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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所以所有书架上都是这本书。
“我跟你那边的世界还没完全断绝联络。不过,这只是迟早的问题,应该马上就会断讯。如果真是那样,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对话。”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凉宫同学——也就是宇宙的奇点似乎放弃当前这个宇宙了,她打算重新发起一个宇宙。我现在身处的宇宙将不会再有热潮波动,它会依照物理学的基本原理渐渐归为混沌——也就是死亡。而我,可能会离开这个僵死的宇宙,前去其他的宇宙。不过那将会一场未知的旅行。我还没有窥探到真正的真理,我在等价交换的过程之中虽然不会散失能量,但是会丢失信息。这意味着我在前往下一个宇宙的进动之中会渐渐丧失自我的意识。”
这不是非常危险么!
“所有生命的存在本来就是不稳定的。身为超生命体的我,只是在时间的跨度上更加长了一点而已,总会我可能会进化,也可能会就此消亡。我早在无数个纪元之前就做好了自我灭亡的准备。当然,我也不想死。最好的情况就是继续呆在这个世界,研究凉宫同学的构成。”
到了这里,文字就到了书页的低端。我翻过书页,又看到了一张插画。
长门同学正用她精致的面孔凝视着我。下面有一行小字。
“作为渴求着进化和真理的超生命体,我很希望凉宫同学不要放弃这个宇宙。此外,我本身也希望你能回到这个世界。”
突然之间,我仿佛看到插画里长门的眼神闪动了一下。
“下次再一起去图书馆。”
我用手指触摸着书页,继续阅读着。
“病毒的疫苗是真实存在的。”
在下面的文字就是那些拗口的翻译体设定解释和大段的人物独白。虽然或许写的很好,但是我去完全没有心情看下去。我将书页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还是看不到任何长门留给我的其他信息。我站起身来,开始疯狂地翻动着书架。但是书架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一本标题是S打头科幻小说。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
“我该怎么做啊?长门,古泉!”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望向窗边。
蓝色的光从窗外透了进来。
一个发光的巨人此刻正站在中庭里。因为距离太近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一堵蓝色的墙壁。
春日冲进了教室里。
“阿虚!有东西出现了!”
春日眼看就要撞上站在窗边的我,急忙停下脚步,站在我身边。
“那是什么?好大哦!是怪物吗?看起来不像是幻影耶。”
春日的口气听起来很兴奋,之前沮丧的表情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眼里没有丝毫恐惧。
“那说不定是畸变体耶!要不然就是许许多多被病毒感染的患者聚合在一起的缝合怪!”
蓝色的墙壁动了动。巨人蹂躏着高楼的情景在我脑中闪过,我急忙抓起春日的手冲出社团教室。
“等等!等一下,你在干嘛啦?”
当我们几乎以快跌倒的姿势冲到走廊上时,轰隆的巨响震动着空气,我急忙将春日压倒在地上,并用身体掩护她。社团大楼剧烈摇晃。坚硬钝重的物体用力撞击地面的冲击与声响,传进我耳里。由此可知巨人的攻击目标并不是社团教室,有可能是对面的校舍。
我抓着因过度惊吓,嘴巴如金鱼般一张一阖的春日,开始奔跑起来。没想到春日竟意外听话地跟着我跑。
我的掌心满是汗水,春日也是。
古老的社团大楼里竟然一点灰尘也没有。我使出全力拉着春日往楼梯的方向跑,耳边传来巨人第二次破坏的声音。
我边感觉着春日掌心传来的体温边冲下楼,在横越中庭后,再从斜坡往操场的方向跑.此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春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发现她看起来挺开心的,简直就像圣诞节早上醒来,发现枕边摆了梦寐以求的礼物的小孩子一样。
跑离校舍一段距离后,转头往上一看,才发现巨人有多庞大。之前古泉带我去的闭锁空间里头的蓝色巨人也差不多像高楼那么高大。巨人大手一挥,便将校舍击溃。因他最初一击而纵向裂开的简陋四层楼校舍,就这么轻易倒塌了。碎片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噪音,朝四面八方飞散。
我们狂奔至两百公尺跑道的正中央才停下脚步。昏暗单调的校园内,竟令人难以相信地出现了蓝色的巨人!
这就是春日在校园涂鸦的时候想要召唤出来的东西么?因为自己的能力,外星的入侵生命体被隔绝了,所有人都察觉不到自己的功绩,所以才想要放出来一个让大家瞧一瞧。
当我想着这些事时,春日迅速地在我耳边说:
“你认为他会袭击我们吗?可是我却不觉得害怕耶,你觉得呢?”
你当然不会害怕咯,因为你只要挥挥手就能灭了他。虽然现在你忘掉了这件事。
“不知道。”
回答春日的同时我一直在想,长门说春日放弃了这个这个宇宙,并且正在开始一个新的宇宙热潮周期。这是什么意思呢?春日正在创造世界么?新的世界里,这个蓝色巨人到底是不是外星生命体呢?或许它真的如同春日所说,是某种病毒造成的畸变体,亦或者是某种缝合怪。那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新的长门同学、新的朝比奈,新的古泉么?难道我们SOS团要变成一个拿着武器和丧失和怪兽干架的古怪社团?
如果世界真的变成那样,到时候我又是扮演什么角色?
唉,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因为我根本就搞不懂。我根本不了解春日在想什么,也没有读取他人想法的超能力,我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巨人挥动着手臂,他蹂躏着废墟。看来他发现我们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校舍的围墙附近爆发出了一道道火舌,我是第一次知道机枪开火的事后会喷出那么长的一道火焰。
总而言之,学校外面也都是是怪物。
我想了一会儿,抓起了春日的手臂。我们跑到了操场角落的体育仓库,我将春日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走了进去。首先用一些重物将门挡住,这样或许就可以挡住小型怪兽。之后我将跳马挪开,然后和春日一起钻到了地下的坑里,之后再把跳马挪回原位。
本来是国木逃避体育课的秘密基地,现在钻进了两个人之后就显得有些拥挤了。我可以看到春日的大眼睛在我的面前闪着兴奋的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巨人,都好奇怪喔!”
那可是你创造出来的东西啊,小姐!我才想问你咧,为何把我卷入这个事件!什么亚当跟夏娃啊,真是愚蠢至极!这么烂的故事我绝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你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我语调平淡地问。
怪物的脚步声在我耳边回荡。我知道想要活命就必须要保持安静,但是我却做不到。
“你说什么?”
春日的大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阴霾。
“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吧!这里连一家商店都没有,肚子饿也没地方吃饭。而且,学校外面还都是怪物。我们根本无法离开这里。这样一定会饿死的。”
“嗯,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却一点都不在乎,总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但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就是觉得很开心。”
“那SOS团怎么办,那是你创立的社团耶!你打算不管了吗?”
“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我已经亲身体验到有趣的事,已经没必要寻找不可思议事件了。”
“可是,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巨人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
“直到处在这种奇妙的状态里,我才发现自己就是喜欢原本的生活。那里有我喜欢的笨蛋谷口、国木田、古泉、长门还有朝比奈,甚至包括已经消失的朝仓。”
“……你在说什么啊?”
“我想再见到那些好朋友,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他们说。”
春日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说:
“一定见得到的,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永远被黑暗包围,一到明天,太阳一定会升起的,这点我很清楚。”
“不是那样的。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很想再见到原本那个世界的朋友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春日嘟起嘴望着我,就像珍贵的礼物被抢走的小孩般,露出混和了愤怒和悲伤的微妙表情。
“你不是也对那个无聊的世界感到厌倦了吗?那是个没什么特别、平凡到极点的世界耶,你难道不想体验更有趣的事物吗?”
我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我玩具士兵的样子。掉了漆的他们露出了里面的金属,却依旧踢腿,踏步,然后转身,敬礼。
“但是,我也很喜欢为我修理玩具的妈妈。”
我蜷缩在跳马地下小小的空间之中,两个人的呼吸让这里的空气变得燥热难耐。我觉得大脑像是在被谁用着铁勺搅和一样难受,我现在只想将心里面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
“春日,我的确觉得现实世界非常的无聊。我的确渴望着遇到挥挥手就可以飞天遁地的外星人,和穿越者或者是重生者做朋友,或者是近距离地观看超能力者战斗的场面。说真的,这些都非常地刺激,非常的棒。但是就是因为我在脑子之中一直幻想着这些,所以我才明白,这些都是故事,都是小说,都是漫画,都是动画,都是人们编撰出来的东西。魔法少女之间的爱与友情与正义与信念都是几个穿着拖鞋的谢顶大叔构想出来的。因为我们都被平凡而又无聊的现实世界压抑得太久,我们的心中的梦都破碎了太多次,所以我们才对将自己的幻象写成小说,记录成漫画。如果现实世界就充满了丧尸或者是魔法,那么就再也不会出现那么多充满想象力的作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春日。所以我才说那最平凡的现实才是最棒的。”
我将手放到了春日的肩膀上,将她的脸拉近,知道她能感觉到我的呼吸。
“就是因为我们生活在最平凡,最无聊的现实世界,所以我们才明白幻象的可贵。我一直在不断地回忆,我的母亲在深夜为我修补玩具士兵的事情。她不愿意在我的面前这样做,这是为了不抹杀我的幻想。我的母亲希望我可以永远地相信我的玩具都是真真正正的士兵,它坚毅,果敢,而且对我永远都很忠诚。我的母亲就是因为明白这个幻想的价值,所以才在深夜低伏着身体为我修理玩具士兵。”
春日安静地看着我。我无法从她漆黑的瞳孔之中读到她的思绪。我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春日,简直像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看待她。她是准备舍弃原先宇宙再次创造世界的“奇点”,亦或者是冷酷无情的“主神”,还是拯救了千万人的SH防御系统的创立者。她或许只是一个任性的怪女孩,或许是坐在我后桌的同学,或许我对她……
我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是如何看待春日这个人的?
春日就是春日,有什么好说的!我并不想这么轻易就混过去。可是我又没有什么决定性的答案。早料到会这样,不是吗,如果你指着教室后面的班上同学问我“她对你而言代表什么?”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这,抱歉。这又是在敷衍!对我来说,春日不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而已。
我绝对不要在多年后的同学会时,才一边喝着没什么滋味的酒一边回想起她的事情。
古泉说得对,不要后悔就好了。
“而且,我也很喜欢和你在现实世界之中的相遇。”
春日听到了这句话,怔怔地看着我。
“因为我生活在一个平淡的,毫无波澜的世界。所以你的到来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道惊雷。之前从未有一个人仅仅是利用自我介绍就将自己的形象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
“而且——说真的,我很喜欢你绑马尾时的样子!”
“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绑马尾的样子已深深印在我心里,我真的觉得那非常适合你。”
“你在耍什么白痴啊?”春日大声地说了一句,虽然瞪了我一眼,“另外,热死我了,帮我扇风!”
我条件反射式地想要拿起座垫来扇风,但是摸到的只是泥土和细小的尘埃。我这才想起来我和春日并不是在夏日清晨的班级之中,而是蜷缩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最后的一角。
“对了,春日。你听说过‘相濡以沫’么?”
“那是什么?热死了。”
春日抓着我的手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摇摆。
“没什么。”我不由地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其实是看管着神秘科学家实验室的守卫,而这个就是可以抵抗病毒的最后疫苗。”
我从裤兜之中将疫苗掏了出来。
“喂,这不是一块糖么?”
“不,这是疫苗。”
我将疫苗放到了嘴里,这个疫苗的味道还真刺激。
“但是啊,春日,疫苗只有一个。这种时候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相濡以沫啰。”
春日脸上写满了惊讶,黑色的眼珠里闪过一抹对我的抗拒。我不顾口出抗议的春日,强行吻上她的嘴。这时要闭上眼睛才有礼貌,所以我便乖乖闭上了。此刻,我并不晓得春日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讶地双眼圆睁?还是配合我闭上眼睛呢?抑或是此刻正打算扬起手扁我,不过,就算被扁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赌下去了。任何人只要对春日做了这种事,心情一定会跟我一样。我搂住她肩膀的手微微使力,暂时不想放开她。
耳边仍听得到远方的轰然巨响,看来巨人还继续在破坏校舍。才这么想,我就突然失去支撑地往下坠,然后反转,最后强烈的冲击往左半身袭来,不管怎么样都无法保持平衡。下一秒,我突然撑起身子并张开眼睛,当我看到头顶那片熟悉的天花板时,不禁愣住了。
这是我的房间。转过头后才发现我竟然从床上掉到地板上。身上穿的当然是一整套的睡衣。凌乱的棉被有一半从床上垂落到地面,而我则手臂张开,有如笨蛋似地半张着嘴。
我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思考能力。
于半梦半醒状况下的我缓缓站起来,打开窗帘向窗外,看到几颗散发朦胧光芒的星星,以及照射街道的路灯。然后确认从别人房子里透出来的稀稀落落灯光,接着在房间中央呈圆形踱步。
是梦吗?一切都是我在作梦吧?
我做了一个和认识的女孩子一起被卷入丧失病毒肆虐奇异的世界,最后亲吻她的梦!一个超级容易理解,相信大师弗洛伊德一定会大笑出声的梦?呃,我真想立刻上吊自杀!
或许我该感谢日本是个会管制枪械的国家,否则只要手边有把全自动的手枪,我一定会毫不犹豫举起来往自己的头射去。如果是朝比奈的话,或许我还能针对梦境对自己进行一番精辟的人格分析,但好死不死,竟然是梦到跟春日接吻。我的潜意识到在想什么啊?
我无力地坐在地上,抱头沉思。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为什么我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那汗湿的右手和残留在嘴唇上的温热触感……
……这么说,这里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世界罗?这已经是春日脱离原来的宇宙创造的新宇宙?我有办法去辨认吗?或者出产自硫娜家族的那颗代表着轮回的糖起了作用,让时间空间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倒退到我进入那个怪异世界之前?或者是春日终于把我的话听了进去,决定回归平庸?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啊!
拿起闹钟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十三分。
……还是睡吧。
我将棉被拉高盖过头,向早已清醒的脑袋渴求一个深沉的睡眠。
说起来你们或许不信,但是那个夜里我依稀听到了有人踏步,敬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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