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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
凉凉的，贴在自己的唇上。
顾征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左一右两张小脸，正是纪凝和顾竟成，趴在自己的身上，瞪着眼看着自己，纪凝的手里拿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碗，里边盛的是红艳艳的樱桃，她手上拿了一颗，贴在自己的唇上。
顾征的意识还没有清醒，但还是很顺从地张开嘴吃了那颗樱桃。
顾竟成试试摸摸地爬了过去，低头在顾征的脸上亲了一口：“爸爸，快起床啦，今天我们一起出去玩。”
——这似乎是从顾竟成上学懂事起第一次主动亲他。
顾征心里炸开了烟花，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摸了摸顾竟成的小脑袋：“生日快乐啊妹妹。”
顾竟成的小脸于是漾起一个甜甜的微笑，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去：“爸爸今天会跟我一起坐过山车吗？”
“当然会，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纪凝笑着看着他们父女两个，在顾竟成的头上敲了一下：“快去换衣服，下去吃早餐，我跟你爸一会儿就下去。”
顾竟成点点头一溜烟地跑了，顾征的目光才回到纪凝身上：“昨天晚上半夜跑了，现在才回来？”
纪凝脸色微微红了，把那碗樱桃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笑着趴在他身上，她还穿着睡衣没换，黑色的绸缎轻轻地摩擦过他□□的肌肤：“能回来就知足吧，还挑三拣四什么！”
顾征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不轻不重地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昨天晚上欠的什么时候补？”
昨天晚上两个人睡得好好的，正准备卿卿我我亲亲热热一番的时候顾竟成忽然过来敲门：“妈妈，我睡不着！”
顾征忽然被打断非常不爽地回了一句：“找你小唐阿姨去！”
“可是小唐阿姨已经辞职了啊……”
纪凝无奈之下披上外套起身，陪顾小姐去她的屋子里哄着睡了一夜，说来也奇怪，顾小姐平常非常懂事听话，一般都自立自强不用人陪，今天却忽然叫纪凝过去陪，也是一反常态了。
纪凝笑着推开他：“别闹，补什么补，今天咱们得出去玩呢，妹妹在下边等着我们……别乱摸！老不正经！”
顾征很委屈：“我摸我自己太太还不正经？”
纪凝赏了他一个吻当安慰，说：“你知道妹妹昨天晚上为什么叫我过去吗？”
“怕你再给她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瞎说，才不是，我才不生了，疼死我了。”纪凝拉他躺下来，枕在他的臂弯里，“她说因为都没有跟爸爸一起出来玩过，很紧张，睡不着觉，才想让我陪她的，她平常是个很要强的孩子，很早就自己睡了。”
顾征一时间默然。顾竟成小的时候是顾家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他生了病，纪凝为了照顾他事业一时间也停滞不前，她一直是被保姆带大的，后来再大了一点，一切都好起来了，她又进了幼儿园，夫妻两个那时候都耽误了不少工作，刚好利用这段时间补回来，纪凝也接了不少戏，又忙了几年才逐渐转向幕后，开始着手自己投资影视当制片人，两个人都没顾得上这孩子，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今天是她的十岁生日。
“竟成是个好孩子，平常我陪她太少了，以后我要改一改。”他转头，捏了捏纪凝的掌心，“咱们有这一个孩子就够了，应该给她最好的。”
纪凝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说：“一直没有跟你提这个事，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有她一个就够了，再生一个，我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把全部的爱都给她了。”
她又笑了笑，支起手臂看着他：“不过我倒没想过你会主动跟我说这个，老实交代，是不是外边又生了个小的？”
“冤枉，我现在哪天的行程不跟你汇报？连我吃什么你都知道，哪里有功夫去外边贴钱养小的？赔本买卖。”
纪凝眼珠子一转：“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人看上你了不要钱也要贴呢？”
“除了你没人看上我。”
“这倒是。”纪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我不计较你年纪大还带着个拖油瓶了，你这条件太一般了，搁到相亲网站上直接就被筛掉了。也就我回馈社会接收你做点贡献了。”
顾征被她埋汰了一番心里却很受用，他知道自己如今是真的离不开她了，他爱她，依仗她，愿意受她的管，除了钱和财产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给她的，她什么也不缺，并且很乐意付出。
他把话题回归了正途：“主要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做到完全不出纰漏，两个孩子的话，势必会一碗水端不平，我们做父母的可能不觉得，但其实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我以前不懂得这个道理。”
“齐云嘉他们家，那是真叫一碗水端不平，那一碗水基本上全给了她齐大小姐一个人，她父亲娶了两任太太，第一任是齐云嘉的母亲，生了齐云嘉，后来不明不白地死了，后来又娶了一个，生了个小儿子，他们家总共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是养子就不说了，就这两个孩子都是亲生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别。因为她父亲喜欢第一个太太，连带着这个闺女也喜欢，家产百分之九十都给了她，不喜欢第二个太太，连带着小儿子也讨厌，从小就放养着，那孩子我见过，还有一点残疾，不过不严重，他父亲从来都不肯给他好脸色，看着真是很可怜。”
纪凝看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征笑了，伸手抱住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跟你们家不一样，齐肃的资产随便给他百分之一他都能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了，我看那个孩子也没有经营公司的心思，他的钱肯定是够花的，不是钱的问题，是他父亲这种态度太伤人了，完全不把这孩子放在心上的感觉，连我这个外人都感觉得到，这孩子自己心里能不清楚吗？”
“不过你放心，我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留学生，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思想，咱们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咱们两个的心肝宝贝，这跟你们家那个烂摊子不一样——当初你妈过来闹，我派人去查你们家的情况，才知道在你给他们每个月打钱之前你们家的存款似乎还没有五位数——我心想就这么一点钱还不赶紧抱紧你大腿，还敢过来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纪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可不是嘛，以前还跟我灌输观念，家里的什么都是纪博的，让我不要抢，后来我出来工作后才寻思——我们家除了那套四十平米的破房子之外还有什么？我有什么好抢的？”
纪凝感叹了一声，在大床上打了个滚，说：“我小时候，就只能睡在客厅的一张行军床上，因为没有我的屋子，那床特别小，我连写作业都没地儿——所以我才学习不好的。”
顾征忍不住笑了：“你可拉倒吧，学习不好也能有这么多理由。”
纪凝瞪了他一眼，继续感叹：“后来我住宿舍，床也不大，再后来到你们家，才睡上这么大的床，怎么翻腾都掉不下去，太舒服了。”
“咱们家。”顾征纠正她。
“对。”纪凝再次笑了“这些年都没见了，他们也挺听话，没有闹事。”
“之前你生妹妹的时候，他们是有联系过，被我回绝了，你刚生完孩子，家里乱糟糟的，万一他们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也让你难受。”
纪凝没放在心上，弹了弹指甲：“是吗，多半又是找借口来要钱了，他们现在不知道咱们住哪儿，万一知道了，估计还要不请自来呢。”
顾征不欲就着这个话题跟她多说，怕引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便岔开话题：“该起来了，妹妹还等着我们呢。”
纪凝点点头，很听话地起身换衣服，不过动作有点迟缓，到最后披上外套的时候她才笑了笑，忽然走过去抱住了他。
顾征正在刮胡子，手一抖差点割到自己，他看得出她这个样子是有话要说——
“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我如果没有遇到你会怎么样，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拍的戏，我拿的奖，我的珠宝，我的包，我的衣服……”
顾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没停：“那是你自己挣的，你拍戏那么辛苦，你的努力总会有回报的。”
“但是一开始没有你的话，我根本连这些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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