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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虚空里,无数形状不同、大小不同、厚薄不同的齿轮沉浮着,它们彼此之间都保持着或近或远的距离,互不相干。
灵魂状态下的林茂依旧双腿悬空,坐在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齿轮边缘,他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头颅往后仰,看着上方无垠的天穹。
“下个世界什么样?”
小黄书书页快速翻动,当停下后,右边扉页冒出一连串红色字体。
——同上个世界一样,由现实世界的读者们投票选出来的,虐恋值数值排名最前面第九位。
“要多久?”林茂面色凉薄。
——八个昼夜。
“到了叫我。”林茂眼帘缓缓合上,他保持坐着的姿势没有变,开始往意识深海里沉入。
——好。
书页上浮出来的字,无人观看,小黄书转了个书身,从林茂面前往上方飘去,那里链接着上一个小说世界,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小黄书安静注视着。
随着乔越的落网,他名下许多的产业,都被警方进行了彻彻底底的调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林茂当初跳楼的那处纹身室。
当警方的人突袭纹身室时,许多纹身师还在赤、裸的人身上纹着刺青,门被暴力推开时,大部分人手里的纹身机还在运作。
警察让所有人举起手来不许动,纹身师手里的工具接二连三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钝响。
那些赤身的被纹身的人,躺的躺,坐的坐,表情都基本一致,如同被定了身的玩具木偶,眼睛发直,神色僵硬,不管警方的人是问话还是碰触,他们都没有反应。
一些警员在屋里找了些衣裤,帮助他们将衣服穿上。
其他的警员开始仔细搜查这个纹身室,其中一个看到右边有一扇紧闭着的房门,该警员拉过一名纹身师,问他里面有什么。
纹身师瞳孔猛然扩大,神色里冒了怯意来,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一句话。
警员推开他,独自走上去,他握住门把手,往左轻轻拧动,只听到咔哒一声,门应声打开。
然而屋里出现的一幕,让见过各种案发现场的警员,也瞬间心底发寒。
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发还是黑色,没有被血染红,凭借这个,警员才得以确认,那还是个人。
两手被拉得笔直,各由一根铁链捆覆,吊在墙壁上。
也是浑身□□,不着片缕。
脸上,胸口,四肢,眼睛能看见的地方,都被纹上了图案,应该是刚纹上不久,血迹都没有干涸,一些部位,鲜血还在缓慢地渗透。
警员吸了一口气,朝着血人走上去,门外有同事发现了这里的状况,也跟着朝这边走,在看清里面的所有时,发出大喊声,其他警员都围了过来。
警员站在血人面前,他伸出手到血人鼻翼下,感知到还有一些气息,他朝同事摆手,让人过来帮忙给解开铁链。
这铁链看着细,却是直接被强行焊上的,除非拿铁锯,光凭人力,绝不可能弄开。
警员让同事马上打电话叫专业人员过来,他在旁边的地上发现一件灰色的外套,捡起来抖了抖灰尘,然后盖在昏迷者身上。
中间他摸到衣服兜里好像有东西,警员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是个小型的皮夹,打开来,最先跃进视野的是一张颇为俊朗帅气的脸。
警员漆黑的剑眉微微拧起,他好像在自己女儿房间见过这张脸,他再一想,便想了起来,前段时间他正读高中的女儿在追一部都市爱情剧,这张照片里面的年轻人好像就在里面演男配。
女儿貌似很喜欢这个明星,还特地买了礼物,寄到对方所在的娱乐公司,最后那礼物到没有到明星手上,就不得而知。
警员视线从照片上移到被吊的受害者身上,怎么也没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明星真名好像叫易、易家声,是的,叫易家声。
警员一时间心底有点担忧,要是他女儿知道这个明星出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先暂时不对外公布受害者信息,也算是对他们的保护……
虽然不算是人赃并获,但那批军火的接收人是乔越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乔越落网后,鉴于乔越的家世背景,法院没有对外开庭,直接内部审判,判了乔越十年有期徒刑。
在被押送到监狱那天,乔父那边派了一个人过来,告诉乔越他父亲这次不但没升迁到正职,还因为他的事,现在面临被调查的局面,让乔越好好待在监狱里反省,至于什么时候将他弄出去,这个就没法确定了。
乔越同一群犯人坐在摇摇晃晃的囚车里,冰冷的手铐锁着他双手,他穿着的高档西服,到眼下,已经褶皱到完全不见曾经的精贵。
汽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抵达一处偏远的县城,最后停在了高墙外。
囚车从外面打开,荷枪实弹的警员吆喝囚犯迅速下车。
囚犯们动作僵硬地一个接着一个咸鱼一样从车厢里往底下走。乔越在最后一个,他脚刚跨出去,旁边的狱警就拽着他胳膊,将他一把提了下来。
乔越有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身上力气不如这些狱警,但他视线很凛冽,就那么淡淡瞥了那狱警一眼,让后者竟觉得害怕。
这显然不是好开头,他还没有从富家子弟的身份,转到一个犯了事的囚犯上面,在监狱里,他将是最没有人权的那一类。
狱警很当然地认为这个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气势不减,长得帅气的囚犯是在挑衅他,狱警心里很不爽,不爽的结果就是,他拿出警棍,往这个胆敢向他耍横的囚犯背上狠狠打过去。
乔越被打得往前面趔趄,背部顿时剧痛,几乎骨骼都要移位。乔越拧过脸,在瞧到狱警手里那根铁棒时,原本想要露出的神情,慢慢淡了下去。
他也不是真的不识时务,认清自己的现状,也不过眨眼时间。
然而这一切还只是一个开始。
进入监狱,所有的囚犯被带至一个特定的房间,先是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去,所有的身外物,全部上交。从头发到脚趾,从口腔到下身,每一个地方,都被很仔细的检查。
这是乔越二十七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屈辱,他从来不知道,屈辱两个字,有一天会落在他头上。
乔越面色变得沉黯下去,他跟在囚犯后面,亦步亦趋,又转到另一个空旷的大房间。
白色消毒粉末向他们扑过来,囚犯们转眼变成了一个个白面人,跟着从一支巨大的水枪里喷出强力的水流来,囚犯身上的消毒粉被一一洗去,没有擦水布,在之前检查身体后,各自都领了一套囚服。
囚犯们穿上样式完全相同的囚服,从房间里出去,一个跟着一个,排着纵列,向他们即将服刑的地方走去。
在经过数道电子门锁后,总算到了终点牢房。
乔越在囚犯最后面,一路走过去,左右两边,还有楼上的囚犯,都趴在铁门后面,看猴子一样,嬉笑邪狞地看着他们。
新的囚犯进来,意味着新的玩具到货了。
口哨声,叫喊声,甚至还有淫邪声,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乔越脸庞向右转了一下,被他目光扫过的牢房里的囚犯就跟吃了兴奋药一样,高声嚎了起来,有一些,一手做个圈,另一手食指单独伸出,插入圈里,做着重复的动作,乔越移回目光,眸光陡然一黯。
乔越和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囚犯被安排在二楼靠左,走廊最后的一间牢房,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两架铁架床,四个铺位,乔越选了右边的那个下铺。
这一夜看似安稳度过,然则乔越却是一夜失眠,从天堂坠落地狱,真的只是一夕之间。
早间刺耳的铃声贯彻整个监狱区,闹房门被一一打开,这一刻开始,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了。
乔越跟随同屋的室友到一楼食堂吃饭,早饭很单一,一个拳头大小的老面馒头,一碗几乎看不到米粒存在的清粥,几块数得清的泡白菜。
端着自己的餐盘,乔越往后面走,准备找一个空位,不期然间,面前的空当处支出来一条腿,乔越不察,直接绊了一跤,手上的盘子没拿稳,馒头稀饭这些在一声哐当后,全都掉落在地上,尤其是白面馒头,咕噜噜滚出去好几米远,随后停在某只鞋底。那只鞋往底下踩了踩,本来就灰扑扑的馒头,变得乌黑。
耳边皆是幸灾乐祸的调笑声,乔越扫了一圈这些囚犯们,眸光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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