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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页页上都落有许云的签名跟日期记录,从嘉靖二十二年至今,整整十五年。封面有些起皮,没有书名,扉页上却是烫金的五个大字——大宋地理志,落款李琰,“李琰,李是大宋国姓”,汪浅捋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哎哟我去,这不是当今圣上宋徽宗的名讳嘛,好大一个瓜哦”。
“所以说,当年的少年丞相,退居庙堂后,去游历天下,只为写一本地理志?那大宋山河志是怎么回事,圣上不是说被他盗走的吗?如果在许云手里,他为何要耗费心力,花十五年的世间,以凡人之躯去丈量这万里河山?所图为何呢?”
汪浅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对方了,习惯性张口找赵知逸求证,却猛然发现自己还在许云的房间。她看到桌子另一边有一个大背囊,蹲下去,用手翻看着,绳,规,矩,她想这些应该都是许云的测量工具,便不再乱动。
她站起身走向床上的许云,伙计还挺细心,给他搭上了被子,可惜这人不领情,把被子踢到了脚边。汪浅觉得好笑,她实在想象不到那个十岁入朝堂,叱诧风云,十五岁承受雷霆之怒,狼狈退场的传奇人物,会是眼前这个睡觉不老实的男人。
汪浅轻轻拉起被子盖到许云身上,坐在床沿上,凑近许云。他的黑眼圈还是很深,恐怕是地理志的功劳。他的眼角有些细纹,透着沧桑。薄唇微张,眼睫轻颤,汪浅看得有些入神,春日的下午昏昏欲睡,她趴在许云身上打起了盹。
赵知逸跟秦远帆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汪浅跟许云相拥入眠的这一幕。赵知逸简直难以置信,他几步上前揽起汪浅,“阿浅!你怎么了?”,声音很大,睡得很香的两人都被惊醒了。汪浅顺着赵知逸的力就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知逸,远帆,你们也来了啊?我怎么了,哦,我不小心睡着了嘿嘿”,汪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秦远帆冲上前:“睡觉?我们在挨打,你却在这里睡觉?还趴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身上睡?阿浅,我对你太失望了”,吼着吼着眼圈却红了,转身跑了出去。
“唉?远帆,你去哪啊?我错了行不行?”,汪浅担心地追上去,却早已看不到远帆的身影。她转向赵知逸:“三娘肯定听你的话,被你劝住了对吧?”,赵知逸不搭理她,只哼了一声。汪浅越发疑惑:“既如此,远帆生什么气啊?”,却见赵知逸狠狠地蹬着她,立马闭嘴。她扯扯赵知逸的袖子:“我们赶紧去找远帆吧,可别出什么事”,“亏你还记得远帆呢”,赵知逸鄙夷。
他把汪浅拉到身后,面色阴沉地看着刚刚坐起身的许云,语气不善:“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阿浅,你莫不是以为我们都怕了你吧?”
秦远帆嘴里的“来历不明的男人”没理会赵知逸,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只听见砰地一声,桌上的茶杯碎成了几半,“谁动册子了?!”,惊得汪浅打了个哆嗦。许云急忙检查地理志,还好只是翻页并没有毁损,他责怪自己一时贪杯,差点酿成大错,他再也没法承受再多一次的打击了。他平复好心情,合上册子,又蹲下去收拾背囊。
赵知逸一向冷静自持,此时却忍无可忍:“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