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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剑,毫不示弱地锁定了郑斯璎,“还是说,你在安慰你自己。”
郑斯璎古怪地咧咧嘴:“耍嘴皮子我耍不过你,但论下棋你却比不过我。你夺走了他,就要拿命还我。”
辛夷眉梢一挑,冷笑道:“我夺走了他?不错。我辛夷,就要定了他。”
要定了他。
男子般霸气威严的话,从女子樱唇中说出,竟也带了摄人心魄的魅力,没有丝毫的回避,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一生一人。她要定了他。
无论谁抢。她都不放手。
郑斯璎的瞳孔有片刻收缩。她没想到,辛夷说得那般直白,宛如正中心尖的利刃,一下子就捅到了利害。
这是她和她的羁。是不分黑白的局,或许也是根本没输赢的果。只能说棋局千种,此局更要凶险万分。
“好。记住我义父的话,也记住我的话。我们,走着瞧。”郑斯璎狠狠地丢下一句话,猝然放开辛夷的手,便转身告辞。
一袭水红罗裙迤逦,宛如春日带刺的蔷薇,秾烈到荼蘼若毒。
辛夷也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郑诲走上来道:“今日多谢怀安郡君。不过郡君当众顶撞了王家,王家是睚眦必报的,郡君可得留神点。”
郑诲在郑家随从的簇拥下,向辛夷微微一揖手,以他五姓家主的身份向个晚辈揖手,大有平辈论交的意思。
辛夷被唬得连忙还礼:“郑大人客气。王家气焰太嚣张,本郡君着实看不过,也是利己利人,才顺手一把。是故这一礼,辛夷着实不敢当。”
郑诲笑了,眉间藏不住的赞赏:“以前和郡君说过,老夫判人,凭的是能耐二字。你有能耐,娃娃闹上天也是本事,你若没能耐,玉皇大帝也得低头。而今日一见,郡君大抵是前一种。老夫愈发期待,郡君和王家的这盘棋,谁能下到最后。”
辛夷笑得矜持,连道不敢当,她始终微垂着头,就算郑诲向她行礼,她也把自己放在小辈的地位,这番识趣,自然又让郑诲好感大涨。
“一扶之恩,涌泉相报。往后若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郡君尽管来郑府,大门随时为郡君打开。”郑诲笑着拍拍辛夷的肩膀。
二人又一番客气,郑诲才告辞离去,辛夷不介意和郑家交好,至少郑斯璎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个五姓之族向着她,总比单打独斗的好。
天色向晚,佛钟浩荡,金色的夕阳映得满庭菩提流光。
达官显贵们都陆续告辞,只留下几个李建熙的直系亲属呆着守灵,除此之外就还有个辛夷。
她没走。
或者说,她不敢走。
她满脑子都是王俭那一眼的杀意,她相信王俭的刀刃根本等不及。要么就这阵子,甚至就是马上,刀刃就要饮血。
比如最好的时机,就是她回辛府的路上。
彼时来个一刀滚头颅,编个路遇劫匪遭不测,谁也不知风头正盛的怀安郡君,到底是怎么陈尸半路的。
尤其是辛夷没带丫鬟,独自来的罔极寺,那这段回程就更是凶险万分。
她只有等。
等到天色将晚,凭她如今在辛府的地位,族人或香佩察觉意外,定然会派人来寻她。多几双人眼,王家的刀也就不会太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