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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不是想问我这么多年去哪儿了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彻底看好,在遇到他之前我觉得我是活着一天算一天,但遇到他之后我就想一直这么好好活下去了,我想好好的和他在一块,也不再想和以前一样折磨为难我自己……”
“最关键的是,你要明白,在如愿以偿地得到他对我的感情之前,我哪怕是死……都不会甘心,明白了吗?”
……
自从那天晚上用短信骚扰了王志摩一晚上之后,闻楹自己的心情倒是好多了。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那种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去认真履行最终一定能做到的人,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其实相对地没那么了解蒋商陆心里的想法后,他就思考着准备从他的身边人下手,尽量去多知道一些过去发生在蒋商陆身上的事情。
他知道蒋商陆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也有自己的心结,在他的心里他的家人就是他的死穴,所以当闻楹这么长时间了头一次主动找蒋舒华出来吃饭后,小蒋先生一方面觉得受宠若惊的要命,等回过神来立马直接就掏出一兜的信用卡又冲坐在他对面的闻楹特别激动地来了一句。
蒋舒华:“闻楹,这顿……这顿饭我请啊!你不要和我抢啊!听见了没有!”
闻楹:“……不是说好了今天是我请你吃饭么。”
蒋舒华:“不行不行,你一个人过也不容易,你外公不是还沿街乞讨过么!还有你那个人渣爸爸!我不能吃你这么一顿!我会被天打雷劈的!不行不行!”
闻楹:“…………………………”
被蒋舒华这么一说,闻楹也顺势想起了当初自己来蒋氏求职时被方青禾他们胡乱瞎编的那份个人简历。
只是没想到都这么久过去了蒋舒华居然还会觉得这件事是真的,而顿觉有些无奈地任由着胃口貌似很好的蒋舒华点了一大桌子菜,其实并不太饿的闻楹忽然就听到蒋舒华冲他开口道,
“说起来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啊,还特别把我找出来……“
被一下子问到了重点,心里顿时有点不自在,闻楹总觉得自己这么冲动地跑来和蒋商陆的侄子打听这种有关的事情不太像他自己一贯的作风,但是人既然都坐自己对面了,闻楹也不想迟疑了,所以他先是很自然地帮蒋舒华夹了块香煎鱼块,又抬起头看着这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未来也应该算是他侄子的老同学神情严肃地开口问道,
“你知道你们家当初还有什么老佣人活着吗?”
“恩?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没有,就随便问问,你自己还有印象吗。”
“恩……有倒是有,但是我不确定她现在到底还活不活着了,我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我记得家里的确是有个佣人,我还管她叫方琴姨,这个方琴姨应该是一直留在我们家直到我爷爷奶奶下葬才离开的,我爸直到自己生病的前几个月,还让我给这个方琴姨寄过那年的中秋糕点和茶饼,所以我这边到现在还留着她的地址呢……“
蒋舒华这个人性格一直很单纯,对真心相信的人也向来是坦诚又热情,此刻听闻楹这么问自己,他虽然心里没搞明白是什么原因,却也没追问他想干什么就把自己知道的都给说了,而闻楹闻言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直到和蒋舒华吃完这顿饭又顺利地拿到了那个叫做方琴的佣人的地址,他径直就开着单位车一个人去了那个虽然也位于y市,但是位置相对偏僻的老城区。
到了这儿之后稍微打听一下,这压根就不大的老巷子里就立马有热心的老太太主动出来给闻楹指了路,闻楹谢过热心街坊一路往里面走直到道到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外面,他先是沉默看了眼坐在门口正在低头择菜的一个中年女人又弯下腰带着点礼貌的口吻冲她开口询问道,
“请问,方琴老人是住这儿吗?”
“哦,你什么事吗,那是我婆婆。”
无精打采的女人闻声面无表情抬头,见闻楹长得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什么做传/销发广告的就擦擦手回答了他一句。
闻楹一听见她这么说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找对地方了,直接将蒋舒华留给自己的地址给女人看了看,又淡淡地找了个借口道,
“小蒋先生让我来的,想来看看方琴老人的近况。”
一听到蒋氏的名号女人原本不冷不热的脸色就好转了不少,她这个婆婆因为年轻时候在蒋家做过很长一段时间佣人,之后的几十年间哪怕已经回来养老了却还是受到这家人的真心对待,所以此刻听闻楹这么说,女人赶忙把门口的生活垃圾给收拾了一下又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把他领到了院子。
“唉,我婆婆最近身体大不如以前了,整天躺在床上也不肯吃东西,脑子乱七八糟的还老是胡言乱语,昨天她一直到了晚上还在喊小陆少爷,小陆少爷,我们也不知道她要找谁就只能这么伺候着……”
听到小陆少爷这个称呼的瞬间,闻楹也稍微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小陆少爷应该指的就是以前蒋商陆在家人和长辈口中的名字。
而想到那个如今总显得成熟完美,几乎让人觉得完全不可击垮的强势男人居然有一个这样可爱到有点傻气的小名,闻楹就觉得心里好像有点意外,也有点……止不住的喜欢。
小陆。
默默地就在自己的心里念了一遍,闻楹一下念完觉得感觉不错,没忍住又偷偷念了一遍,尽管他的脸上还是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但是一向不太会有这种想法的闻楹却人生中头一次有点遗憾,他可能再也不可能见过那个可能永远只能存在逝去岁月里的小陆了。
只是等他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跟着中年女人来到方琴老太太一个人单独生活的屋子门口时,大老远的闻楹就听到了一个老太太带着哭腔的衰老声音在里头在断断续续地念叨道,
“小陆少爷怎么还不来……我就……我就快死了啊……小陆少爷的病到底好了没有……”
“妈,你又在瞎说什么,哎哟,别动别动,中午吃扁豆面好不好啊,你好好躺着行吗……”
“扁豆面……我喜欢吃扁豆面……可是小陆少爷不吃扁豆……他特别挑食……每顿饭只要有一点点不喜欢他吃的东西,他就马上闹着不吃了……”
看到中年女人赶紧走进去和躺在床上的痴傻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动着,闻楹跟着走进来也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当不经意地听到老人家说蒋商陆从前很挑食的时候,想到他现在每天是怎么吃饭的闻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有点闷的厉害,而等他也跟着来到老人的床前又和这个看着便已经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对视了一眼后,闻楹只眼看着老人望着他呆了呆又轻轻地回道,
“你……是谁啊……”
“我是小陆的朋友,你想见见他吗?我改天带他来见你。”
“小陆少爷的……朋友?他的病终于……好了吗?他出院了吗?”
“恩,他好了,挺好的,也长大了,现在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因为闻楹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仰躺在床上床上睁大着眼睛的老太太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样反反复复地念叨了嘴里那几句话,好半天她猛地停下了,却忽然就大哭了起来,接着无论之后自己的儿媳妇怎么去哄她,这个老太太就只会啜泣着重复那几句话。
“是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他……他发了好多天的烧…还在难受的吐…我们……我们就把锁在房间里了,大少爷把他送走的时候……他一直在车里面叫……没有人……没有人去救他……我们都是害了……害了他的人……我们都对不起他……”
“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在哭……但是却不能下去送他……大少爷送完他回来之后难过的饭都吃不下去……自己还生了好久的病……可是怎么办啊……不把小陆少爷送走……他就迟早要死……那些人……那些人早晚会找上门来的……把他带走……”
猛然间听到了一个非常关键性的细节,开始只是想来了解些蒋商陆过去的闻楹下意识地就凑到老太太的面前又问了她一遍刚刚的问题,而老太太今天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整个人都异常的激动和失控,把她站在一边的儿媳妇都弄得有点慌了神。
只是在皱近着眉头的闻楹坐下来握紧了她的手,又坚持且固执地仿佛询问她好几遍她刚刚是什么意思后,眼神恍惚的老人才最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将枯瘦的手掌慢慢地拍了拍自己剩下的床板道,
“东西……东西都在……在床底下……你拿出来看看吧……其余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
蒋商陆和雍锦年这一番叙旧瞎扯了快一小时,因为彼此都是臭味特别相投的老交情,所以就这么随便聊聊也不至于会冷场没话题的。
等说到一半的时候,蒋商陆忽然就想起他弟和蒋舒华在争的那个香满园的地皮,而坐他旁边雍锦年听他提起这件事,只很随意地摆摆手开口道,
“让你侄子好好干,别搭理雍二那个煞笔,我对他是真没辙了,打也没用,骂也没用,就是个垃圾到连一点血性都没有了的泼皮,我现在就担心他不那天给我们家惹出什么事来,所以出门都不准他开车,随便给他点钱打车,就怕他不小心撞完人直接来一句你知道我哥我爸是谁吗!那要命了老子这下就要在全国老百姓面前出名了,我才丢不起这个人……”
雍锦年这嘴把他弟给损的也是真没谁了,蒋商陆听他这么说想笑的要命却也没去瞎掺和他们家的家事,而既然说到这个地皮的事,雍大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蒋商陆压低着声音来了一句道,
“不过你要是想帮你侄子尽快把这块地皮弄下来,最好还是要注意点那方面的问题,我听说往香满园那边去的一条公路上最近一礼拜正在闹鬼呢,红衣女鬼,杀人夺命,专挑过往司机下手开口就说是要往山上去啊,你要是想在那儿弄个人气鼎盛点的楼盘什么的,肯定得连带着把这条路的事情也给搞定才好开工程对吧?”
“……恩,我到时候再留意一下……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啊。”
“啧,滚吧滚吧,下次叫你一定得出来啊,把那小孩顺便也叫出来也一起吃个饭。”
“知道了知道了,走了啊,雍大妈。”
“滚滚滚。”
笑闹着彼此道完别,蒋商陆就一个人从楼上的包间往下面来了,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挺突然地接到了个电话,等拿起来一看发现时闻楹的名字,蒋商陆颜色浓郁的眼睛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止不住的笑意涌起。
“闻楹,怎么了?”
“你在牡丹楼是吗。”
“恩?你怎么知道了?”
“等我五分钟,我马上过来接你。”
“……好,我等你。”
察觉到刚刚电话里蒋商陆明显有点惊喜和愉悦的情绪,此刻人已经走进牡丹楼的闻楹随手挂上电话,一贯僵硬的面部线条也难得地有了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之前从来没有主动说想来接过应酬完的蒋商陆,这种充斥着烟酒气息的场合他也压根不进,但是因为事先和老姚问好了,所以闻楹上来的时候倒也十分顺利。
只是就当他带着点这种很想尽快见到蒋商陆的心情走过二楼的洗手间外面的时候,正在思索着蒋商陆会在哪个楼梯下来的闻楹忽然就隐约听到了一个醉醺醺的年轻男人正在里头和什么人断断续续地打电话的声音。
“还能怎么着……黄了呗……是……雍大那个垃圾今天又给我甩脸色了……还他妈不是那个蒋商陆害的……哼,我还以为是个怎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原来长得骚成那样……对啊,你是没看见那手还有那腿……三十多岁了居然还挺会勾人……在床上一定又贱又骚……”
嘴里不干不净地正尽情诋毁着刚刚表现的很看不起自己的蒋商陆,雍二脸上被他哥打出来的巴掌印还在呢,可是已经开始又人五人六地不怕死惹事了,他是觉得在这儿和狐朋狗友随便胡说几句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就在他弯腰站在小便池边上正打算把自己的裤链拉上时,他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人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后面,紧接着还没等雍二反应过来,他就被一脚踢出去面朝下摔在了地上又被人从全方位各角度狠狠地暴打了一顿。
“啊!!!救命!!!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别打了别打了!!!!!救命救命!!!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眼看着这个下流龌龊的纨绔被打的鼻青脸肿,面无表情,嘴唇抿着的闻楹头一次在这种不是工作原因的情况下动手伤人,但是他的心情却意外地充斥着陌生的怒火,而也没有理睬雍二这苦苦的哀求,闻楹上去就用脚踩在他不停发抖的背上又皱着眉淡淡开口道,
“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他,你就会直接没命。”
说完,眼神冷漠的闻楹也没有再继续在这里多留,毕竟蒋商陆还在上面等着自己去接他,让他知道有这种事发生也不太好。
可就在神情还是明显有点不悦的闻楹地从二楼出来又沿着雕花楼梯慢慢走上去时,他恰好在走进那段红木长廊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正靠在一边栏杆上一边等着他一边聆听着下边评弹的蒋商陆。
视线所及,整个长廊的最顶部都布满了好似珠宝玛瑙一般华贵艳丽呈两色穿插绽放的洛阳锦。
站在偌大牡丹花花廊底下的男人此刻脸上全无表情,锐利眉锋间却透着股掩不住的衰败和病气。
但簇拥着他的牡丹花还是渐渐染红了面颊骨的颜色,让他浑身上下都透出股即使是个男人却也可以诠释得很生动很香艳不带丝毫女气的情/欲与淫、糜。
而底下还在继续哼唱着的评弹曲目此刻恰好就唱到了著名的梁祝选段,祝英台十八相送别梁兄的故事似乎字字句句都透着股脉脉情谊。
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
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三两艳事,谁言年少恩爱总白头。
钟情/事,死方休,莫言轻狂,点点谁人负。
闻楹就在这样动人凄美的唱词中一点点地来到了蒋商陆的身边,他们之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都似乎沉浸在了底下旖旎的评弹声中。
等一曲终了,靠在栏杆上的男人终于侧过头看着身旁的青年刚要开口说话,可青年却已经先一步很慢就将自己冰凉的手指落到他苍白的嘴唇上慢慢地揉了揉。
“恩?怎么了?我的气色很差吗?”
“有点白。”
显得严肃又正经地这般答了一句,蒋商陆听他这么解释一时间倒是忍不住笑了,只觉得刚刚还在暗自惊喜自己阿德木头终于开花的自己实在有点太过心急。
但当下一秒他却感觉到闻楹慢慢地挪开了自己的手指,而紧接着落在蒋商陆嘴唇的便是青年同样也显得冰凉湿润的舌尖和那美好清新的读书于他身上的气息。
“闻楹?”
“恩。”
将蒋商陆眼中的情绪变化都看在了眼里,闻楹目光温柔地将他整个人慢慢地压在雕花栏杆上,又开始低头投入地舔吻触碰他嘴唇的时候还用自己的手掌缓慢地抚慰着男人一直都很敏感的的腰窝和背脊。
蒋商陆开始还稍微迟疑了一会儿,但是当他的手主动地解开自己的衬衫领口并仰起头方便青年更放肆地啮咬他的耳垂和锁骨时,他的理智已经完全沦陷了。
直到感觉到他的西裤被扯了下来,有双属于青年的手开始深入尽情抚慰他并试图分开他的腿后,不自觉抬眼望着眼前一簇簇娇艳的洛阳锦的蒋商陆终是喘着气笑的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这是准备在这里就让我先给你开一次花了是吗?”
“不,等我们回去。”
“……那咱们现在躲在这里是要做些什么?捉迷藏吗,闻楹?”
蒋商陆带着调侃意味的问题让闻楹抬头看了看他,他们此刻正呆在这个牡丹花廊最里面的空间深处,没有人会来轻易地打扰他们,也没有人会看见此刻被他扯下长裤露出衬衫下修长的双腿并心甘情愿地躺在牡丹花墙边和他身下的蒋商陆。
而知道蒋商陆大概误会了他的用意,脸色也因为刚刚情绪激动而有些泛红的闻楹只将怀里的男人抱着整个人更靠近自己自己,在细心地帮蒋商陆一点点整理好衣服又平复了下互相之间的情绪。
闻楹这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接着放缓声音凑到他的嘴唇边,轻轻吻了吻他才认真且真挚地轻轻开口道,
“抱歉,我刚刚有点控制不住我自己,但是我其实只是想个稍微没什么人的地方悄悄告诉你一件事情……”
“小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