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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边撕了块炙羊肉塞入口中,羊肉烤得恰到好处,远非昨日西市那间餐摊所能比的,又就了口温热的醇香三勒浆,一齐冲入胃袋,甚是过瘾。
却倒是不知这等精致的吃食他能享用多少次。
“……这里可是长安,每一日你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风景,何况你已阔别三载呢?”
“……长安,定要有大事发生……”
张翊均心中轻叹,自己阿爷和李德裕的话蓦地相继在脑海中回响。然而来长安已经第二日了,尽管他并未忘记自己所肩负的使命,然而就如李商隐所说的,偌大的长安,达官贵胄遍布全城,到底该从何查起?最擅长发现线索的张翊均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眼下毫无线索……
除了“鬼兵”这个虚无飘渺的字眼……
“鬼兵……”思绪在张翊均脑海留下长久的回音。
“欸,翊均兄你说什么?”李商隐闻言一愣,他适才本正在脑中寻词摘句,口中比对平仄,好即兴吟作一首关于今日见闻的诗词。
张翊均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不由自主地道出了声来,正想着如何敷衍过去,酒肆内的一位客人竟凑近前来,走到李商隐那一侧,手里端着一盅绿醅酒,开口道:“二位尊驾,可否问二位一个问题?”
张翊均抬眼望去,发现此人蓄有短须,面色酡红,想是已有些微醺,身穿一袭崭新米色丝质常服,上绣有雅致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倒和此人的气质相得益彰,想必也是某官宦人家子弟。
不等张翊均和李商隐有所反应,那人倒已接着道:“此家酒肆名为何?”
“记得是叫‘春风度’吧……”李商隐想了下道。
“不错,不知尊驾可知为何名为‘春风度’?”显然这人并未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这简单,此间为胡姬酒肆,”李商隐来了兴致,唇角勾起浅笑,吟起了李白的《少年行》:“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那人听了也两眼放光,跟着李商隐和道:“……落花踏尽归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诗毕两人相视,哈哈大笑,那人倒也毫不客气,竟直接在张翊均的对面落座,叫店内伙计给他上一份一模一样的吃食,尔后便自顾自地自我介绍起来:“鄙人西河段成式,适才在酒肆内问了小半圈,没想到尽是些不读书的纨绔子弟,连李太白的诗都不曾读过。”
张翊均注意到,这位自来熟的段成式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却在谈话中间颇知礼节,谈吐遣词甚是考究。
“西河段家……”张翊均想了想道:“敢问足下可是段荆南之子?”
段成式面有喜色,连忙端起酒盏与张翊均碰杯,“想不到这位仁兄竟知家父之名,萍水相逢,有缘有缘!”
李商隐这才知道,自己身前的这人,竟是前宰相、现任荆南节度使段文昌之子段成式,便叉手问道:“令尊既身在荆州,段兄为何会来长安?”
“嗐,”段成式一摆手道:“段某本同家父共镇荆楚,此来长安,却是为替好友打点些物什,过几日便回……”
李商隐便随口一问了句他好友是何许人也?段成式抿了口酒答道:“姓温,名庭筠,某不出名的举子罢了,因其父与我家乃世交,其父早亡,故而一直寄居段某家中。”
张翊均和李商隐默默地点头,又各自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算是相互熟识了。
申正三刻。
炙羊肉早被横扫干净,而段成式则喝至兴头,开始讲起来各种各样的长安的段子,先是讲起万年县衙的秘密,说内里藏有三宝,其中两宝人尽皆知,分别是墨宝、竹宝,唯有第三宝一直以来讳莫如深,鲜有人知云云。
后又讲起上至王公贵戚的秘史,下至坊间传说,不一而足,不过大多听起来有添油加醋的成分。而段成式却是讲故事的高手,张翊均虽然不信,只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在注意着时辰,却着实把李商隐给牢牢地吸引住了,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当他讲起肆虐长安的窃贼的时候。
“……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这肆虐长安的窃贼?”
“何止听说?”李商隐不住地点头,“我们正是受害者!”
“据段某所知,此事乃是团伙作案!行窃不过是冰山一角,其团伙内有三十六人,各有名号,其头领最是穷凶极恶!”段成式讲的绘声绘色,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甚至都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倒是声音越来越低沉。
“……据说其窝点在长安城外华阴边境的一处深山洞窟中,段某听说,洞口用尖矛插着数颗人头,以慑行人,其团伙杀人越货,无所不为!”
酒肆外远远地传来鼓声阵阵,张翊均知是到了酉初时分,便默默起身,在李商隐和段成式疑惑的目光中留下三人的饭钱。
“仁兄……这是?”
“呃……翊均兄,这是何意?”
“某还有些要事,十六郎可以租一匹快马回光德坊。”张翊均拱手致歉,尔后便移步离席,径直往酒肆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