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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来了!
乔羽飞半阖双目,小心翼翼地卸去所有力道,尽量放松身体,任由对方上下其手而丝毫不做反抗,好似力竭放弃挣扎一般。
拍门声仍在持续,对方的动作似有放缓。
忍耐——
只需忍耐片刻——
拍门声愈发急促,终于,压在身上的重量撤去。她心头一个闪念,依旧动也不动。
炽热的吐息在她唇畔略作停留,下一秒,灵巧的舌尖窜了进来,试探地痴缠。她既不推拒,也不迎合,仅只柔顺地躺着,忽略身体感受到的一切,一心一意地聆听门外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男性的气息退离,在一声紧似一声的捣门声中,焦躁的脚步声飞速远离。
门开,门外的噪音霎时消失。
门关,乔羽飞迅速睁眼,咬紧牙关,翻身下床。
时间分秒必争,但是——
她捡起东垣王脱在床脚的红袍穿上,再扯下一条装饰纱帐的丝绦系在腰间。虽然看起来就像穿了一件高开叉的睡袍,不过,多少总比裸奔好。
接着,她冲向桌旁,端了灯盏疾步奔回床畔,将被褥统统拖回沉香木床上,扯起一角凑近火苗点燃,然后是纱帐、帷幕、桌布、绣墩……星星之火,转眼燎原。
既已有火,岂能存水?
净手的铜盆虽小,奈何她如今力气不足,只能借此将浴桶中的水不断泼出。正舀水舀得起劲,冷不防门外传来轻响,乔羽飞一个激灵,屏住呼吸,眼光一阵乱扫,正瞄到床下一块楔形木块,许是原本用来垫床脚的。
于是,当某人黑着一张脸推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本应躺在床上的弱女子扛着椅子用椅腿撬浴桶的场面。
见他进门,女子慌一使力,“哗啦”、“咣啷”,桶倾,水溅。
火光四起,水漫金山。
肃野对着这番景象,默然站立片刻,忽而宠溺地一笑,举步上前,边走边道:“真是目光稍离你片刻都不行。”
乔羽飞生生打了个哆嗦,对方明明在笑,她却有一种死期将至的不祥预感,腿脚明明能动,却像被钉在了原处,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到近前,将她往肩上一扛,而后根本没将燃起的火苗放在眼里,掀起床褥一角,摸出一柄短刀握在手上。
那个形状——
“我的刀!”万万没想到,触手可及之处就有可以用来防身的利器,而且,还是他……当日临行前赠她的短刀。那她手无寸铁地苦苦支撑、受这许多折辱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挫败感几乎冲垮她勉力撑起的坚强,如今又陷入最初动弹不得的境地,眼角一酸,乔羽飞差点落下眼泪,然而一阵冷风让她看清了自己最新的处境。
院墙外,湖水旁,墙内火光隐隐,湖畔渔火点点。
四艘乌篷船静静地泊在岸边,船头摇摇晃晃闪着风灯,七八名身着黑衣的劲装男子分立于岸边船上,有个领头的貌似伸手想要接过她,被东垣王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立刻缩回了手。
这里……是哪儿?墙内的火光该不会是她方才的杰作吧?
应该不是,没道理一会儿工夫火势就如此猛烈。在她动手之前,火灾已经发生了?如此一说,难道她不费任何力气,也是可以离开那牢笼的?
做了白工的沮丧感令乔羽飞再次中止了反抗,有气无力地耷在对方肩头。
一声低笑窜入耳中:“羽儿,你我似乎老是因火结缘,不如咱们就趁着月色,一边游湖一边观火吧。”
这话连乔羽飞都无法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想当初在东垣王宫时她也曾逃离火海又入狼窝,运气衰到了家。那时多亏恭怀、鸣玄、毅昌以及乔天宇相助,她才能顺利脱逃,那么,这次她要如何才能脱离虎口?
这个念头才生出不久,一阵嘈杂,救星登场。
“放开她!”
乔羽飞慌忙扭转身子,抬头张望,只见顷刻之间,几十柄火把沿着湖岸排成两排,火光之下是拉弓上弦的弓箭手,箭尖寒气映着火光,令人不寒而栗。
以此阵仗为背景,刚刚那声暴喝的主人一身赭袍,提槊上前,怒目圆睁,直指东垣王:“光天化日之下强掳妇女,尔等宵小,还不弃械伏诛!?”
一声长笑,东垣王将所扛之人揽至胸前,贴在其耳畔亲密道:“真是个体贴的下人,看来你的身份还不能说破呢。”
对方稍有空当,乔羽飞马上一肘后击,扬声大喊:“我没事!”
可随即手腕传来的痛楚便令她闷哼一声,面孔拧成一团。
“住手!”
面对腾腾杀气,东垣王亲了乔羽飞的脸颊一下作为回应:“在下与拙荆的家务事,不劳旁人费心。”
乔羽飞扭动身子拼命挣扎:“谁是你拙荆?!”
钳制在腰间的手臂扣牢了一分,手臂的主人耳语道:“乖,衣襟敞了。”
这句话的效果立竿见影。乔羽飞浑身一僵,当即停止挣扎,顺势侧身缩进对方怀中,攥紧蔽体的衣物,面孔涨得通红,偏又动弹不得。
“月已西沉,再不上船可就赏不到了。”丈夫柔声细语地哄。
“上什么船?去死!”妻子出动头槌猛击。
双方后援围观者若干,剑拔弩张,虎视眈眈。只是,不管敌我,凌厉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向那对举止亲密的“夫妻”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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