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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知道,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了。
作为朝中三公之一,司徒大人谢坤手中有什么势力,大家当然不陌生。
朝堂不同于边疆,军方一直不参与其中,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的,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就是皇帝的人。
而朝堂之中,正一品就有数个职位,左右丞相已经被废除了,太师、太傅、太保现在也成为了虚职,空有其名,没有其职,换句话说,他们这三个人便是不上朝都没有人会过问的,当然,这么多年他们也的确是没有上朝过。
像太师、太傅、太保这种职位,每月拿着俸禄,每年领着赏赐,然后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殿阁大学士空缺多年,那是给真正的天下闻名的大名士准备的,这种人一般人可是当不了的,就说现在的朝廷之中,还没有一个人敢于说自己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
敢当殿阁大学士,若是没有十足的真本事,他会被天下人活活的喷死的,恐怕某天夜里,他若是不注意,祖坟都有可能被人给刨了,最后还得在他祖宗尸骨上面,写一个不敬祖先。
而剩下的就是这三公,太尉、司徒、司空。
至于军方,林天驰作为三帅之一,又是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那个,他自然是担任着掌銮仪卫事大臣这个武官之中最大的一品武将,同时还有一个骠骑将军的虚职。
而另一位三帅之一,被称之为血袍将军的任峻,则是担任着领侍卫内大臣这个被戏文称之为戍卫中央的兵马元帅之职,算是能够和朝堂上面的三公分庭抗礼的了。
最后的花帅,因为是一个女人,所以对她的安排,最后其实只是一个辅国大将军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辅国大将军不是从一品,是一个二品,和那两位差出来不止一个档次来,不过她倒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而且也没有人敢对她说些什么。
但是这也让这车迟的势力被他们六个人几乎算是瓜分干净了。
花帅是一个女人,天生就比较弱势,所以最后他的手中只有几个在外面带兵的宣抚使以及宣慰使副使罢了。
便是边疆大军之中,她的实力不过一二成罢了,若非是她本身能力不俗,她恐怕连这些东西都保不住。
军方大部分都是林天驰的旧部和血袍将军任峻的门生,而朝堂之中的文臣,世家之中的家主,以及各个城池的城主,则是被三公所占据。
而朝堂之中,吏部这种关乎到官员升迁的要职,自然不能是谁的人,否则谁都睡不好,那是糜臻的人。
工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是谁都不想要,每年各个工程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从里面捞点钱,动辄就会出现山洪或者坍塌,到时候成倍的钱财还回去不说,还要被他们拖累的名声都臭了。
而若是不从里面弄钱,他们工部每年都说钱不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剩下的礼部和刑部是司徒谢坤的人,兵部虽然管不了军方,但是却是有着城中兵马大权,以及各地城池的粮草补给的,这个也是糜臻的。
而最后一个户部乃是朝廷的钱袋子,那是掌管天下户籍所在的地方,那位是司徒浩亲自掌管的,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别说糜臻放不放心,便是司徒浩也不可能放心。
所以原本三公之中,势力最差的就是寇兴了,这次寇兴一把将刑部拽到了自己的手中,糜臻拿回来了御史台,而剩下的礼部和廷尉府都是最后的蛋糕了。
若是司徒浩拿走了礼部,这是情理之中,那样这位老人还真是一举反身了,可若是他拿走了廷尉府,那么没有动礼部的寇兴,恐怕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司徒浩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而是直接抬手就是给糜臻躬身行礼,然后开口就说道,“老臣有本要奏,老臣弹劾...”
听到弹劾这两个字之后,众多朝廷大臣都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然后看着最前面的两个人,礼部尚书温恢,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
而礼部尚书温恢,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两个人此时也是满脸的紧张。
“老臣弹劾,礼部尚书温恢,在礼部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何当大不敬!”
听到这一串的话语,众多朝臣都有些搓牙花子了,这几个罪名倒是不大不小,但是和温恢也实在是不沾边啊。
温恢的父亲温恕在温恢只有十五岁的时候就直接去世了,而温恕当初也不过就是一个城池的守将,虽然有些许的势力,但是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给不了温恢太好的东西。
他随队护送父亲遗体回乡后,家中薄有积财。可是温恢却认为,当今世态已乱,那时候感觉整个朝堂天下都是危机潜伏的。
若是他在家乡苟且为一方富户又有何用,于是把家财一朝散尽,以赈济乡党宗族中有需要的人,此举令州里乡人甚为称道。
后来温恢正式被人举荐之后如朝廷为官,先是担任过小城的主簿,还有别驾等职,一步步往前走着,直到最后出任司空府的主簿,在谢坤身边为官,深受重用。温恢在司空主簿的身份兼刺奸一职,还掌管着京城城防军中罪法。
他之所以成为礼部之人,也是因为他曾经的一件往事。
一次,司空军谋掾孙礼为报答同乡人马台曾救护其母亲的恩德,在马台因被事件牵连而将要接受死刑时,私下以职权引令马台逃狱。事后孙礼自己却不肯就此畏罪逃亡,而是直接向温恢自首。
温恢在了解过事情始末之后,认为孙礼所为是义举,于是把整个事件告诉谢坤,最后孙礼与马台均获得减免死罪。
在礼部上当礼部尚书其间,那也算是兢兢业业了,不过温恢的这几个罪状,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在礼部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何当大不敬,这个说白了那就是在礼部范围内,和礼部的诸多大人一个个的相亲相爱,关系和睦。
这种事情如何说,礼部不同于其他的衙门,若是不做到这一点,他这个礼部尚书也就不要做了。
虽然在朝廷当官的,的确是不能够互相勾结,也一定要学会相互之间避嫌,但是这是平常时候。
什么叫做平常时候,比如这一个城池之间,城主和守将可以看上去分外和睦,但是若是他们好的就像是穿一条裤子,那么就该有御史瞄上他们这种情况了。
这就是容易狼狈为奸,让人便是想要状告,那都找不到门路。
但是礼部的职责是什么,礼部下辖礼部司、祠部、膳部、主客四司,专管朝廷坛庙、陵寝之礼乐及制造典守事宜,并掌修明礼乐、更定章制等等诸多事情。
而且为了方便这些事情,后期朝廷将本来独立的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并入礼部,就是为了能够让让礼物处理这些事情更加的方便。
除此之外,谒者后期也被并入了礼部,虽然礼部看着各个衙门很多,但是这礼部却没有什么实权,而且非但没有实权,反而是事情颇多。
其中,朝廷坛庙、陵寝之礼乐及制造典守事宜,并掌修明礼乐、更定章制这几件乃是重中之重,之所以说他们,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因为他可以肆意妄为的。
若是他礼部敢在内部出现什么幺蛾子,不管是耽误了这所谓的各种朝廷坛庙、陵寝之礼乐还是耽误了制造典守事宜,那都是要人命的时期。
至于修明礼乐、更定章制,这种事情关乎一国之脸面,礼部若是敢于互相内斗这么做的话,那是要他性命的。
所以司徒浩说的这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何当大不敬,他温恢是绝对不能跑的,但是不能跑归不能跑,不代表说他要认罪。
“启禀圣上,老臣年事已高,早就应该退位让贤,不过今日朝堂之中若是非要出现这等变故,还请陛下准许老臣归隐,礼部不能担上这种骂名在身上,陛下!”
温恢和恒企恒大人一样,他虽然不能称之为这一辈子都是君子典范,但是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在乎自己羽翼在乎了一辈子的,若是现在出现什么问题了,那真是让他丢人了。
糜臻还没有说话,司徒浩便直接将话接了过去。
“启禀陛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若是不能将这件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岂不是我等欺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的司徒浩颇为凶悍,这次竟然是一副要将这个礼部尚书打落尘埃的模样。
御史中丞最后落了一个富家翁,刑部尚书也是入狱,确实有了一条后路,可以图谋日后,但是司徒浩这个平素里仿佛好好先生一样的家伙,今天却是一点不放手的意思,让人颇为惊讶。
“老臣乃是礼部尚书,老臣....”温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然后另外一边的朝臣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直接朝着糜臻说道。
“启禀陛下,下官弹劾礼部尚书温恢,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和骁骑司马马文联合里同沧澜!”
这一声大喊着的弹劾出现,那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将整个朝堂都给炸出来了。
说话的这人也这车迟也是一个名人,而且也是一个颇有传奇的名人。
他表字字义山,天水城之人,真要论起来他现在还是天狼国之人,早年就与同城的至交好友尹奉、赵昂声名在外,一同一起在天水城担任城主府的从事,协助城主处理各种事情。
二十年前,坞城发生了叛乱,波及到了整个坞城到一线天所有城池,当时的城主韦康在无奈之下将他派了出去,直接先去坞城求援,不果之后便直接奔向了京师之中,要从京师求援。
不过最后等着这个家伙从京师请了援军冲过去之后,这坞城内乱已经结束了,他们白跑了一趟,不果他的名字还是被朝中之人记住了。
毕竟靠着双腿奔波了那么远的距离不说,到达京师时候的那凄惨模样也是感动了不少人。
而且从京师回来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身边的众多将领都会问他,现在京师的情况如何,车迟和沧澜已经打了那么久了,到底谁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而他却是信心百倍的告诉众人,“沧澜国君宽厚但不果断,喜好谋略但缺乏决策,不果断就没有威严,缺乏决策就会误事。
现在虽然势力强大,然终究不会成就大业。陛下有雄才远略,决断应变豪不犹豫,法令统一而军队精良,能使用不循常规的人,所任用的人都各尽其力,他必定是能成大事的人。”
听到了他说这些话之后,还有那果断和崇拜的模样,他们这些距离京师特别远,本来就是十分的有游离感,而他们听到了这个家伙不断的宣传再宣传,倒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到这里,他的前期只能够说是他比较忠诚,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但是他的传奇却是在后面开始了。
六年前,沧澜和车迟大战,突然出现的奇兵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了他们车迟大军的背后,一举攻破了他们的防线,然后直接形成了当年的车迟对阵天狼之势。
就在这种危急时刻,就在沧澜大军可以长驱直入的时刻,而这个家伙当时已经被征召入京师为官,然后作为运粮官驻扎在沧澜大军兵锋之下的渭南城。
他在渭南城志宏坚持固守,坚决不和其他城池一样,被他们一打则投降。
而沧澜的大将马孟起集中陇右的全部兵力,其国君张温又派大将杨昂协助马孟起,大约万余人攻城。
他率领官员和宗族子弟中能打仗的千余人,又让从弟杨岳在城上修筑偃月营,与马孟起苦战。
从正月到八月,死守城关,救兵不至。渭南城城中派别驾阎温沿水路逃出求援,结果被马孟起杀害。
城主、守将大惊失色,开始考虑向孟起投降。
他听闻之后,连夜求见他们,流泪劝谏说:“我率父兄子弟以节义相鼓励,死守不降,当初魏平死守,还没有如此坚固呢!而今放弃马上就要建立的功名,给自己蒙上不义的罪名,我愿以死相守。”
于是号啕大哭声声泣血,字字哀求。只可惜城主和守将最终还是派人求降,并且打开城门让马孟起进来。
马孟起进城,先是把他弟弟杨岳抓起来,又让他杀死城主和守将。
他内心怀着复仇的志向,只是一时寻不着机会,便一直听命从事罢了。
不久,找到机会的他直接找到马孟起告假,请求埋葬亡妻。
他有一个外兄姜叙屯兵在不远处的历城。他的妻子从小在姜叙家长大,和姜叙也是情同兄弟之人。
他见到姜叙和姜叙的母亲之后,叙说了渭南城陷落的经过,悲泣不已。姜叙说:“何以如此悲恸?”
他回答说:“守城却又守不住,君长已死而不能同命,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呢?马孟起曾经也是车迟之人,背叛家族,背叛国家,烧杀将士。这何止是我个人怕受人指责,全城的百姓都要蒙受耻辱。
您带兵专管一方却没有讨杀贼逆之心,这正是史书上所说的‘国之大将戍守城池’的情形。
马孟起虽强,却无视信义,部下矛盾重重,所以打败他并非很困难。”
姜叙的母亲听到他这么夸耀自己的儿子很感慨,敦促自己的儿子姜叙听从他的劝说。
定下计谋后,又与同乡于他一同被调往这边疆之地的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李俊、王灵等联络结盟,共同讨伐马孟起。
又派从弟杨谟到渭南城告诉杨岳内情,并联络了河间的梁宽,南安的赵衢、庞恭等。
盟誓以后,于九月的时候,他和姜叙在历城起兵。
马孟起闻讯后亲自率兵出击。赵衢、庞恭等救出杨岳,关闭冀城大门,抓住马孟起的妻儿老小。
马孟起袭击历城,抓住姜叙的母亲。姜叙母亲骂道:“你是个背叛父亲的逆子,你是杀害君长的叛贼,天地不容,还不早死,还有什么脸见人!”
马孟起听闻之后大怒,直接杀死姜叙母亲。他最终与马孟起作战,五处受伤,宗族兄弟死了七人。
用了这么的大的代价之后,最后将这支突然出现在车迟境内的大军给拦了回去,而这段时间,他用半个家族族人的性命,给车迟朝廷拖延出来了足够的时间,这个时间,让车迟成功的守住了国家。
马孟起妻妾子女死在了渭南城之中,而他则是孤身逃亡了山野之中,到现在都没有再从山林之中走出来,听闻张温也在寻找他。
而他也从一个小小的运粮官直接一路前行,做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一般现在的人们称呼他的话,都会这么称呼他。
“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