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审判者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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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济”的时期划上句号,尽管祂们在两个月前的开国大典上,当着神明和臣民发誓将“亲如手足兄弟,共享王冠与权杖,赞美彼此的工业,斥责彼此的成就”,但从第二纪元活下来的老怪物都知道,风智白三天使也曾对远古太阳神许下“永远忠诚,绝不背叛”之类的誓言,但在远古太阳神最虚弱的时候,祂们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以一种茹毛饮血的方式分食了祂,由此可见誓言的这个东西的分量还没有一片羽毛重——尤其是在这誓言没有经过神秘学意义上的“公证”的情况下。
顺带一提,目前能举行约束住天使的“公证”的太阳途径非凡者已经死绝了,以前最厉害的那位连灵魂都没能去永暗之河躺着,祂成了被放牧的羔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则,在奥赛库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曾经打算向祂献上忠诚的索伦转而在风暴之主的神座前单膝跪下,然后在闪电与风暴的庇佑下晋升为“征服者”。总之,奥赛库斯一定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为了表示大方和慷慨并自恃有“公证”的约束而提前支付了报酬。
在索伦晋升“征服者”的同年,“美神”奥尔尼娅和特伦索斯特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这对亚利斯塔·图铎可不是什么好讯号,因为这意味血族的势力自此将站在特伦索斯特那边。
透特也收到了前去参加订婚仪式的邀请函,兴许是为了表达尊敬与重视,这封邀请函是奥尔尼娅亲自写的,上面还戳着用不同月相组成的红色纹章。尽管奥尔尼娅的字体很优美,行文很流畅,但因为阿蒙在一旁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透特读得略显艰难。
“联合帝国维持的关键在于双王之间的平衡,就跟天平一样。”透特把信纸重新塞进烫着精美花纹的信函里,“现在图铎的那个秤盘稍微翘起来了一点。”
“所以你还是不去?”阿蒙问道,祂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信纸,不管透特去还不是不去,祂总归是要给血月女皇回信的。
“当然要去。”透特弯了弯嘴角,“不去怎么能知道祂们双方各自有多少筹码呢?”
但透特没能等到这一天,因为在订婚仪式的筹备途中,图铎和特伦索斯特都做了一个要命的梦。
在梦里,黑皇帝如鬼魅般森森低语,嘲笑着祂们幼稚的,不堪一击的野心,祂拖着黑色的大麾,头戴黑色的荆棘王冠,缓步登上自己的王座——而那王座正处在一座陵寝之中!
黑皇帝即将归来!
与此同时,透特也从自己的梦境中得到了一则预言:过去的时代尚未完全过去,分裂的国家将再次分裂。
“尚未完全过去……”透特暗自揣度,“也就是说所罗门仍旧有作为一国之君的资格?祂还能重归真神之位?”
一直以来明争暗斗的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勉强达成了合作,开始摧毁所罗门的陵寝,这些陵寝有的作为黑皇帝丰功伟业的象征有的泰然屹立于世,又在联合帝国时期作为旧时代的象征被摧毁,但有更多的陵寝完全不知所踪。
透特注视着祂们迅速得仿佛背后有恶犬追逐的行动,一个有点不可思议想法逐渐成形:那就是黑皇帝本身就具有复活的特性,那九座成神时建造的陵寝便是祂复活的依凭,哪怕其中八座被摧毁了,只要仍有一座尚存所罗门就有复生的希望!除此之外不需要有什么额外的设置!
这是“黑皇帝”的魔药赋予所罗门的能力,即便三份序列1特性和唯一性都被别人占据,祂也依旧能以真神之身复活——序列1特性和唯一性就会像铁粉被磁铁所吸引一样,重新回到祂的体内!
透特只能往这个方向猜测,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为何图铎和特伦索斯特放下一切国家大事去寻找那些隐秘陵寝的位置,而在两位弑序亲王摧毁陵寝的道路上,透特出于利益方面的斟酌和对所罗门有一点但不是特别多的缅怀之情捣了好几次乱,有时候是干扰占卜的准确性,把东变成西南变成北,有时候寻找陵寝的人明明好端端地走在现实世界下一秒就被甩到灵界去了,另外所罗门还有两座陵寝造好后直接被投到了灵界深处,像巨大的鲸鱼一样在灵界中漂浮游曳,而透特在图铎和特伦索斯特的人快要摸到这座陵寝的尾巴时招呼了一群奇形怪状的灵界生物过来,其中还有天使级的存在。
“总感觉你有点乐在其中。”这是梅迪奇的点评。
“哎呀怎么会呢。”透特俏皮一笑。
总之在祂的各种骚扰下,等图铎和特伦索斯特累死累活地轰塌了八座陵寝,所罗门离复活已经不差几天了,比起一个劲儿地找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第九座陵寝,还不如想想有什么别的自救措施,而五位神明也是这个思路,祂们的目光在两位执政官身上不断游移,最终多数目光停在了特伦索斯特身上。
“审判者。”
透特的嘴唇里吐出这三个字,那是仲裁人序列0魔药的名字。
在一场即将开始的宴会上,在烛光照不亮的隐秘角落,图铎拂袖而去,特伦索斯特拦住了祂,而与祂共享王座的人冷笑出声。
“有什么必要么?”亚利斯塔·图铎嗤笑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五神的宠儿,该朝拜和觐见的是你而不是我。”
“跟我回去。”特伦索斯特的声音是紧绷的,祂似乎努力想忽略掉亚利斯塔充满恶意的嘲讽,“作为执政官,为了帝国的名誉和臣民的心意,你不应该在此刻离场。”
“帝国?执政官?都不过是摇摇欲坠,空有形状的东西罢了。”图铎笑着摇了摇头,“但我总算明白五神为什么会选择你了。‘审判者’,多么正义,多么冠冕堂皇的名号啊!不正适合你这种大义凛然,一言一行都仿佛被尺子量过的人么?”
特伦索斯特一时哑然,而藏在暗处的眼睛静悄悄地注视着祂们,注视着这对年少时的友人,叛乱时的共犯,现如今的对手。
窥秘之眼只能看不能听,为了掌握更多的情报,透特自学了唇语,在“看”完图铎和特伦索斯特说的每一句话后,一声叹息从祂的唇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