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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丝声音,手脚绵软而滚烫,看着眼前的母妃却只能像木头人一般无动于衷,却无法像幼时一般拥抱她,和她说话。
“可是,南笙,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般经历一样的痛苦,怎么舍得独留你在这肮脏的汉宫之中。”母妃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她的手指渐渐划到我的脖颈处,然后,缓缓收紧。
一寸一寸,带着死亡的气息,沾染上我的脖颈、嘴唇、脸庞,甚至神识。
可就在下一秒,一声“南笙!”萧敛的声音在我耳旁炸响,带着焦急与后怕。那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那是我心底埋下的种子深深开出的花,那是我在人世的思念与牵挂。
我的手一下子似是被灌输到了力量,让我拽开了母妃卡在我脖子上的手。
母妃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我拽开的手,然后缓缓一笑,倾国有倾城的模样,摇头对我说道:“你要回去?”
我抿了抿嘴角,对她坚定地点头。
母妃凝视我良久叹了一口气,侧过头在我耳旁悄悄说了一句话,“等一个人是很累的,而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有些愣,不解地瞧着她朝着我光洁如玉的脸。见我这呆呆的模样,她抿嘴一笑,天真又俏皮的模样就像阿福曾和我描述母妃年轻时候一般无二,那样美。
我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母妃重新迈进了那重重的蓝色业火中,轻吟浅唱: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心口上的玉佩更加地烫,提醒着我与母妃之间的秘密,就是我要替她找到玉佩的主人。
看着母妃的身影渐渐在业火后消失渐远,我不由得捏着裙角,想着她告诫我的话语。
……等一个人是很累的,而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和阿福都知道,母妃守在冷宫等一个人等了一辈子,那个人是谁阿福始终都不曾告诉过我。但自打我有记忆了开始,我便知道母妃她一直等在冷宫,等得自己神志不再清醒,甚至等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璀璨星火也没能等到那个人。
只记得小时候阿福带我去母妃的衣冠冢祭拜的时候,我曾悄悄问他,母妃早就神志不清,万一她记错了又或者那个人早已经不在这个人世,怎么办?
阿福沉默良久,蹲下身静静地抱着我,哽咽着对我说道,所以你母妃只有选择疯掉才能有勇气等了那个人那么多年。
已是过了子夜。
殿中静静点着安神香,宫灯中温柔的烛火如同安静的少女,阿福伏在榻上已然是熟睡,空气中浮动着暗香。
窗棂发出嘎地一声被推开然后迅速收声,杏白色的帷幔被从窗外灌进的些许冷风吹起来。萧敛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关上,脚步极轻地绕过阿福,走到南笙的床前。
明日便是出征之日,他本想赢下心肠不来见她但一听到李远说她发烧了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坐在床畔,握住少女放在被子外的手,绵绵软软地,是他自遇上她时的牵绊。他苦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轻声对少女说道:“李乐没事了,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萧敛似是头疼地啧了一声,从一旁水盆里的拧起帕子仔细地擦着南笙的脸庞,却见她紧紧蹙着眉宇,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脸上却是害怕和慌张,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白瓷一般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红。
帕子下肌肤的温度似是不正常,萧敛凝眉,重新用手抚上她的额头,发现又重新发起低烧来。他走到阿福那里想要叫醒他,手伸出一半却又收回去,犹豫了半响却拿起了桌上的烧酒瓶。
将酒倒入白瓷盆中,萧敛将帕子重新用酒沾湿覆在南笙的额头上,又将酒倒入帕子中擦拭着她的脸庞和手心,等到帕子热了又重新倒酒。
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自己真是一点都不像马上要出征的人,萧敛一边擦拭着南笙的手心一边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像是对待着世上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他想到他和南笙刚到东辽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南笙便大病了一场。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东辽的使臣把他们带到了那里便任他们自生自灭。那时他没有钱请不了大夫便只能用最古老的法子,用他去挨家挨户向好心的东辽人讨来的烧酒给发着烧的南笙擦了整整一天。
直到太阳落下了山,直到他们住的小木棚不见了光,直到当初那个单薄无助的少年几乎是朝满天神佛祈求,那个他怀中的女孩子终于朝他睁开了眼睛,对他微弱地一笑,在他眼中却是恍若星辰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