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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波才麾下信重的小帅除了其人胞弟波连以外,还有十来个,其中竟也有半数无召自行往郡守府衙上于波才讨要说法。
“渠帅,城中若是当真没有粮草,你便与弟兄们说一声,我等再去劫掠便是,如何需这般隐瞒?”
说话之人乃是个粗犷汉子,其人身后正站着方才与府衙上闹事的几个乡人,想是这些个乡人自逃出府衙之后径自便去寻自个儿的小帅做主了。
听得有人当先出言相询,其余几个结伴而来的小帅自也争相附和。
波才听得眉头一皱,徐徐问道:“城中无粮?竟是何人与尔等说的?”
波才身侧的道人,也就是之前与波才于颍川城南城墙上聊过此事的道长惊得是面色煞白,当即跪在堂下,口呼冤枉:“渠帅,老道我自阳翟起事便跟了你了,这般机密要紧之事,老道实不敢有半句多舌啊。”
这道人名曰王八,自幼研习道术,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太平道人,无论是于颍川境内的太平道传道事业,亦或是战时鼓舞士气,于波才而言,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得力助手,加之其人心地良善,与众小帅关系也是极为融洽。
众小帅见王道人这般惊惶,自也不想连累其人:“此事并非王道长所言。”
“不是王道长所言,那又是何人所言。”波才眉头一挑,将腰间一柄短刃猛地抽出,直插于身前案牍之上,冷哼道:“你且说与我听听。”
小帅面无惧色,坦然言道:“城中弟兄皆是这般言语的,哪需人言,只怕是有些贼子见了此地豪富,尽将粮食独吞了吧。”
说罢,其人狠狠瞪了一眼波连,所谓何意,自不必说。
波连也是瞧见其人神色,瞬间暴跳如雷,猛地抽出身侧环首刀,就要上前拼命,那小帅也是不惧,亦抽刀上前,口中喝道:“你这贼子,平日里只知道欺侮弟兄,以为有渠帅撑腰,我等便惧你了吗?”
一众小帅见状,自也是纷纷拔刀,波连气的是面色通红,全身颤栗不止,道:“反了,反了,一个个都是反了!”
波才见状,大喝一声道:“尔等眼中可还有我这个渠帅吗?”
此言一出,甚是好用,须知颍川太平道反,波才率众月余连克七城,至于这座最为坚实的颍川城,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也收入其中,故而其人于军中的威望是极高的,一众小帅自也对波才之能极为信服,眼下虽是与其胞弟稍有不忿,然渠帅喝令,到底不能不听,继而纷纷撤了兵刃,互相冷哼应对。
波才行至众人身侧,将一众小帅以及波连手上的环首刀一一夺下,徐徐言道:“如今苍天不仁,我等随大贤良师覆灭苍天乃是替天行道,今连克八城,不日便要与大贤良师合兵洛阳,如此紧要关头,正要诸位努力,如何还能行自相残杀之事?”
众小帅与波连又是互相瞪了一眼,依旧不出一言。
波才见状,叹息一声,又是缓缓行至王道人身侧乃言道:“至于城中粮草,绝不似诸位所言。”
言及于此,波才伸出右掌在王道人肩头重重一按,道:“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散布流言坏我军心,便是再如何信奉太平,大贤良师亦难饶恕。”
王道人本是跪在地上,听得波才此言,只觉得其人于肩头这一按实有千钧之力,一个激灵,便即瘫软下去,却是连半个字也都说不上来了。
“诸位皆乃我波才手足同袍,今日之事,还需诸位各自担待,与弟兄们好生解释一番才是。”
这般说着,波才又是回到了座首,一个俯身,便将案牍上的短刃持在了手中。
众小帅听得波才所言,皆是一喜,齐声问道:“城中粮草可还富余?”
波才微微一笑,道:“城中粮草,足可供我等弟兄半年用度,即刻起,日行三餐,足量分配。”
众小帅大喜,纷纷与波才拱手称谢,旋即出得府衙,自是与麾下弟兄通传去了。
波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行至王道人身前,蹲下身子,与其人言道:“道长,波才自知非你之过,然我太平道命悬一些,还需向你借些东西,才好度此难关。”
王道人缓缓抬头,双眼竟是恐惧,然其未说上半个字,只觉得喉咙一凉,紧接着天旋地转,一颗头颅已是悬于天地之间,城头之上了。
“王八通贼叛逆,造谣生事,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