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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
态度冷淡地摇摇头又一个人靠在椅背上不动了,闭着眼睛的谢沁那细瘦苍白的脖颈和这种脆弱又敏感的姿态很容易地就让小个子青年想到了一个他到现在还有点在心里惦记的人。
只不过今年都已经快五十的谢沁年纪就要大上很多,又是为人正经严肃的科学家,所以显得长辈感更重,那个人刚过三十,平时保养的好,私下那番傲慢又艳丽的样子,有时候真的就像朵漂亮的花一样让人舍不得碰。
而尴尬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又赶紧逼着自己还是别再胡思乱想,整天癞□□想吃人家公天鹅的肉了,表情沮丧的小个子青年想了想还是小心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又压低声音对身边一语不发的谢沁开口道,
“……我们在首都的人已经接触到疗养院里的老师了,他的精神看上去还好,腿的问题也不大,您之前和闻天明还有姚东林故意多走动走动果然很有用,塞进去的人——”
“不用给我报备那么多,萧骜的生死我不是太关心,如果不是他早年曾经帮助过我母亲让她侥幸活命,我一个半辈子都在外面的人也不想插手管这种他们政府间内斗的事……不过如果他这次出来之后,不能兑现他给我的承诺,我还是会通知闻天明和姚东林把他这个比谁都会装的老疯子给送回去的。”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听谢沁提起他和萧骜之间的那个承诺了,宗明苑就只是个来回传话的,所以也不了解萧骜具体和他是如何交易的,内容又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连他也不得不感叹萧骜的深谋远虑,至少在谢沁正式归国之前他就早早备下这一手,真是连宗明苑都完全没想到。
再一想到谢沁现在真实的立场未明,只是因为萧骜和他之前私下约定了某件事他才愿意为他们出力,宗明苑莫名地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临时反水起来。
而谢沁似乎完全并不关心他是怎么想的,就这么淡淡地把放在车里的烟盒喉片之类的东西都严谨细致地收了起来,又在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睛冲宗明苑开口道,
“萧骜确定闻楹一定会来这里吗?”
“……应该吧,毕竟当初就是他通知了军部冈仁波齐会有事情发生,按照具体的时间推算,他的人现在肯定已经在山上了。”
“恩,要是能控制住他,一切都好办了,我这次除了救济药品还带了不少植物□□,是我之前从军备物品那儿调用的,不过那个第一岁现在还和他在一起是吗?”
听谢沁忽然提起蒋商陆,宗明苑明显愣了愣,其实他自问心里是一直顾着对他有养育之恩的萧骜这边的,可是一到这个问题上他又有点迟疑,而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算作回答谢沁的问题后,宗明苑只眼看着谢沁略显不悦地皱起眉,又淡淡评价了一句道,
“自甘堕落,帮自己亲生父亲那边还算他有自己的理由,死活要帮着这么个害人的怪物,也不怪萧骜有想清理门户的心。”
他这话一骂就把闻楹和蒋商陆都给骂了进去,宗明苑也不敢反驳他只能干笑着随便附和了几句,毕竟这位谢研究员也就是看上去像个斯文人,私下的性格比萧骜闻天明这些人也好伺候不到哪儿去。
只是从谢沁的话里他也隐约听出来了,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动物和植物政府这边都没有将蒋商陆的具体信息公布出来。
像谢沁这样直接接触两边高层的人居然也不知道蒋商陆这个第一岁具体是什么人,这也许是闻楹走之前给自己的爱人特意留的某种保护措施,不然宗明苑也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做这种事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如今用了一个化名,看上去也不太引人注目的宗明苑便在一小时后跟随谢沁他们这一行近十几人一起上了塔钦附近的冈仁波齐山。
在路上他明显感觉到谢沁对自己行程的安排非常的紧张,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解决军部和萧骜指派给自己的一切,再快速返回首都去的不耐样子。
可偏偏等他们沿着平时那些转山的游客的路线把越野车开上去之后,过了大概三小时,一件宗明苑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便忽如其来的发生了。
而在被那对强行拦住他们车的藏民父女一脸紧张的带领着亲眼看到板车上看到那个侧躺着一动不动,脸上脖子上都是恐怖血迹和抓痕的红衣男人后,站在最后面探头探脑的宗明苑的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
“求求你们了,好心人,帮我稍微看看这位受伤的先生吧,我和我女儿刚刚遇到了一群秃鹫,就是这位先生从后面追上我们,还帮我们赶走了那些魔鬼,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刚刚本来还好好的在和我们说话忽然就直接倒下去了,就好像已经没有呼吸了一样……”
“……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有点发烧,除了脸上并没有看出哪里受伤,应该就是体力不支晕才过去了,我们带了很多药品,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随口安抚了身边这两个边哭边说的藏民一句,在这种日常的小事上,还算为人和善的谢沁也不会真的残忍到见死不救。
只是当他在助手小张的协助下蹲下来准备脱掉这个陌生男人的衣物看看他身上会不会还有别的伤口时,原本表情还相当冷淡的谢沁却在不经意间撇见了男人细瘦的脖子上还没有完全消散下去的黑色罂粟花纹路。
那一瞬间谢沁的表情直接就僵硬住了,他差点就忘了自己还在这么一大堆人的面前,不停颤抖的手指也完全展现了他此刻心中的激动和紧张。
他不敢确定这一定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家人,可是这美丽又奇异的罂粟花纹路,除了他的母亲他再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看见过。
只不过在这种未开化的深山里,居然还有这种能凭一己之力杀死一群凶猛的秃鹫,并且没怎么受伤的人,谢沁哪怕是心里这会儿再激动,也得仔细思考一下这个人本身存在的巨大危险性。
而这么心情复杂地思考了一会儿,表情若有所思的谢沁只低头示意小张从他们带着的东西里取出一针管植物用麻醉针,又在小心地扶着蒋商陆的手腕顺着他皮肤上青色的静脉一点点推下去后,才像个紧张担忧的得不得了的兄长一样把被他揽在怀里的蒋商陆给慢慢地抱了起来。
“去把车后座收拾一下,你们三个去后面那辆车坐着吧,让他……他能好好休息一下,李宗,你来帮我照顾他一下。”
李宗就是宗明苑现在用的假名,尽管自从谢沁对蒋商陆表现出那种奇怪的热情之后他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因为心里比较想知道蒋商陆到底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所以他还是赶紧点点头跟上了车。
等把车门打开又看着谢沁把明明这会儿昏迷不醒,却还是看的出来最近应该过的不错,气色也好了不止一点的蒋商陆轻轻地放到自己身边。
努力保持着镇定跟着上来的宗明苑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点替他高兴,高兴的都快哭了。
而看着车里没人了才敢光明正大地看一眼他,这个胆子小小,个子也小小地小个子青年半响才收回视线红着眼眶,眨眨自己湿润的眼睛一脸嫉妒又不甘心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人还是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这样,睡着了都一脸每天过的很好,生活很幸福的样子……不过那个死闻楹又跑给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我就把他的花藏起来了,真是粗心又马虎,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