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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恐惧是很宝贵的。我因为恐惧,所以才能在丛林里活下来。那时候我就像是疯子,因为恐惧而发狂,而不断地破坏,猎杀周围的动物。等我冷静下来时才有东西吃。如若不然,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领悟了‘盘鹰剑’。我只是因为害怕死亡,所以才没死成。因为恐惧,我甚至变成了疯子,化身为野兽。”
“的确。”
“但是,你却斩断了它。”多明尼卡的脸没有表情,“没有了恐惧,我连野兽都算不上了。”
多明尼卡一边说着,一边躺倒在雪地之中喘息。硫娜从物理上并未解除多明尼卡的身体,甚至没有持有任何武器。但是多明尼卡却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搅碎了。藉由这个概念,她的腹腔真的变得一片混沌。她的肠胃自然破碎,血管毫无征兆地崩裂,就像是身体本身无法承受自身地重量而开始崩解。准确来讲,是多明尼卡的意识无法成功地塑造出完整的身体。她的意识破碎了,被斩断了,所以这一结果也真实地反映到了身体上。
毕竟大陆上有这样一句话:身体才是最诚实的。
红色的浆液从多明尼卡的喉头溢出,就像是被打烂的樱桃一样,她的腹部也溢出了血。红色在雪地上蔓延,但是硫娜知道那并不致命。对于战士来说,这样的伤口甚至可以继续战斗。在邪恶的妖力的抑制下,多明尼卡的腹部开始愈合,就像是洋葱包裹自己的外皮一般,一层层地将自己围起来。但是多明尼卡的意识依旧在哀嚎,她的腹部还在持续开裂而又愈合着。神经恢复而产生的刺痒感和脏器开裂的剧痛混杂在一起,给予了多明尼卡超越地狱的折磨。正因为她是战士,所以她才能活到今天。也正因为她是战士,所以她才会受到如此残酷的审判。
但是,多明尼卡却在笑。
就算是身体开裂,就算是从腹部溢出的血肉浆汁从鼻翼之中涌出,阻断了她的胡须——多明尼卡却依旧在笑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但是她就是想笑。若是一般的战士或许会爬起来,吐出淤血,然后催动妖力加快伤口恢复。但是多明尼卡却没有这样做。
因为,她没有了恐惧。
没有了恐惧,她就可以无视死亡。她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反正那已经是被整个大陆所唾弃的存在。她也不在乎今后的人生,因为对于她来说,从她凌辱父母尸体的那一刻,她作为“人”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她现在只想要笑,尽情地笑。不管在别人看来那是人类的笑,战士的笑,亦或者是野兽一般的笑。
直到多明尼卡的笑凝固的那一刻,硫娜都没看懂她的笑究竟是什么含义。
“我杀人了么?”
硫娜默然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那手上虽然布满了皱纹和老茧,但是却不存在血迹。没有血迹,也就没有犯罪的证明。硫娜没有杀人,充其量她只是杀了一个半妖罢了。半妖不是人,所以杀了也没有关系。若是从大的角度来讲,战士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平衡人类和妖魔。若是硫娜代替多明尼卡继续维持这个平衡,多明尼卡是否死掉也无所谓。
再者说来,杀死多明尼卡的只是她自己罢了。她觉得自己受伤了,她受伤了之后却不愿意及时愈合。就像是一个人撑开自己小拇指上的伤口,让血液慢慢流干净而死一般。那是自杀,那是多明尼卡自身的问题。硫娜甚至无从知晓多明尼卡临死前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被什么所击倒。每个战士都背负着黑暗,多明尼卡不幸地被黑暗所吞噬。
硫娜一面这样想着,一边开始诅咒拥有着这样想法的自己。她踉踉跄跄地走会到了自己的大剑边,却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拾起这柄剑。只是蹲下,就让她变得气喘吁吁。跌落在地面的大剑已经变成了好几个部分,之前请铸剑人所修好的裂痕再次崩开。银色的铁块就像是大块的雪花一般,在月夜下闪着凄凉的光。硫娜的大剑已经不在这里,已经被她从这些铁块之中抽取了出来。想明白了这一点的硫娜重新站直了身子,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她用颤抖的手从地上捡起了命莲盘,在硫娜躲避多明尼卡的剑锋夺窗而出的时候,命莲盘也跌落到了雪地里。
硫娜凝视着命莲盘,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还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没错,硫娜还是付出了代价。她将手中的无形之刃从大剑之中抽取出来,然后斩断了多明尼卡的恐惧。这件事情必须要付出代价。就像是硫娜压榨自己的身体使用妖力,最后让自己变得破破烂烂。就像是硫娜封印了赫蒂的力量,所以她失去了自己的时间,变得形容枯槁。
月光之下,命莲盘也变得憔悴起来。在金属的小盘之中,命莲摇曳的花瓣少了一朵。硫娜又看了一次,命莲的花瓣只剩下了六瓣。每一瓣看上去都是那么的鲜艳,但却又显得虚无缥缈。硫娜收起了命莲盘,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院子。她和多明尼卡战斗的声音不小,或许会有人察觉。硫娜将自己的干枯的金发收拢,然后发现月亮渐渐隐没在了云朵中。
风雪再至。
“这场雪是为了你而下的么?”
硫娜的喃喃自语无人回应。一行歪歪扭扭的足迹逐渐被风雪所覆盖。进入小院的人是多明尼卡,离开的却是硫娜。她们因为范伦汀娜而起了冲突,然后各自都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多明尼卡死了,而硫娜还没有死。但生死并不代表什么,这场战斗没有赢家。只有多明尼卡的笑被白雪逐渐隐没。
硫娜和贾思林会和是在大概一顿饭时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