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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今天我定要带走这要犯,莫非,袁大人是会取了我的性命?”
“哈,”袁保庆站直走开,“知府大人兢兢业业,为民请命。在与老朽商讨金陵盐价的时候突发急症,不治而亡。”袁保庆拍了拍知府的肩膀,“林大人,这说辞有何不妥吗?”
知府脸色阴沉,“我要给孙宗瑞的家人们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卢政一案的弹性就大了。或者说,知府认怂了。
这认怂很有必要,若是实在坚持把卢政带走,万一真带走了咋办?杀是不杀?即使不杀也不能再见人了,与死人无异。
“这好说!”袁保庆笑得更灿烂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听闻孙宗瑞老家在河南,所以这事情就交给我来办。知府大人放宽心,保他们不会闹到金陵府!”
“告辞!”知府阔步而去。
“慢走不送~”
“呼!”卢政也松了一口气。保他们不会闹到金陵府?听到这句话,卢政心中为何总是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袁保庆回身,“法明贤弟,你无罪了!”
“昂......”卢政愣愣起身,象征性的回应,也准备离开袁府。
走出去几步之后,他总感觉心跳太快,终是又折了回来。
“袁大人,”卢政说道:“听闻孙宗瑞的家人在京中颇有势力,只是如今落魄了,所以没钱。所以这有些事情,给些钱就能解决,说不定袁大人还会因此交上一些京中朋友,将来调去京中任职。”
袁保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生人讲求阴德,怎会无辜折煞自己?”
卢政暗松一口气,“如此,法明才能踏实做袁大人的闲官。”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袁府。
马车一路奔袭,卢政再次回到了自己家中,虽然如今可能已经摆脱了信中洺崇的监视,但有些事情稳妥些没错,所以卢政喊来了张顺平。
不大会儿,张顺平过来,“少爷何事?”
“金陵城中可有出名的画师?”
“呃......”张顺平仰起脑袋皱眉想了想,道:“有!听我爹提起过,家中那副‘邵夫人刺绣图’就是之前老爷请画师来作的。”
“你去请来一个!”
“少爷......”张顺平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今日晚了,若是不着急,明日赶早儿也可。”
“急!”
“呃......我这就去安排。”
张顺平离开。
卢政闲着无事,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里张顺平偶然和他提起,小的时候两个人经常爬上房顶打鸟,如今好些年没有再上过房顶了。
想到这儿,卢政起身,翻箱倒柜的找出来幼年卢政用的弹弓,试了试,还能用。
上房顶打鸟去!
爬上房顶,卢政这才发觉自己真的长大了,瓦片已经托不住他了。他步履蹒跚的朝前走去,好几次险些栽下来。
坐下之后,望天,找鸟......
西方的天际,正在云海中下沉的夕阳仿佛被融化了,太阳的血在云海和天空中弥散开来,映现出一大片壮丽的血红。
夕阳的红,越看越像孙将军的血......
要好好整顿夜军了,绝不能让孙将军枉死。至于信中洺崇、安倍崇明、袁保庆这些人的帐,一个一个的清算。
血红之中,一个黑影越来越大。
鸟来了。
卢政拉满弹弓,眯眼瞄准飞鸟。
忽地!
飞鸟好似知道卢政要打它一般,朝着卢政这边冲了过来,俯身啄了卢政的脑袋一下,那鸟扇着翅膀,又来。卢政一个不稳,屁股为轴在房顶绕了一圈,直直的摔了下去。他只感觉眼冒金星,险些岔过气去。
大门突兀穿出响声,张顺平回来了。
“少爷......”
“没事!”卢政艰难的摆手,捂着后腰站了起来,“画师呢?”
张顺平指了指身后那人道:“这位就是。”说着,他便跑了过来,扶着卢政进了房间。卢政朝后一摆手,画师也跟了上来。
卢政靠在床上问道:“我给你描述那人的样貌,你能不能画出来?”
“老夫从艺一世,什么样的......”
“能不能?”
“能!”
卢政点了点头,随后就说了起来。“眼睛很小,三角形的,嘴巴......”卢政描述的正是信中洺崇办公室那三个日本人的样貌。刚进信中洺崇办公室的时候,卢政就留意到了他们,还刻意记了记他们的样子。虽说不能完全记住,但也大差不差。
这些人的画像有用,画下来之后交给知府和夜军,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了,卢政准备一窝端了信中洺崇的老巢,借机上位,让安倍崇明成为他的“直接上司”。
如今卢政了解到,这个信中洺崇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若是能取而代之,卢政上位,成为和袁保庆一样的日本人的“得力干将”,势必会掌握更多日本人的动向。
至于何时为时机成熟?
卢政目前心中的设想是......他与迟双雅的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