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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的攥着锦帕,颤声问道:“我若是要嫁给你呢?”滨州救他的时候,她命都险些丢了。断不能将她付出培育出的成果,拱手让人!
镜墨澜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曾在佛祖面前立誓,今生不娶。”不爱之人。
秦冰冰脸上的血色褪尽。
“欠你的恩情,我会还。”
秦冰冰冷笑道:“我且等着。”说罢,踉跄的离开。
她情窦初开的时候,看到风月霁光的云初,一颗心都掏给他。可后来他娶了凤瑶,她暗地里下过不少绊子,因她的嫉妒心,令秦府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滨州与他的不期而遇,她才知道对云初不过是痴迷罢了。
她提议与他同住,他并未拒绝,她私心里认为他同意迎娶她,对他也份外上心,当作了夫婿一般对待。
可如今,她动心了,镜墨澜却告诉她,这一切只是误会,她的一厢情愿!
秦冰冰眼底闪过怨毒的光芒,定是姜绾对他说了什么!否则,无端的他怎得就反悔了?
**
荣王府
凤瑶浑身乏力,腰背酸胀,不舒服的躺在床榻上。
云初踱步到床边,看着她半天没有起身,伸手在她额头贴了一下,并未发热。
凤瑶肚子坠痛得厉害,心里隐约明白大约是来月事。她这身子着实太差,她投生在这身体里有小半年了,却只来了两回。毫无防备,突然的造访。
“怎么了,不舒服吗?”云初见她柳眉微拧,额上冷汗渗出来,心里一沉,掀开被子,却被凤瑶给捂住:“无碍,我歇息一下。”酸痛难忍,一股热流涌出来,凤瑶变了脸色。吩咐云初道:“世子,你将林妈妈唤来。”
云初看了她一会儿,沉吟道:“可要请太医?”
凤瑶坐立不得,一动不动的僵躺在床上。这是女子私密之事,难以启口,只想快些将他打发出去:“这是老症候,世子吩咐厨房给我熬一碗姜汤,散散寒便可。”
云初给她盖好被子,只当她是染了风寒,出去吩咐林妈妈去熬姜汤。随后折了回来,凤瑶瞧着他又进来了,有些恍惚,便见他在床沿上坐下。
“肚子不舒服?”
凤瑶尴尬的点头。
下一瞬,他的手钻入被子里,温暖的手心贴在她的肚子上。
温热的触感,令她浑身紧绷,面颊通红。凤瑶不敢随意乱动,艰难的说道:“不用了,一会就好。”
云初看着她涨红的脸颊,呆怔的望着他,眉心微蹙,伸手摸上她的手腕切脉。一时间,他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种情况他从不曾遇见过,饶是有所见闻,也有些不知所措。
凤瑶与他大眼瞪小眼,周边一片寂静。良久,云初缓过神来:“我让林妈妈来伺候你。”
匆匆的出去了。
凤瑶诧异的发现他红了脸,可想起这件事,心里觉得丢人,一时拉高被子蒙住头,恨不能闷昏过去。
林妈妈拿着月事带进来,凤瑶立即起身去了净室,换下干净的衣裳,走了出来。
林妈妈双眼里布满了笑意,打趣道:“老奴瞧着姑爷不错,倒是没有忌讳。”
凤瑶羞愧的低垂了头,云初处变不惊,面上不显山露水,可这件事到底是令他尴尬了。苦恼的说道:“妈妈还笑,都不知如何与世子相处了。”
林妈妈利落的换好被褥,转身看着云初端着一碗姜汤进来,朝凤瑶和蔼的笑了一下。
凤瑶不敢看他,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丫。
“地上冷,床上好好躺着,莫要受寒。”把姜汤递给她:“先喝了驱驱寒。”
凤瑶捧着热汤心里熨贴,温吞的喝了姜汤,搁下空碗,不自在的将被子盖在身上,缓缓的躺下去,瓮声说道:“你没有事情要忙?”
云初温声道:“不是要紧的事。”
凤瑶没了声,被子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却是不敢睨向云初。
云初轻笑了一声,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这回尴尬难堪了?”
云初拉下被子,倾身抬起她的头,凤瑶心口一紧,睁眼便看见他的清隽的面庞。云初望着她一双大眼湿漉漉地,直勾勾的盯着他,移开视线,落在她的樱红的唇瓣上,泛着晶莹水润的光泽,微微开启,似在诱人采撷。不由得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低头,薄唇覆上,猝不及防的吻住她的唇瓣,舌尖强势的抵开她的唇齿而入。
他的呼吸急促,来势迅猛,紧迫缠绵,汲取她的香甜。
凤瑶呆滞的看着他,下意识的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却立即被他按住,紧贴着他的胸膛。
这一吻,来势突然,却在凤瑶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莫名的结束。
云初松开她,看着她眼睛水雾氤氲,眼角染着一抹动情的媚色。不禁目光幽黯,浅笑道:“还尴尬?”
凤瑶听着他的话,陡然清醒了几分,注视着他的眼睛,幽深的眸子里蕴含着一抹似水的温柔。
云初抵在她耳畔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铺散在枕上的青丝,对上她看来的视线不留痕迹的躲避了开去,略显迫然道:“倒是没有想到你面皮薄……”
满屋的旖旎散尽,凤瑶猛然推开他的手,气恼的说道:“我不懂矜持,可也没像您这么端着。这回怎得不见清心寡欲了?”因为动怒,凤瑶面颊泛着红潮,瞪了他一眼,转身面对墙壁,掩饰住心里头的难堪。
听到他的低笑声,凤瑶觉得心口闷得慌。
当真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个时候怎得能冲动就强吻了他?
云初看着手背上的红印,挑了挑眉,见她动怒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
凤瑶听到他动了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倏然,被子被掀开一角,他躺了进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缓缓的收紧,不顾她的挣扎,揽入了怀中:“可好些了?”
肚子上的大掌轻重有度的缓缓的按揉,酸胀的小腹稍稍缓和,慵懒的靠在他的胸膛,闷声道:“好很多了。”
云初轻叹了一声,看着依偎在怀中的人儿,这种感觉有一点微妙。
**
翌日
荣王妃满脸喜气的来了秦楼,凝玉提着不少养身补血的补品进来。
凤瑶看着荣王妃的阵仗,一时有些茫然,斜睨了云初一眼,这种事情每个女人每个月都有,他怎得能告诉王妃?
荣王妃看着他们的目光颇有些暧昧,看着凤瑶要起身,忙按着她坐下:“都是一家人,不必起身行礼。”
凤瑶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说道:“母妃,您怎得过来了?”
荣王妃的目光在凤瑶的肚子上打转,高兴的说道:“我那里堆着很多,你身体不好,多补补。”
凤瑶面颊泛红,轻声说道:“大夫说气血虚,所以月事絮乱,身子好了差不多。”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凤瑶眼神飘忽的睨了身旁的人一眼,声音低了下来。
荣王妃脸上的笑容一僵,上下打量着二人道:“月事?”
不是圆房了?
“是啊。”凤瑶见荣王妃变了脸,突然意识到什么,抿紧了唇。
荣王妃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兴致低了下去,却也是叮嘱凤瑶好好养着身子。
凤瑶见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诚然她想与他生孩子,但是如云初所言,他们两个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要孩子。
云初的稍好,主要是她体内仍旧残留一些毒素,只怕会化作胎毒。
“母妃,我昏睡的那些年,汤药里都有少量的毒,日积月累的在体内。虽然解了不少,依旧有余毒。”凤瑶知道云初也是带着胎毒生下来,所以她说到这里,荣王妃恐怕能够理解。
果然,荣王妃立即说道:“孩子不急,先养好身子要紧。不然到时候孩子跟着受罪,大人心里也折磨。”
凤瑶颔首。
荣王妃小坐了片刻,便走了。
凤瑶情绪低落的躺在他的腿上,叹声道:“我体内的毒,什么时候才干净?”
“这么想给我生孩子?”云初沉声道。
凤瑶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感受到他浑身绷紧了,这才解气道:“不知羞耻。”谁要给你生了?
云初摇了摇头,静默不语。
良久,凤瑶才低声道:“我想生孩子,又怕生孩子。你的毒是胎毒,我怕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有,每当想起的时候,心里就很难受。你说,你的毒怎么那么难解?”
云初眸子里闪过一抹悲凉沧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也很好。”
凤瑶并不觉得这样很好,没有孩子,总觉得整个人生缺少了一块,不完整。
恐怕这也是他的顾忌。
**
荣王府静安阁
三夫人面色阴沉的坐在榻上,放在扶椅上的手微微发抖,因为那批嫁妆没有追回,骗走的那批人早已逃离了盛京。
眼见着还有几日便到了半月之期,三夫人心里急的上火。
毕竟这是她的媳妇与娘家哥嫂牵扯到的事情,她不能甩手不管!
胡氏跪在小姑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我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了这糊涂事。眼下东西找不回来,你哥哥也把宅子、田产给卖了,也只是凑了三万两银子,还远远不够。”
三夫人青筋跳动,却是连骂人的力气也都没有了。这些天心里就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没有一日吃好睡好,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一件像样的没有找到?”三夫人压抑住心头的火气,冷声问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人?”
一说起这件事,胡氏满肚子苦水,咒骂道:“那些人都是从拍卖行找来的人,当初谈妥了,直接把东西抬到拍卖行,评估后给价钱。谁知抬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说都是打眼的东西,拍卖行不收,全都给我送到了府上,我寻思着暗中找买家,哪知他们早已掉包,里面都是赝品!”
“我哪里甘心?找上门去那些杀千刀的说根本就没有那几个人!”胡氏说起伤心事,心里一阵阵的绞痛。那么多的银子,还没有到手飞了,到头来还要自己砸锅卖铁的凑银子赔!
三夫人看向云宇齐:“你说怎么办?”
云宇齐苦笑了一声:“这件事还能怎么办?没有银子也要想办法,总不能看着舅舅一家子全都下狱。”
三夫人心疼娘家人,只是对这个嫂子看不上眼。听了儿子的话,唤着云宇齐进了内室:“母亲这些年也积攒了一笔私房,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就算是逼死了咱们,也是赔不起。”
搬开脚踏板,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盒子,拿着钥匙打开,里面放着一叠的银票,细数下有几十万两。都是这些年管中馈的时候,捞的油水。
紧紧的抱着箱子,三夫人泪水在眼底打转。这一下,全都要倒出去,就好比有一把钝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割着她的心头肉。
云宇齐诧异的盯着箱子,他没有想到母亲这些年贪墨这麽多的银子。
一时间要拿出去,也觉得不舍。
若是闹出去,荣王府的声誉也臭了。
定是无人相信舅母偷盗了世子妃的嫁妆,指不定猜测是母亲指使。
“母亲,我去问一问,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云宇齐觉得凤瑶是好相与的人,好好给她赔不是,商量一番会缓缓。
毕竟东西找不回来,总得折个价钱来赔偿。
凤瑶听了云宇齐的话,思量了一番,沉吟道:“这件事当真难为,咱们都是一家人,谈银子多少伤情面。可那么大一笔嫁妆不见了,我也得给后辈置办。”顿了顿,凤瑶竖起了手指道:“五百万两。”
云宇齐倒抽口凉气,五百万万两,就算将三房的产业都卖掉,也不够这个数。
“你可知我嫁妆里有几颗鸡蛋大的深海东珠,那是祖辈上传下来的无价宝,随便一颗便值几十万两。还有一株红珊瑚,那是我外曾祖父从商人手中买来,当时便耗尽了府中的积蓄,七十万两买回来。其他的东西我倒还没有算,都是值钱的。”凤瑶满面愁容。
云宇齐也见过这两样东西,都是绝品。
“小叔子,这也是看在婶娘的情面上,方才给这个价。不然还不上,我定是要他们世代为奴为婢给我还债。”凤瑶语气中透着狠唳:“这些东西无价无市,世代祖辈基业,不是银子的问题。”
云宇齐能够理解,点了点头,道了谢,心事重重的回去。
三夫人早已等在院门口,见云宇齐回来了。焦急的询问道:“怎么样?她怎么如何说?”
“五百万两。”
“她倒不如去抢了痛快!五百万两,她好意思开口!”三夫人当即破口大骂:“若不是你给她证据,将人带来,她能知道是谁?”说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云宇齐一同教训。
五百万两!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麽多的银子!
云宇齐只好将凤瑶的那番话重述了一遍,三夫人整个人掏空了一般,双腿发软的跌倒在地上。
凤瑶素来是心狠的人,她说到便是能够做到。
她在府里做主子,她娘家的人在府里做奴才,不得让人戳她脊梁骨?
三夫人摸着手里的钥匙,紧紧的捏在手心,心里却是有了主意。
见状,云宇齐不放心的询问道:“母亲,您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我只得想法子凑银子。”三夫人眼底闪过暗芒,去内室里摸出一物,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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