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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简直是疯了!斩断黑暗树?韩苍并没有让我参加此次行动,取而代之的,他让我去把我们做的最后决定去告诉阿蒙。我怀疑很大程度上,韩苍是在嫌弃我,觉得我会成为一个累赘。
“你不用在意阿蒙是否回答你,他肯定不说话,我敢打这个赌,他要是说话了,我愿意被你砍死十次!”阿伦大咧咧的拍打着我的肩膀,“你只要把话传到就好,不用指望他的答复。”
我跑在通往大图书馆的路上,不断地想象着可怕的事情。为什么总要让我干着干那,为什么总是这么逼迫我!每次我想到,我所在的石道两侧墙的后面有无数的枝叶正在拥挤着想要破土而出时,一种颤悚感,就在心里搅动。我甚至在奔跑途中能清楚地听到身边不远处墙体碎裂的声音,但愿一切都是心理作用,只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万幸!我最终成功到达了图书馆!可是,阿蒙不在!
整个图书馆里暗淡隐晦,或许正因为黑暗树火把在这里稀少,这里并不容易意识到古墓发生的一切,并且这里并没有受到黑暗树的侵袭,只有木乃伊猫番番悠然的在阿蒙常在的桌子边悠然的伸着懒腰。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留下等待,还是应该转身离去。
好在,没过多久,阿蒙回来了,不过,他怎么会显得如此狼狈?我从未见过阿蒙这种状态,衣服破烂布满了灰尘,嘴角还能看到滴出的丝丝血迹。他去干什么了?
或许是阿蒙反常的失态,让我深感惊讶,以至于我差点忘了我为什么而来。我意识到自己是有任务的时候,赶忙说:“阿蒙先生!那个……这个古墓,就是血水灾,然后……”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切显得无从说起,直接一咬牙,反正我只要来告诉个结果就好,“韩苍会议决定,斩断黑暗树!”
阿蒙听到这个结果似乎并没用任何表情,只是不动声色的走回他的位置,瘫倒在了椅子里,喘着气。番番乖巧的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过来,用头蹭着阿蒙的手背。
和阿伦说的一样,他不会给我任何答复的。既然话已经送到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久呆了,礼貌的鞠了个躬,退了出来。
回到会议室后,我看到的是一张张一筹莫展的脸。
“怎么了?没有成功吗?”我问身边的阿伦。
“哦?不!十分成功!太成功了!”阿伦回答我,“我们到达黑暗树的石室后,不知道是谁,提前去过了,他一路斩开溢出石门的枝干,直接到达了核心,斩过了黑暗树。”
一定是阿蒙了!
“这不是很好吗?”我看出大家表情一点也不轻松。
“是很好,只是。”阿伦苦笑着,“那人似乎斩击了很多次,从伤口看他几乎快把黑暗树斩断,但是黑暗树一次次再次生长,反而长得越来越快,它快速的愈合自己的伤口,哦,那伤口真恶心,血色的,我们本来就勉强在他留下的路中进到了中心,自己要想是再前进一步怕是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疯长的黑暗树快要淹没我们进去时的路了,我们只能退了回来,并且——”
“并且?”
“在我们出来的时候,”阿伦继续说,“黑暗树挤垮了容纳它的石室,破壁而出,正在一点点的四散着,四散向这整个古墓。”
我感到自己头蒙蒙的,如果这是噩梦,请让我醒来……
“我觉得事态发展到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运用守墓者的道具了。”马里瑞试探的征求韩苍的意见。
“没那么严重!只是黑暗树失控罢了!”塞夫罗还是想否决这极端的异常,不过,这回他自己都没有一点底气了。
“现在就用道具?那血水灾过后,接下来,青蛙,虱子,苍蝇……我们又要怎样去面对?万一道具还没有解除长眠呢?”优衣显然也对贸然就使用守墓者的道具不赞同。
最终决定权还是要在于守墓长韩苍。韩苍思索着,力图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一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惊讶的看向四周,在墙角处,出现了一个裂缝!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再做出什么,不远处又传来了墙体剥落的声音。紧接着,像是雨后春笋般,墙壁各个地方开始裂缝。一条条暗绿色的黑暗树枝干从各个墙体的空隙钻了出来。
“哦!真该死!”阿伦咒骂了一句。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开始崩塌,大石块门像是落雨般砸了下来,我们刚打开门要逃出,黑暗树的枝干像是触手一样从门涌了进来。我扭头看到塞夫罗被一堆掉落的石头掩埋在了下面,我看到优衣被层层枝干包裹,我看到韩苍红着双眼,怒吼着一遍遍徒劳的斩击黑暗树藤。
一块巨大的石头掉到了我头上,把我砸成了一堆肉酱。
当一昼夜后,我们所有人在转生室门口会面时,韩苍几乎快要咬碎了牙齿,挤出了几个字:“阿伦!把你的道具给我拿出来用!”
守墓者的道具
强大的守墓者非常规武器,每位接受过守墓者试炼最终成为合格守墓者的人都将在经历心牢迷宫后拥有一件专属的守墓者的道具,别人使用则没有效力。每件道具都是独一无二的,大小不一,大到一个柜子,小到一颗纽扣,形态无法确定。但是守墓者的道具在每次使用过后将会陷入长眠,长眠时间不等,在长眠期间,无法使用。
《守墓者法典》
每一分每一秒,我感触着自己的心跳,我感到莫名的恐惧,潜藏在石壁后面的魔鬼们正在张牙舞爪。每一分每一秒,我倾听着自己的呼吸,我感到额外的心慌,时时刻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哪个石室就正在被黑暗树吞噬破坏。黑暗树火把们明显生长速度已经大于了燃烧速度,本来笔直的火把开始扭曲,畸形,在暗淡的火光下显现的阴森恐怖。
空气中依旧是腐蚀着血腥的恶臭味,红色的水像是恶魔的洗浴池。很多道路已经无法使用,很多石室也已经无法进入。我们的会议室被破坏后,我们也临时搬迁到训练场来聚头。
“最近我听不到古墓之神对我的低语了。”德劳许失望地说。
阿伦的守墓者道具是一根棍子,这根棍子真是帮了大忙!它像是魔法师的魔杖一样,可以从头部喷射出火焰。
“不仅火,风雷水电都可以!”阿伦得意地冲着我显摆。
有什么好显摆的?到时候没准我的比你的厉害!虽然一时这么想着,但是我的心很快阴沉下来。我要先通过守墓者的试炼。最近一直忙于黑暗树事情的奔波,很久没有练习剑术了,我不知道我到时候的对手会是谁,来古墓这么久了,我对大家的实力做了一个评估:阿蒙和韩苍无异于是整个古墓最狠的角色,其次是优衣和阿伦,塞夫罗虽然战斗力一般,但是凶残的他总能摧毁敌人的心智。如果我的对手最终定格是最弱的德劳许和马里瑞,我会容易很多,但是……我真的会下的了手吗?
每当我无助,每当我迷茫的时候,我总会来到托比的画像前,独自诉说。我知道托比永远听不到,可是,哪怕只是说说,我会心里好一些。
不过,眼下最危险的,依旧是这让人恶心的黑暗树!本来有些许洁癖的我被这个古墓治好了——一天天死,一天天沾满血,然后……一天天麻木。
阿伦一挥木棍,一个火球冲了出来,把前方密密麻麻的黑暗树枝叶全部轰开了。
此刻,我,阿伦还有德劳许奉命前往怪物牧场,去寻求祖陀的帮助,看看这位具有智慧的生物能给我们什么好的建议。
“我们在和时间赛跑,该死!来这个古墓这么久了,我第一次这么注重时间!”阿伦抱怨着,“如果,等黑暗树破坏了转生室,那就真的是我们的末日了!”
在我们面前层层的枝叶已经压灭了原本黑暗树火把的火星,我们前路一片漆黑,只能依靠阿伦手中木棍发出的光前进,像是漆黑中的手电筒一样,划破了暮色。
我捂住鼻子驱赶了下面前的烧焦味,看着前方的路。
“还有三四个拐角就要到了。”轻车熟路的德劳许说,我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后面传来了一阵骚动,我们回头看到身后黑影攒动,无数枝干像是鬼魅一样追击而来!
“可恶!我们要抓紧时间了!”阿伦冲身后发射一个大火球后说,“它越长越快了!”
我们几乎是在奔跑着,好在阿伦的手杖确实起到了很好作用,一路上开着道。我们身后的黑暗树藤像是把所有生长力都用在追击我们一般,层层追进,甚至好几次,我明显感觉到树藤力图勾住我的脚。
墙壁开始坍塌!头顶,脚底,身旁。四面八方墙体破裂,树木无孔不入的穿插过来,即使有着阿伦的手杖,我和德劳许还是不得不开始一边斩击一边前进。
身边一身闷响,德劳许被一条藤拉倒在地,来不及营救,德劳许就被拖拽着往后拉撤去。
“必须救他!只有他才可以被祖陀信任!”阿伦赶忙调转回法杖,可是刹那间,德劳许已经被拉到数米开外了。
“听着!”德劳许急切的喊着,飞速后撤的他根本来不及营救了。“见到祖陀!一定要顺从!”
来不及答复,来不及问清,德劳许已经被卷走,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
“继续前进,毛头!”阿伦坚定的说,他转过身回手斩击断一条伸来的藤,继续迈开了步伐,我惊愕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无情的抛弃同伴,这样的事他们到底干过了多少次?只是单纯因为同伴可以重生就能做到无情无义?我可能永远做不到!我的心不断抗拒着,可是,我发现,自己还是在顺从……都是被逼的!都是被逼的!
虽说只有三四个拐角,我却从来没想过会这么漫长。我感觉到黑暗树的枝干压迫越来越近了,几乎都贴到了我的身上,基本没有我挥剑的空间。好几次都是阿伦照顾住了我。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不能再这样!我就感觉自己像是阿伦的包袱,束缚着他的前进。
“阿伦!不要管我了!你一个人冲的快一些!”我边跑边对阿伦喊着,“再慢下去,我们两个都跑不了了!”既然可以重生可以被抛弃,我不想当成累赘。
阿伦也怒吼着:“不行!小毛头!你给我跟上!”
我就是个负担!我每往前迈一步,每一次阿伦的回首,我都会让自己悔恨的心情更加一层。
我猛然停住了,把刀横在了脖间:“阿伦!走吧!我就到这里了!”
阿伦跟着一个急停,一个火球在我的身边炸裂,炸退了我身后的枝藤,他丢下手中的剑,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动了我。
“别傻……别傻……”他低语了两句,猛然抬高了音量,“没人知道转生室是否还能用!”
我一下子呆住了,任由他的拉扯,转生不了?如果此刻,我死了,那么我会怎样?
“没人知道转生室不能用了后我们会怎样,”阿伦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守墓者们在古墓上千年了,什么都不怕,不怕刀,不怕剑,不怕死亡,但是!唯独对未知深感恐惧!”
未知……这或许就是我对守墓试炼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吧?这也是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守墓者依然要在无尽洞穴上方拼死要赢的道理吧?
可是,黑暗树真的让我们寸步难行了,我们像是卷入大洋里的扁舟一样,无助。
阿伦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他终于松手。
“你走!毛头!我来断后!”阿伦背向了我,留给我宽阔的后背。
“什么?”
“只能这样!我能够活下去!我来断后!”阿伦咆哮着。
我从来没想到过吊儿郎当的阿伦会是如此的甘于牺牲,本来抱怨他的无情无义的我突然迷茫了,他推了我一把,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后,直起身体奔跑。
我低着头前进,难以平复的心情,也许只有在这种时期,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是守墓者了,我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可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才有这种想法……我奔跑着,像是刚刚阿伦抛弃了德劳许一样,抛下了他,留在身后的是阿伦的咒骂声和火焰的隆隆声……
我真的做不到阿伦那样的勇气!我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