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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公子给你瞧的伤。”见辛夷和绿蝶都些些愣住,江离自顾解释了下去,“如今长孙要完了,你辛家焉能置身事外?还特别是和长孙联姻的辛六姑娘,长安的郎中一听是给你瞧病,都哭着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愿来。好在本公子略涉岐黄,虽不精通,但应对些皮肉伤也够了。所以昌平县君才把本公子找来,给你瞧瞧手上的伤口。”
似乎真的是青衫含春意,灼灼四月菲,江离今日的语调也格外干净无尘,好似个白衣少年郎,再无那棋君的沉渊之感。
江离解释了什么辛夷没听清,她只是瞧着右手的包扎,想着他是如何给自己拭去血迹,如何给她抹上伤药,如何耐心而关切的为她缠上布条。她忽的就心口一阵发热。
还是绿蝶中规中矩的向江离行礼:“谢过公子。不然指望长安那些贪生怕死的郎中,我家姑娘可就没得……”
“你先退下。”辛夷蓦地打断了绿蝶。
“姑娘?”绿蝶一愣。
辛夷有些尴尬的避过视线,话语却是没有迟疑:“叫你退下。”
绿蝶瞧瞧辛夷,又瞧瞧江离,总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太明白。但她一个丫鬟,横竖姑娘的事也不好多嘴,只得乖乖行了一礼,掩门退下。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案上的药汁冒着缕缕白气儿,春风吹着柳絮一朵朵飘进来,似漫天纷扬的玉屑。
江离长身玉立,墨发轻拂,春光勾勒出他的身影,好似一副仙家笔下的画卷。他一时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瞧着榻上的辛夷。
辛夷乜着眼瞧他,见他也在瞧自己,女子闺房,孤男寡女,辛夷顿时就有些慌了神,连忙放下榻前的珠帘,却慌得把银钩都搅成了一团。
若是谨遵纲常礼法,不把男子撵出去,却只放下珠帘,若不是欲盖弥彰,就是做贼心虚。
江离眸色一深。他忽的清咳几声,悠悠的一步一迈,向辛夷走过来。只是那步子很慢,带着分邪魅的戏耍。
他每走近一步,哪怕没说什么话,辛夷的神儿就愈慌一分。
她连忙又放下榻前的鲛绡帘,帘幕轻纱,只是堪堪挡住视线。没想到这动作惹得江离眸色愈深,竟是迈的步子大了几分。
辛夷慌得手一抖。又要去放最后一层软罗帘。榻前帘幕一共三层,珠帘隔礼法,绡帘挡明光,最后的软罗帘才是厚实,放下后便挡住外界一切视线。
软罗帘垂下的瞬间,江离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你确定?这最后的帘子密不透风,若是放下,那里面发生什么外面可都不知道了。”
这句暧昧无比的话,听得辛夷心尖一阵猛跳。
她手足无措的就要去撩起,没想到江离的指尖已同时撩开了帘子,然后整个人钻进来,一把坐在了榻边。
软罗帘重新垂下。将榻床隔绝成了小小的空间。只有一男一女,相隔咫尺。
辛夷的心跳放佛都静止了。
江离就坐在她榻边,上身微微向前倾,一双辰星般的眸子在她脸上流转:“你瞧,是你要放下帘子的,可不是本公子要做什么的。”
狭小的榻床空间里有女子的脂粉香,有男子衣衫间的沉香,还有微光里漂浮的杨花柳絮并三两阙春意。
和那日浮槎楼中纷扬的雪霰是一般惹人。
辛夷浑身的温度顿时上升,烧到她耳根子,化为一爿绯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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