捂住了沈嬷嬷的嘴巴,拖了下去。
魏翊临走之前杖毙了沈嬷嬷,无异于打脸敏淑长公主,谁不知道,沈嬷嬷是敏淑长公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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