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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倒是不错,长得俊朗挺拔,一表人才。
临鼎天心里想道:这个要拐回去送给他女儿,估计是个巨大的挑战。
“侯爷?侯爷……”
太子殿下喊了几声,却发现定国侯一直盯着人家右相在看。
“太子殿下?”被打断的定国侯终于眼里看见了太子殿下,一副“你叫我干嘛”的表情瞪着夙郁惜渊。
“侯爷,你与李尚书这是在做甚?”夙郁惜渊也不介意临鼎天的态度散漫,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
在定国侯眼里,除了父皇,就没有别人。不仅没有他这个太子,就连皇祖母和母后,也不被定国侯放在眼里。
他曾经也问过父皇,父皇只道,他日后便会明白。然后,再三训诫,对定国侯要礼让。于是,也就成了现在这样。不管定国侯做什么,皇家之人,皆对他礼让有加。
“正好,太子殿下与右相也在,给本侯来评评理。这张纸上,全是李尚书的孙子辱骂我侯府嫡女的话。上面还有他的亲笔签名,如今尚书大人想要赖账,殿下您说该怎么办?”
“这……”定国侯不是在胡闹吗?
太子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殿下,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那不过是两个小孩子开的玩笑而已,怎么能算数呢?”见太子殿下并没有一开口就偏袒定国侯,李尚书立马觉得就上前诉苦,觉得自己还有戏。
“这……”要他怎么回答?看定国侯那虎视眈眈的眼神,他若是同意李尚书说的话,只怕会被揍的吧?
他绝对相信定国侯敢对自己这个太子动手,据说,前几天定国侯还大闹景王府了。
连皇叔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他?
谁不知道,景皇叔的地位仅仅在他父皇之下?
“太子殿下,不如也与我们一同去见陛下?”见夙郁惜渊半天说不出来话来,临鼎天笑得一脸和善,还一副好商量的语气。
只有太子殿下知道,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红果果地威胁。
去父皇那边,父皇难道就不会维护侯府嫡女了吗?三年前小九与侯府嫡女在青楼那件事,最后受罚的不还是小九?
连皇子都比不上侯府那位,更何况,他区区尚书府的小公子!
于是,太子殿下也不觉得为难了,直接开口道:“既然是李尚书的孙子亲口承诺给钱,那尚书大人兑现便是。区区小事,何须闹到父皇那里去。”
此话一出,直接把刚刚还满怀希望的尚书大人从摇摇欲坠的云端打入了地狱。
区区小事,何须闹到父皇那里去?
太子殿下啊,这可是五万两黄金啊,还是区区小事吗?
就算他真还了他家孙子“欠下”的这五万两黄金,也难免不被同僚参上一本,告他个贪污之最啊!
试想,他做兵部尚书一年的俸禄才多少?怎么可能还得起那五万两?又不想定国侯府,本就家大业大。
就算没人参他,尚书府真要拿出五万两黄金,那也是死路一条啊!
“殿下…侯爷这分明就是讹诈,我孙儿不过是与临大小姐发生了口舌之争而已。若是侯爷生气,我自当带孙儿登门道歉。可是,他非要一个字一百两黄金,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他是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那这上面有多少个字?”
瞥了一眼那张证据,太子殿下迟疑地问。
不过,这纸上的字迹甚是熟悉啊。谁的?那字数,应该不少吧?百两黄金一个字,那侯府嫡女也真是贪财到极致了。
也难怪,李尚书誓死都不肯给。关键是,侯爷还肯如此纵容她。天下皆传定国侯宠女上天,果真名不虚传呐。
“五百!”五百字啊,五万两黄金啊!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这么多?”虽然知道应该挺多的,但是一听到五百字,还是被吓了一跳。
一个字百两黄金啊,五百个字,那就是五万两黄金。对于李尚书来说,估摸着算是李家一大半的家产了吧?
若是按照李尚书那一年的俸禄来算,就算一辈子为定国侯做牛做马,只怕也还不清的。
“多吗?”临鼎天虎目圆瞪,淡定地反问。
“咳咳……本宫的意思是,李府公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如此辱骂临大小姐呢?”太子殿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定国侯那眼神,仿佛他要是敢说他家宝贝女儿一个不是,就要上来咬死他一样。他哪里还敢乱说啊。
殿下……不带您这么偏心的!李尚书欲哭无泪。
他就知道,皇家人都与定国侯勾搭成奸!那是他家誉儿不懂事吗?分明就是侯府嫡女欺人太甚!
“老臣会带着誉儿登门道歉的,若是侯爷对此还不满意的话,老臣也无话可说。”反正,就是不给钱,他也不指望太子殿下了。
最好是,等会儿就派人去通知兰妃娘娘,让她在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看能不能把这事儿就此揭过。
还有二女儿,就算在侯府不受待见,好歹也为侯爷生了一儿一女吧。他就不信,侯爷一点都不看两个孩子的面子。
心里打定了主意,李尚书始终闭口不谈还钱。
太子殿下深感无奈之下,也找借口走了。
而右相,刚要走,却被临鼎天叫住。
“右相请留步。”
苏幕遮平素与定国侯并无交集,这会儿见他叫住自己,脚下明显一顿,笑问:“侯爷可是有事?”
“不知右相可有婚配?”虽然,知道苏幕遮是没有成亲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临老爹还是打算替自家女儿严谨把关。
就算送男人,也要送个干干净净的是不?他家宝贝女儿那么好,自然应该配最好的。
“不曾。”虽然拿不准定国侯问这句话的用意何在,苏幕遮还是如实回答。
与明日落的表面上温润如玉不同,苏幕遮是真正的儒雅。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但是,又不是那种死书呆子的。
怎么说呢?
姑且用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吧:腹有诗书气自华!
“可有婚约?”都二十五了吧,还没有婚配,万一是有婚约的呢?
“没有。”苏幕遮再次摇头,有些困惑。
难道,定国侯也开始学人家说媒了么?
“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临老爹原本是在心里想的,却没注意,脱口而出了。
噗……还没走远的太子殿下要内伤了。
侯爷,您是在关心右相大人的身体么?还是,别有居心?
苏幕遮也被定国侯这句话问得一愣一愣的,侯爷问这个,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吗?他面露尴尬之色,脸有些微红,不好意思开口。
见人家这个反应,临老爹显然是会错意了。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痛处。
他蹙着眉头,轻声道:“还真有?”
嗯,问得确实比较小声,不好让同僚们都听见嘛。好歹,这是人家右相的**。何况,男人如果真的有那方面的隐疾,又怎么好意思弄得人尽皆知?瞧瞧,右相脸都红了呢。
“咳咳…没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苏幕遮有些难为情。可他却知道,定国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是不告诉他答案,他可能要一直问下去。或者,不问了,直接认定他身体有隐疾。
“真没有?”刚刚是问“还真有”,而如今,他又有些不相信人家真的没有了。
如果没有,用得着这么脸红吗?
咳咳…侯爷,人家还是雏儿还么!人家纯洁着呢,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能不脸红吗!
“要不,让太医给你诊诊脉?”还是检查清楚为好,虽然皮相不错,才华也出众,可若是身体有疾,那要来何用?
“不用了,幕遮身体很好。”苏幕遮是第一次被人逼到如此窘境,若是其他人,他还可以直接冷淡地拒绝。
可此人是定国侯,早在几十年前就名满天下的前辈。
那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你能和一个率领三军直逼人家都城只为吓尿人家凤离皇的人讲道理吗?
凤离皇当年可谓被定国侯差点气死在龙榻上,就因为,定国侯的挑衅书!
“真的很好?”还是诊脉确认一下比较保险吧,某侯爷一脸狐疑地补充了一句:“本侯胆子小,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果真如此么。夙郁王朝,最难缠的人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后,而是定国侯。
苏幕遮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终于明白刚才尚书大人的心情了。
许是今日留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苏幕遮一下朝就往宫外跑,坚决不和定国侯碰面,甚至,连同一条道都不一起走,生怕再被定国侯撞上,再问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话题。
这会儿,定国侯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他。毕竟,这个也是比较理想的女婿人选之一咩。
“侯爷,幕遮的身体确实无碍。”不需要请太医,也无需骗您。
“既然如此……欢迎来侯府作客。”临鼎天想了想,说道。
同僚们此时基本都散了,只有少数人听到定国侯这句话,有些诧异地盯了他片刻。
侯爷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向不屑文臣?这会子怎的还要请右相大人去侯府作客了?难道,侯爷转性儿了?
不过,要请人家作客之前,要先关心人家婚配与否和身体状况吗?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多谢侯爷盛情。”苏幕遮朝定国侯拱了拱手,表达谢意。
他以为,定国侯这是终于要放过他了。
不想,最后某人又补充问道:“你家中可有通房丫头或者小妾?”
脚下一顿,苏幕遮刚想走,又不得不停下来回答:“没有。”
他在想,定国侯到底是要知道什么。
“嗯,连通房和小妾都没有。不错,有前途!”定国侯一高兴,就夸赞了一句。
苏幕遮已然适应了定国侯的一语惊人,他说任何话,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宠辱不惊地开口道:“多谢侯爷夸奖。”
不过,通房与小妾,是决定前途的因素吗?他年过二十又五,连通房和小妾都没有,不知道被自家妹子念叨了多少回了。
不过,他早已在父母坟前立下誓言,在幼妹未嫁人之前,绝不成亲。兄妹俩相依为命,他不舍得幕帘受任何委屈,哪怕是,来自他未来的妻子。
“不谢不谢。”临鼎天豪爽地摆摆手,有什么好谢的?他只是负责把人送到他家宝贝女儿面前就行了。
暂时,临老爹只有这个想法,还算蛮正常。可后来,某个男人与自家女儿越走越近之后,他就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好男儿都送上自家宝贝的床。
反正,那床不能被某个男人霸占了!
“若是侯爷没有别的什么事,幕遮先告辞了。”再不告辞,他可能就真的走不了。
甚至,他怀疑定国侯是不是要学那些大臣们一样往他的府里送女人。
想想,年纪轻轻的少年丞相,有多少人不想巴结?
每逢年节,多的是大臣往他府里塞女人的。就连皇上也曾经赐两名美姬与他,不过,被他拒绝了。
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苏幕遮也渐渐习惯了。送来的美姬,基本上都被他拒绝了,实在无法拒绝的,他也另有安排,从来不碰其中任何一个。
“嗯,去吧,记得一定要来侯府作客。”都拦着人家说了这么久,临鼎天自然也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侯爷盛情,是幕遮的荣幸,改天定登门拜访。”终于要放他走了么,苏幕遮在心里松了口气。
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仿佛在远离什么危险人物。
却不想,耳力颇好的他,还是在没走远之际就听见了定国侯低声地自言自语——
没有婚配,也没有未婚妻,也不是身体有隐疾,连通房小妾都没有,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跐溜……苏幕遮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在地。然后稳了稳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宫门口。
定国侯,实在太奇怪了!
而某王爷呢?眼见这一幕,只笑了笑,不甚在意。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怕苏幕遮会从此躲着他,有的是机会让他和自家女儿见面的。
这天,有两件事很快就传入了皇上的耳朵里。
一,定国侯向岳父兵部尚书李大人讨债,缘由是,兵部尚书之孙李清誉曾在天下第一楼与侯府嫡女临晚镜发生言语上的冲突。李清誉为其表妹,也就是侯府庶女临梦琪抱不平,当众辱骂临大小姐。然后,被临大小姐请明家少主把他所辱骂之词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并且,让其签下大名。告之:一个字一百两黄金,美其名曰——赔偿精神损失。定国侯在宫门口当众向岳父讨债黄金五万两,李大人拒还之。
二,随后,定国侯与李大人在争执不休中遇到太子殿下与右相。定国侯对右相颇为关心,甚至问了后者婚配与身体状况,并且邀请后者去侯府作客。众同僚不解其意,远而观之。
听完暗卫的禀报,觞帝看向一旁站着伺候的贴身太监。
“小福子。”
“奴才在。”小福子摇晃着胖胖的身子上前。
“你说,李贤那个老东西与定国侯之事,明日会不会闹上朝堂?”
“李大人若是拿不出那五万两黄金,定国侯只怕不依。”定国侯是出了名的疼女儿,连他一个宫里的公公都知道。
李大人的孙子那般辱骂侯府嫡女,定国侯肯定会借此为女儿出气的。
只是,出气不是应该让李大人的孙子向自家女儿道歉就好了吗?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敲诈人家五万两黄金,真的好吗?
小福子深表怀疑。
“朕倒是觉得,若是李贤拿不出那五万两黄金。朕往后这日子就别想安宁下去了。”
“皇上英明。”侯爷定然会闹上朝堂,为了女儿,他从来不怕丑。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闹大。
“呵,你呀,就是个马屁精。”觞帝也从来不抱希望,能从小福子这里听到什么比较有建树性的意见。
“奴才怎么会是马屁精呢,就算是个精,那也是龙屁精啊。吾皇乃天命之子,自然是翱翔于天际的龙。”
无时无刻,小福子不再拍着自家主子的马屁。
好在,他从来知道见好就收这四个字。所以,也从来没引起过觞帝的反感。
“不说这个,一说你还来劲了。”觞帝摇头,小福子从小跟在他身边伺候,已然是心腹,对于这个贴身太监,他也甚是满意。
皇上不提,当奴才的,自然就更不敢提了。于是,小福子乖乖地闭嘴了。
片刻,又听见自家主子道:“你说,这第二件事,定国侯到底是何意?”
“侯爷只怕是看上了右相大人。”
“看上了苏幕遮?”夙郁流觞一时之间没会过意来。
定国侯对亡妻痴心不悔,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男人?
“奴才的意思是,定国侯只怕要为女儿选婿了。”见觞帝困惑不解,小福子又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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