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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去,杨婵就算救人,就以这些凡人的体质估计一辈子就废了。
她抱起四象,宣布游戏结束,然后让她收回四象蛊。
四象揉了揉眼睛,哽咽着问“结束”
“是的,”杨婵笑着哄道,“游戏结束了,我动了,所以我输了。”
四象苦着脸,哭道“原来只是个游戏吗”
“对啊,一开始就说好了,只是个游戏而已,所以,四象快收回那些蛊虫,不然他们就真的死掉了哦。”
四象抱着乾坤圈,呆在杨婵的怀里,听话地点了点。
四象蛊完全听从寄主的命令,四象无需下令,它们便无声地消失在这些人体内,杨婵见状,赶紧拿出宝莲灯施法,将这些人救了回来。
四象缩在杨婵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娘,这个游戏不好玩,以后我不要玩了。”
杨婵点点头,说“好,那以后不玩了。”
她踏着步子出门,刚巧撞上慢悠悠赶过来的哪吒。
四象看到哪吒,赶紧喊“爹”
哪吒挑眉,反驳道“我不是你爹。”
四象从善如流地改口“哪吒。”
哪吒走过来揉了揉四象的头,又从杨婵怀里接过四象,抱到怀里。
那些村民如临大敌,杨婵这会儿走在哪吒前面,问“我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为什么非要对我们下杀手”
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灰白,一言不发。
他们经历这遭,知道这三个人皆有神通,而且早就洞察了他们的打算,根本斗不过,只能认命。
杨婵见他们不说话,道“是觉得要死了,所以不愿说话吗”
“可是,我们并没有因为你们的作为就报复你们,”杨婵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以及,如果你们真的有难处,我们可以退一步的。”
“退到哪里去”有人忍不住发言,“难道你们愿意什么都不做的退出北海吗”
杨婵转过头看了四象一眼,答“那不可能,我和哪吒此行就是来给孩子找辟毒的北海海眼的。”
“那又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一旦进入北海,我们这里必然迎来大灾,到时候也是个死。”
“大灾”杨婵想了想,问道,“是今天我们遇到的洪灾吗”
没有人回答她。
这其中,夏哲终于挺身而出,回答了杨婵的问题,他说“是,我们这里只要有外人来,海里的东西就会降下天罚。”
杨婵转过头看了哪吒一眼,问道“可那不是幻象吗”
“不是”夏哲捏着拳头,恐惧又愤怒地说,“那是真的,虽然大灾无法真的冲垮我们的房屋,可是洪灾里死去的人是无法挽回的。”
“我们因此已死去了许许多多的族人。”
杨婵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外面天冷,我们找个温暖的地方
,好好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你们。”
哪吒在身后讥讽道“我就知道。”
杨婵瞪了他一眼。
哪吒没理她,抱着四象,径直找了个没打破的房子窝着,杨婵瞪归瞪,人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夏哲劝走了年迈的父亲,自己带着几个族人跟着杨婵去了屋舍里。
夏哲进了屋,踌躇许久,他应该是想跟他们跪下谢罪,但是他的脊梁怎么也弯不下来,杨婵见状没有为难他,反倒让他跟着自己坐在一边说。
夏哲没有料到会受到被他们所害的人的善意和尊重,眼睛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屋子里烤着火,十分温暖,夏哲呆在温暖的屋子里,身体渐渐回暖,他惭愧地诉说前因后果,他说“我们是大禹的后人,是大夏的王室。”
杨婵震惊地睁大眼睛,就连一向从容的哪吒也略感诧异地皱了皱眉头。
夏哲见他们震惊,知道英雄的后裔混成这副德行实在是过于凄惨了,然而他混到这个地步还是有些可怜的自尊心,支撑着他,让他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境下依旧将脊梁挺直。
“六百年前,夏桀失道,商汤代夏而立商,大夏从繁荣的黄河边赶到北地,成了土方人。我们其实一直不甘心,在商立以后趁着黄河几次水患,一直攻打大商,大商因为王室内乱,一直被我们往南打,打到盘庚时他们建了殷都,从那以后我们的势力一直遍布整个北方,当时我们以为这样下去迟早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九州,于是野心越来越大,大到武丁时,终于迎来灭亡之日,武丁和他王后妇好无往不胜,他们一路向北,将我们越打越远,以至于到了北海的边境,族人不服气就一直拼死抵抗,我们当时跟妇好打了许多年,最后还是败于她手,在那时我们世传的阴符经也落到妇好的手中。”
“我们与商人打了好些年,可在妇好手里才算彻彻底底地惨败,商人恨透了我们,大部分族人被屠杀,少部分沦会战奴,有的成了人牲,为了活着我们尽数进入北海往北迁徙。然而,商人不放过我们,妇好难产死后,武丁把这明显无关的死怪到我们头上,他领兵一路向北前进将北方的部落尽数收入囊中,将我们彻底困死,我们一退再退,直到退到了无人烟的北海深处。”
“武丁死后,曾有族人以为情况会好,没想到我们只要一往南走,就会被当地居民举报到附近的部落去,然后他们会斩了我们的头作为贡品送到殷都的商王手中,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只能在无人的地方栖息。”
夏哲看了一眼身边的族人,长长叹道“可是,这个地方也并非世外桃源,北海海底不知道有什么怪物,与我们一族有仇一样,只要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进来,就一定会发生洪灾,杀我们来谢罪。”
“这洪灾从天而降,毫无缘由,就像一千年我们先祖所对付的那场天灾一般,据说那时天帝帝俊即将寿终,天庭出现崩裂的痕迹,一开始只是一些小的缝隙,将天河上的水冲下来,洪水源源不绝,先祖带着族人东奔西跑为引渡洪
水进入大海之中。可后来,随着帝俊的病情加重,那个窟窿越来越大了,仙界的天河滔滔以至于要将整个人间淹没,那时,莲灯之主瑶姬娘娘挺身而出,以身祭灯,协助先祖,将人间的洪水抹平,彻底亮出了那个被洪水淹没的仙界的窟窿,重还了人间繁盛。”
杨婵皱起眉,喃喃道“瑶姬”
夏哲见状,问道“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杨婵摇了摇头,淡道“没什么。”
“你们这里的洪灾来的太蹊跷,既然你们觉得是北海海底下面的东西作祟,那与其掩耳盗铃地在这里危险地过活,不如让我们下去看清楚到底是什么邪祟在作恶。”
夏哲皱眉,迟疑道“可是”
“别可是了,”哪吒终于出声,道,“你们还没意识到吗这些洪水不一定是朝外面来的路人来的,但一定是冲着你们来的。”
“你们一族曾经治理人间水患,可一千年后你们却饱受一千年前的水患折磨。”哪吒顿了顿,在四象困惑的目光中看向外间,冷道,“这北海曾是天庭关押罪犯的地方,谁知道里头是不是关了跟你们有仇的罪犯。”
夏哲及他的几名族人哗然,他们惊恐着说“可我们并不是商人,我们从不笃信神明,唯一能跟神明扯的上关系的就只有我们的母亲,涂山氏,母亲当年死在洪水大灾之中,哪里有可能成为罪人又怎么可能对我们出手”
“那你们可就想错了,”哪吒道,“大禹当年治水时,瑶姬不就出世了那时,帝俊将死,天庭也好,人间也好,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出来的又何止瑶姬你们一族在治水时无意之中得罪了别人可能都不知道呢。”
夏哲“这,竟然是这样吗”
“如果北海下面关着我们的仇人,那也就是说北海我们也呆不下去了,”他面露彷徨,无比无助,他说,“可是我们去不了南边,如果连北海也留不下来的,我们还能去哪里呢”
“难道这天非要亡了我们夏人的路吗”
“谁说的”哪吒挑了挑眉,告诉他们,“北海不是凡人能呆的地方,你们一没神仙保佑,二没修仙长生,在这里住了一百多年也真是个奇迹。”
“我看你们是怎么亡也亡不了的。”
他抱着四象站了起来,说“等到我们把北海下面捣乱的邪祟收拾了,你们也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往南走吧。”
“可是”
杨婵也跟着哪吒站起来,笑道“这世上没有永远昌盛的王朝,夏可以亡,商也可以亡。”
夏哲吃惊地瞪大眼睛,颤抖着问“姑娘是说,是说,商快亡了吗”
“是,”杨婵肯定地点点头,说,“大商失道,已至末年,如今各路仙家下山,用不了太久大商就一定会亡。”
“到那时再也没有人有理由拿你们的头颅当作谄媚君王的贡品,你们夏人不必再活在大商的阴霾之下,你们,”杨婵顿了顿,笑着说,“可以重新寻觅自由的天地。”
夏人们眼含热泪,面面相觑,激动着说“那我们再也不用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可以回到黄河边了。”
杨婵看着他们激动,笑意温柔,她弯下腰,从发间拿出一枚粉色的发簪,发簪在她手中幻化出一盏莲灯,隐隐闪烁着粉色的光。
世事变迁至此,大禹已死,他的后人们已经不认得这个曾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莲灯。
杨婵在夏哲困惑的目光中,将宝莲灯暂时递交到他的手中,夏哲一接过灯,那粉色的光便变成了纯白色,温柔的闪耀着,杨婵笑着说“我们走后,这里可能会再一次发生洪灾,到时候就让宝莲灯来保护你们吧。”
“宝莲灯,”夏哲猛地抬起头,看着杨婵那张柔和又温柔的面孔,激动道,“您是瑶姬娘娘吗”
杨婵摇了摇头,说“不是。”
夏哲又问“那您是她的后人吗”
后人
她继承了宝莲灯,应该算是后人吧。
杨婵朝他们点了点头。
夏哲捧着莲灯,看着杨婵,竟然落下泪来,他低下他的头颅,折下他的脊梁,径直朝杨婵磕下头来,他磕后面几人也跟着磕头,吓得杨婵连忙往后退。
夏哲哭着说“当年,我们一族为人间大劫几乎被逼到死地,是瑶姬娘娘出手相救,最后甚至死在这场人间大劫里。如今,我们一族再次被向绝境,瑶姬娘娘的后人再次出手相救,我们竟然差点戕害了恩人,是我们该死”
“我们不求您的原谅,之后我们一族愿意供奉于您,直至一族彻底泯灭世间。”
这是要给杨婵立像啊。
杨婵想了想,觉得有点奇怪,果断拒绝,她说“不必了。”
她不等他们反驳,解释道“你们本就不信神,当年洪水大劫也没有匍匐神灵,而是代由人族选择自救。后来就算下来了无数神明协助你们,也只是你们的战友而不是你们高高在上的主人。当年,你们可以与神明平起平坐表现得如此有骨气,以后也当如此。”
她蹲了下来,与夏哲平视,让他抬起头,然后说“瑶姬当年应算是你们的战友,因而,她与你们之间应算是一份珍重的情谊,而非恩德。”
“我作为莲灯现在的主人,也不会让这份人与神之间纯真的情谊变味,不必供奉我,把我当个老朋友好了。”
“老朋友”
“是的,”杨婵话锋一转,“不过,都是老朋友了,还对我起了戕害之心确实很不好,所以,等我从北海回来,得跟我们好好道歉。”
“然后”杨婵转过头看着四象,然后指着她说,“我们大老远过来,怎么也得给老朋友的女儿准备一份礼物吧。”
夏哲茫然。
杨婵拍拍他的肩,站了起来,跟着哪吒往外走,夏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听到她笑着说“那我就等着你们的礼物了。”
夏哲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升起无法言说的暖意,这份断了一千年的情谊在“久别重逢”之后,在手中不断传承的宝莲灯中再一次续上,他捧着莲灯,从地上站起来,挺直他弯下的脊梁,平视远去的神灵,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
他点点头,认真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