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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乍然而解的生机没缓过劲来。柳姓博士腿脚发软,崔宴则对辛夷点点头,江离果断抢在辛夷面前,代她揖手还礼。
“哎呀哎呀,好冷。这王文隼不是魔头,是个冰坨子。”辛夷开了个玩笑,惹来一阵窃笑,满堂凝滞的气氛这才瓦解,秋风复清爽。
红叶飞,雁阵唳,秋阳融融洒暖,国学槐荫染金。一切恢复如初,堂外书声琅琅。
伊莘即辛夷的消息,在长安城不胫而走。自然又引得一番风波滔天。旋即又引出武修仪插手国子监,王家与崔家不合诸多纷纭,眼看有愈闹愈大的势头。
但好在无论是王家,武家,甚至是赢家崔,也不愿将此事捅大,干脆达成协议,联手封锁了消息。
于是,不到半月,风波就彻底消弭。街头巷尾无人敢议论,说书人的板子也哑巴。
于是,国子监依旧国学昌盛,圣人之学不绝,伊莘这个名字放佛从来没出现过。
于是,五姓七望依旧明争暗斗,王文隼和崔宴见面,依然客气地一口兄一声弟。
于是,当辛夷把城中刻意的“太平”说给崔宴听时,自己也笑了出来:“崔公子,你说五姓七望是不是跟猫儿似的,自己拉了脏东西,还管扒拉起来。”
直率的比喻,略显粗俗,却透着股不招人厌的俏皮。崔宴眼眸一弯:“辛姑娘这话,可是把本公子也算进去了。”
“不敢不敢。公子可是我辛夷的恩人。”辛夷佯装惶恐地改口,复正色一福,“国子监救命之恩,辛夷谢过。”
“你不用谢我,还专程上门一趟。”崔宴玩弄着手里一件珍宝,随意道,“我当时就说过,救你是凭崔宴的身份,不是清河崔的公子哥儿。我觉得你有趣,想救你,就救了。”
然而辛夷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公子救我,倚仗的是那张令牌。关键就是偷东西的人。奴家有耳闻,公子有个食客,是个奇人,专擅偷东西。但前阵子,这个奇人被李知烨借去了,只怕公子把奇人中途要回来使唤,得向李知烨付了大价钱。”
崔宴脸色微暗。眸底一划而过的暗沉:“这个,本公子愿意付的价,就和你无关了。”
辛夷敏锐地捕捉到崔宴脸色的变化。她清楚棋局中利益算得门清,也清楚李知烨是个表面佛陀,内心修罗的狐狸。
既然人已经借给了李知烨,则不管崔宴是不是到底的主子,中途暂时要回来,也得被李知烨坑一把。
而以棋局的规矩,和五姓七望的手笔,只怕这个代价不小。
“崔公子,我知道以我的能耐,怕是还不起这一恩。不如就让公子开口。”辛夷郑重道,“听闻公子喜好奇珍,我辛府虽不是权贵,也有些祖上传下的宝贝。公子若有看得上的,只管开口。”
崔宴不在意地耸耸肩,刚想摆手,却又放佛忽的想起什么,似笑非笑道:“当真?”
“无论何物,双手奉上。”辛夷正色点头。
“那么,本公子就要那个紫玉兰。”崔宴的笑意有些古怪,“皇上御赐你的那柄紫玉兰如意。”
辛夷一愣。
当年她截了李建熙的奏折,断了王家的算计,保得诸皇子顺利返程。李赫作为帝王也作为父亲谢她,赏了她一柄紫玉兰如意。
后来,王家屠戮辛氏之祸中,辛夷便以紫玉兰代表帝恩,请陇西李出面,上谏皇帝,王家暴行,才留下一族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