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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张叔方就把王花的心思,跟冯学善说了一遍。
有的时候,复述是很重要的,不仅仅是教学需要这样,好多事情都用得到复述这一步骤。张叔方在复述王花的心思的过程之中,一条计策,可以说是一个由头,解除婚约的由头,在脑子里就产生了。
就王花的这个事情,张叔方请教过冯学善,意思是您见多识广,你给看一看,这个事情,眼下就是这么一个状况,出个什么主意,找个什么理由,能够让官府同意,解除与张家的婚约。
冯学善一来是客情,二来确实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于是就拱拱手,表示愿听高见。
后来,讼师张叔方拟了一纸诉状,首先请冯学善过目,意思是征求冯学善的意见。冯学善一见,赞不绝口。寥寥数字,入情入理,像是一把尖刀,穿过皮肉,直抵骨头,触及骨髓。
“告状人王花,某处人士,十七嫁,十八寡,孤苦伶仃,遭遇坎坷。本想遵从仁义道德矢志守寡,然无奈家中公爹鳏居,小叔年壮,一年轻女子周旋于俩壮汉之间,和顺随从与妇道有碍,违拗顶撞与孝道不符。妇道、孝道难以周到,别无选择只有离家一道,望大老爷恩准。”
状子递上去,马上判下来,王花自由了。
把个冯学善喜得,合不拢嘴。这样的文笔,这样的才思,我有这么一丁点儿,也不至于被赵铁头讹那么一下子。
冯学善亲眼见到讼师的厉害,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讼师家女儿做媳妇,只有这样,自己的万贯家财,才不至于付之流水。
冯学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要说出口来,现在与人家的熟悉程度,自认为还不够,还需要趁热打铁,再加那么一把火的。
冯学善想不出别的加火方法,只有多请张叔方客这一途。于是,半仙居、孔醉楼这些有名气的大酒楼,经常看到冯学善和张叔方的影子,当然少不了赵小,赵小这小子背地里说起,都说即使现在死去,这一辈子活得也值了。
多么好的酒楼,张叔方说起来,都是“不难吃”。这让冯学善很伤脑筋的。“不难吃”,冯学善觉得离“难吃”很近了,他怎么就不能说一句“好吃”呢?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口头语。冯学善理解有误,冯学善以为做讼师的,嘴巴子吃得多了,品味高了,所以才说出“不难吃”三个字。其实,“不难吃”,是张叔方对菜品的最高评价。
实在是想不出第二条讨好张叔方的法子来,冯学善只好多往最高级的那间,“明湖居”里多多走动了。
地方官员,对于张叔方这样的人物,还是很看重的。延揽到自己的身边来,许多大事小情都能够给自己提供许多的情报和主意。跟他们弄反了,那就不值了,弄反了他们就会给自己的眼里插棒槌,跟自己过不去。这些家伙,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弄好了能替自己杀人,弄不好却会伤了自己。
都知道这个理儿,可是有时候巧了,往往就有疏漏,结果弄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府里刚来了府官,本来打算把地方上的土豪乡绅都要走一走拜一拜的,一是显示自己平易近人,二来也给足了他们面子。又有谁知道,这中间就产生了误会,那府官,偏偏就忘记了讼师张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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