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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啊!还有大几日可是十一的周岁了,是不是该备着周岁宴了?”魏老头提着渔具出来,冷不防问了一句。
魏老头如今甚少理顾儿子儿媳之事(儿子不在,儿媳妇的事儿也不好理),且家中富足了,请了仆从,也没得甚事让魏老头好操心。
每日钓钓鱼,陪孙子顽耍就足以,不过偶尔一些重要的日子还是得帮着提一提。
楚娇娘看来,十一的大事儿,当娘的怎么可能忘?于是应了一声:在备着。但见老头子在大冷天的捯饬这些……
“等会儿怕是要下雪,爹您还是别去了。”楚娇娘拦了拦。
魏老头有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势头,利索的背上渔具道:“无事,不是有诗言:独钓寒江雪嘛!”
楚娇娘:“……”
老爷子竟然玩的是这个调儿。
堂厅门口,周姨妈见魏老头要离开,忙道:“姐夫等等!”随即小跑着去屋里头捧了件披风出来,“把这个带上。”
魏老头本要接上,然周姨妈突然一转手又收了回来,道着:“算了,我还是同你一道儿去吧,免得你坐在江边,一个瞌睡来了,可是甚都不晓得了,我去边上陪着你。”
魏老头手里接了个空,随后点了个头,“也行。”
说完,一转身杵着拐杖就出去了。
周姨妈跟在后头。
楚娇娘抱着孩子,看向那二位。嗯……有点儿说不上来……
阿夏扫着院子,瞥眼见周姨妈跟太老爷出门,小步子默默移步楚娇娘旁边,小声道下:“这段时日,周姨妈对老爷子可关心了,两人的关系可好了呢。”
楚娇娘斜眼看向阿夏。
自楚娇娘开始忙活摊铺之事后,于周姨妈这方的关照少了许多,也是因周姨妈的迹象好转不少。
而且周姨妈一向只同魏老头讲话,当然还有十一,外人可不好搭上去。所以楚娇娘这才没让自己多分心。要说周姨妈同魏老头甚时候如此亲密起来?这还真说不准。
长辈之间的事儿,当晚辈的不好插手,他们走的路,楚娇娘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正反,人在每一个节点,总有那也一些故事要发生,由着去就是了。
如今周姨妈就如常人一般,已是老天最好的恩赐,只不过反而是以前的一些事儿,多多少少都有些记不住,也想不起。
楚娇娘道记不住也好,免得再想起先时的那些痛苦,从而又陷入崩顶的绝望与难受。
“好了,日后就随他二老了,你有时候也放机灵点,别乱言语了。”楚娇娘提了阿夏。
阿夏讪讪点头,“知道了,夫人。”
……
江边,青幽幽的水面如一片明镜,倒映一片残枝枯槁,和偶尔与寒冬叫劲的鲜枝。
岸边六角亭的鱼台上,坐翁垂钓,身旁老妇相伴,侃侃闲话,话说桑麻,暮年里孤独的岁月,在此刻便是山静日长。
……
十一一岁了,周岁宴要如何办?楚娇娘从了简。毕竟吴州这边无甚子亲戚,交好认识的人也不多。同生这小子那时一样,能来的能请的皆是坊子周边的一些邻里,是以也只请了那些人过来热闹热闹。
厨子还是德顺楼的厨子,一共置办了三桌席宴。席宴过后,待午后的吉时一到,魏老头去门口点了鞭炮,开始抓周了。
楚娇娘将裹得鲜亮的小家伙放上八仙桌的中央,桌上摆了一圈七七八八的小物件儿,甚算盘,笔,纸,金锁,银项圈,银子;还有他自个儿的一些小铃铛,拨浪鼓,木雕玩意儿等;再是一些吃食。
小家伙去到里头后,一个没坐稳,翻了个滚,吓得楚娇娘以为他要摔下来。
哪知这小子可是冒着机灵头儿,自己一钻,爬着坐稳了。好教外头的看了他一个鲤鱼翻身的把戏,给他拍了手,夸他好聪明的小鬼头。
然这小家伙似乎听明白了,冲着拍手夸他的人咧嘴回了个呵呵傻笑,紧着,搭手就抓了一支笔。
“抓了抓了,抓了笔杆子!”边上有人喊。
“哟哟!日后可是读书的好苗子呀!”
“那必定是了。再抓一个呗!”有人涌着。
小家伙未听,牢牢抓着手里的笔杆,竟用粘了毛的那头杵在桌子上画来画去。
这一下,可是叫周围的看客更是惊赞了。
“哎哟!日后跑不了是个准状元郎了!多聪敏呀!竟晓得拿笔写字去呢!”
春凤忙在一旁接了话,“可不是呢!哪像我家这个,打头抓了个吃的,死活都不放了!”
“哎哟哎哟!状元郎哦!”
边上好些人跟着乐道起来。
周姨妈亦在一旁,冷不防道:“他爹小时候也是抓了一支笔的。这小子随他爹呢!”
楚娇娘陡然有些苦奈,心中暗道:十一啊十一,你倒是再抓一个吧,再抓个算盘在手也好,说不定时候是个账房先生呢!
小家伙哪管这些,看着这一圈人围着他轰轰闹闹,自己个儿也跟着一并啊啊大叫,傻乐着。
楚娇娘嗐叹,心想,日后可别真向他爹那样,一门心思奔着读书,奔着仕途,考了恁多次,末尾……想到南疆之行,楚娇娘道他末尾也是一言难尽……
……
南疆的夜色星穹万丈,渐满的明月渗透清凉,它比在吴州时似要大一些。
极具风俗特色的矮墙土楼之上,魏轩一身玄色披风迎望那半轮明月,一口烈酒温入喉道,难受,但暖和。
“今日是你儿子周岁?”
魏轩闻声回头,史然还是一身黑色行装,但看的出来,加厚了不少。
“嗯,一岁了。该长牙了,也该学走路……说话了吧。”
史然听着一笑,“魏参政当真念家呢!”说着,举过酒壶,二人邀月对饮,当做庆祝。
灌下一口,魏轩问:“秦大人和周使臣等人有下落了吗?”
史然摇头:“南疆王知晓我们来此的目的,没那么轻易让我们找到的。”
从八月到达南疆,距今三个多月,南疆王虽好生接迎了他们,但在谈判之时咬死理由——我朝驻南疆的使臣,仗势欺压百姓,引人神共愤。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之势,不和也不战,更不放人。有意架着某层台阶。
可此番罪行明显就是构陷。
迎着清冷的风,魏轩眼眸里凝起深暗与冷漠,“南疆王不会不知闭塞与我朝的要道后,所受的损失是哪一方。此地物质匮贫,若无商货流通,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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