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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荣熙公主点头当天,搬家的事就开始进行。除去荣熙指定跟随的三名侍女、两名侍卫、一名御医外,其他百来号随行人员都要搬出王宫,入住宫城西侧的行馆,因此,动静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光是沟通安抚就遣了数位国君信赖的近臣,其中自然包括之前一直与使团打交道、据说已经伤势无碍的大学士文清辉。
因此,仅仅相隔两日,憩霞殿的主人便见到了令她连续失眠三天的罪魁。
众目睽睽之下,她坐在上首,听那个身着墨蓝官袍恭敬站立的男子垂头敛目,不急不缓地进行说明,初见时的尴尬逐渐褪去,心中只剩恍惚,那日鬓发厮磨的亲密犹如她单方面的错觉。
而害她无故惊醒数次的那句“或许这是最后一面”,更像是一个压根儿不会生效的蹩脚咒语。
洗练从容的风度一如平常博得赞誉,圆融利落的行事不枉旁人的推崇。甚至有传言说,不止一个华粼宫女向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官员大送秋波、借故亲近,在听得其人名声后也没有退缩,只求一度春风。
其人如斯,无人怀疑传言的真假。
不管外头传言如何,憩霞殿里的文大学士始终恭顺有礼,言行举止无可指摘,唇畔的笑意永远恰到好处,不会多一份让人觉得谄媚,更不会少一分显得冷淡疏离。
连续三天,每个下午乔羽飞小憩醒来后,他都会准时守在门外,汇报进度,请她示下,一炷香后便告退,不曾因为自己与护国天女有些交情而多停一刻、多说一句,抑或多看一眼。
这一下,乔羽飞真要怀疑那日种种只是她的想象。只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最后蝶翼般的轻吻会在脑海中突然闪现,随后和熟悉的面孔一起隐没在高墙门扇背后。
最后一面,是指作为朋友的最后一面?从此只剩君臣,再无私交?
心中的惶惑不安细砂般淤积,有时候,看着自己似曾相识的笔迹,她都会忍不住怔忪,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难以挽回的过错。
每日的会面明明秉持着她和他大部分时间里正常的相处模式,为何唯有她找不回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日日如坐针毡?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第四日,文清辉如常步入偏殿书房,如常说明完毕,如常行礼告辞,却在直起腰杆时对上一双欲言又止的眼。
心念一动,他没有立时退下,抬袖清了清嗓子。
那双眼明显亮了一亮。
他躬身掩下笑意,从容开口:“其实,臣还有一事禀报。”
“什么事?”
简单三个字,他确信自己从中听出了期待,因而,不再犹豫:“其实,臣这几日常与使团诸人接触,发现些许蛛丝马迹,可能与之前水榭行刺一事有关。”
惊呼声接连响起,他没有理会,继续开口:“只是此话不便传入他人耳中,可否单独与殿下一谈?”随后,他安静地开始等待,并且如愿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好。”
谈话地点就在书房原地进行,宫女们全部屏退,只是出于避嫌的缘故殿门半敞,屋里动静稍大都会引起月华她们的注意。
因此,要想保证谈话内容不会泄露,势必要拉近谈话人之间的距离。
文清辉刚要上前,乔羽飞嗖地起身。文清辉止步,乔羽飞讷讷站在原地,尴尬到连手脚都不知怎么摆才好。
青年不由苦笑:“殿下,请允臣上前说话。”
乔羽飞被自己的过度反应吓了一跳,此时自责又懊恼,胡乱点点头细声道:“好。”
对方上前几步,修长的身躯立在书案一侧,执起墨锭开始徐徐研磨。墨汁渐渐浓稠,骨节分明的右手放下墨锭,伸向乔羽飞面前的笔架,极之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要……用笔交谈?
倒是个能够避免隔墙有耳的好办法。
只是如此谨慎,乔羽飞不免好奇对方将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初时的戒备拘谨暂且搁置,她静下心铺开宣纸,执笔蘸墨,工工整整写下四个楷体小字:“什么线索?”
对方到底算是她在书法方面的恩师,这四个字乔羽飞不知不觉写得格外认真,待她收笔察觉背后有人时,身体已经受困。方才帮她研磨的手掌连笔一起攥紧了她的右手。
她大惊失色,愕然抬头,却对上一张若无其事的淡定面孔,仿佛这个钳制的姿势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
她憋足力气试图将手抽回,此举除了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外,没有任何建树。其后,对方无视她反抗的力量,坚定而平稳地握着她的手,写下三个字。
“骗你的。”
乔羽飞盯着这三个字认了半天,险些眼前一黑厥过去。在她铁了心打算挠花对方那张从容到欠扁的脸前,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灼人的体温凑到她耳畔,飞快地揶揄道:“殿下希望别人看到这副景象?”
她连着做了四五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拼上全身力气,唰唰唰几个龙飞凤舞的草字占满了半页纸:“你不要命了?”
一声轻笑,面前多了一个力透纸背的大字:“是。”
所谓字如其人。书法体现得不只是技艺,还能泄露写字之人的心境情绪,即便乔羽飞不是什么书法达人,但一年多来日濡目染,足以让她感知面前这几笔墨迹透出的决绝狠戾。
呆愕片刻,她再度使力提笔,被动地适应这种交流方式:“你想干嘛?”
对方重新掌控了她的手和笔:“听你的答复。”
“什么答复?”
蘸墨,落笔,俊逸流丽的字迹跃然纸上:“你是否要接受我的心意。”
自打那天从文府回宫后,成串相关的问题无时无刻不在乔羽飞心中翻滚,占据了她大部分精力,少得可怜的恋爱经验只会引出更多疑问,而非给出答案,乔羽飞早有举械投降的打算。
此刻看到这句话,她心思一动,不禁想要问问这个经验丰富的“成年人”,听听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是否能够供她参详。
笔随心动:“我要先提几个问题。”
对方好整以暇地回了一个字:“问。”
“你有过很多恋爱经历,每一次是如何判断自己喜欢的是那个人、还是恋爱这件事本身的?”
对方迟迟没有动笔,乔羽飞刚生出一丝失望,右手动了,她所写的前半句被慢慢涂掉。
做都做了,居然还敢做不敢当。
默默腹诽的时候,乔羽飞看到了答案。
“心动,则意在人,心未动,则意在事。”
乔羽飞想了想,继续追问:“怎知心动与否?”
对方反问:“心若动,如何不自知?”
乔羽飞沉默了。的确,她经历过心动的感觉,清楚自己喜欢那个人,即便表明心迹之后只得到斩钉截铁的回绝,那股悸动依然残存心间,不曾忘却。
“为何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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