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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他的嗓音比平日多了几分低沉与寂静的味道,说道:“好。”过了半响,他才开口讲到,“从前有一户贫苦的人家,家里只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和妹妹,女子十月怀胎后生下一个男孩……也许,对于其他人家来说,男孩子的出生代表香火旺盛,可是对那样贫苦的人家来说却是巨大的负担,可是男孩从未见他的娘亲诉过苦,只是不停地告诉他,若是要活下去只能习惯悬在心上的那把刀。可是,他的娘亲却忘记他只是一个孩子。”
“男孩渐渐懂事,因为出身而被同龄的孩子唾弃,甚至肆意欺侮,他那般弱小甚至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可是,他又不愿意和他的娘亲说,怕她担心,怕那个本已够苦的女子更加难过。
有一天晚上,他抬头看向寂静的夜空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在夜晚降临时对天上的星辰诉说自己的烦恼和委屈,他想也许那里会有人听见他所有他愿意和其他人说的秘密。”
“也许是天上的星辰听到了他的诉说,从天际陨落来到他的身边,那个男孩便有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听到他又在这里停顿,这一次我便追问道:“然后呢?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萧敛用手覆上我的眼睛,语气中沾着温暖与笑意,“再不睡的话可是要天亮了,下一次,下一次我在讲给你听。”
我撇撇嘴,一个故事讲了几年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不过嘴角却忍不住地扬了上去,心里灌进层层甜意宛如手心中素馨花的香。
正是夏花开败,芦苇荡起的季节。
侯生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和月河姑姑学着绣花。他行完礼踌躇地看了一眼月河和阿福,侯生虽然仍授我功课但从未如此避忌长春殿中的下人,按照他的话是君子昭昭便应行事坦荡经得起旁人在场,如今瞧他的模样看来是便不是什么君子可以做的事情了。
我将手中尚未绣成的花样递给月河,说道:“绣了半日的花绣的我眼睛也疼了,姑姑先收着明日再学可否?”
月河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好,站起身来对侯生行了个礼,对我笑:“公主既然累了,奴婢便和阿福去看看厨子给娘娘熬得汤药怎样了。”说完和阿福一同行了个礼便出去了,顺势带上了门。
我捶着因为坐得太久而微微发麻的腿,看着侯生打趣说道:“先生这般急着来找我,又不愿意旁人听到,可是你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过错?”
侯生笼着袖子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有心思来打趣老臣!”
我轻笑摇头,为他沏了一壶茶,“知道啦,反正没有事情先生也不会来找我。”
侯生坐下来,手放在案板上,他看着我:“公主,那东辽的老汗王因病逝世,嫡长子拓跋衡继任——东辽王。”
我倒茶的动作一顿,看着侯生,不解:“虽然是快了一些,但是由阿衡继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先生怎地这样大惊小怪的?”
侯生拍了额头一下,“他继位是不假,但是臣本以为那拓跋衡联姻失败回去之后总要娶一个吧,东辽嫡子继位为王时一般会同时立后,老汗王去的急拓跋衡即位时只是娶了两个王妃,但那汗后的位置仍旧是空悬着的。殿下费了那样大的心力才让陛下好不容易打消了和亲的念头,如今他正在外打仗,若是陛下起了心思又怎办?”
我眨眨眼睛,抛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先生,这个消息可是旁人给你的?”侯生如今只是礼官,东辽王位变动的消息我怎地没在汉宫中听到半分风声,他又怎能先他人知道还记得跑来提醒我,我转了个心思笑道,“若说南夏消息最为灵通的莫过于秦氏一族,可是秦墨告诉你的?”
侯生捻着蓄起来的山羊胡子:“然也,公主看起来不似心烦,难道是想通了嫁到东辽和亲吗?东辽尽是蛮夷之风,殿下不愿意公主嫁到异国他乡受罪,便是微臣也是舍不得的。”
我抿了一口茶,“秦墨善于揣度人心,更因掌握着旁人没有的情报网而比他人看得更远。但是这一次他和先生忽略了三个重要的地方。”
侯生哦了一声,“侯生愿闻其详。”
我用食指在案板上一边比划,一边说道:“第一,父皇如今缠绵病榻,听御医说他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即是如此又怎地会有闲心来管这些事情?第二,朝堂之上先生自是比我清楚,虽说三皇子还在,可是百官听的可是洛昂的话,若是父皇执意让我嫁去东辽,洛昂和洛贵妃会坐视不理吗?”
侯生眼神惊赞,“那第三呢?”
我收回手,温吞吞地笑,“那日我去送阿衡,他将父皇给他的国书交与了我。”
侯生拊掌大笑,放下心来,“原来竟是这样。”窗外的宫人正端着药快步从我们这里走过去,侯生见状,咦了一声,“婉妃娘娘身子调养了这么多年竟也还没好些?”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底下哪会有母亲真的舍得看着自己的亲骨肉去征讨伐战,婉姨是念哥念得紧,所以病情才反反复复。”
侯生拢着袖子,点头:“四殿下心怀大志非池中之物,婉妃娘娘自当宽心才是。”
我抿了抿耳旁的碎发,说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