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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鼻头,惊问:“我?”
“快去。”
乐水下了车,匆匆赶去找沈燕青。
杨波瞥了一眼车里坐着的杜十二娘,杜十二娘腾一下脸红了,垂下头去,杨波心里埋怨沈燕青,心真大,杜家送上门来的妾,她也敢收?
苏洛下了车,走到杨波的身侧站定,瞧着杨波的侧脸,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猜中了杨波的心思,撇了撇嘴儿,说道:“你家那母老虎怕是看上人家的银子了,杜家可是大明数一数二的盐商,我若是青儿的话,我也得收。”
杨波闻言,扭过脸来,奇道:“青儿缺银子?”
苏洛儿一嗮:“这商场也是江湖,古话有言,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道呀。”
“哎..”
杨波轻叹一声,正待要说话,不料一个小姑娘哭喊着从人群里跑过来,拦都拦不住,“杨公子,我也想打你一下。”
苏洛儿手疾眼快,将那小姑娘拦住,好说歹说,小姑娘这才抹着眼泪儿回到人群里去,小姑娘刚走,一个好命人儿走到杨波身边,二话不说,在杨波脸上揪了一把,撒腿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我掐到杨波啦。”
“哧...”
苏洛儿哧儿笑出声,揶揄道:“杨大公子,你可真是讨人爱啊。”
杨波捂着脸,额头上起了黑线,不过仔细想来,他还真是个香饽饽啊。
苏洛儿嗔道:“可是棋社这边,你就不能多费点儿心?”
苏洛儿显然是在抱怨,杨波把棋社这摊子事儿交给苏洛儿之后,很少再过问,他也是忙,棋社的事儿都是苏洛儿一个人在操持,梅氏杯还有短短月余,便要开赛了。
苏洛儿这么一说,杨波感到心有愧疚,歉意道:“来时,我特意看了下问乡棋社的主楼,下面三层已经完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误不了梅氏杯的比赛。”
在杨波的规划里,问乡棋社是石庙标志性的建筑,只是水泥产出实在太少,用到的地方又太多,南溪河上游的水电站也很重要,水泥供应不及,多少耽误了棋社的工期。
“明日,明日我去现场,亲自过问一下。”
“明日你大婚后的第一天,我可不想惹青儿抱怨。”
杨波的信誓旦旦却招来了苏洛儿的一通白眼:“你心里还记得有个棋社,便是有心了。”
苏洛儿瞟了一眼杨波,心道:“也不知这坏家伙,还记不记得有个苏洛儿整日里为他卖命呢。”
“我记着呢。”
两人正说着,乐水回来了。
“乐水,你青儿姐姐都跟你说什么了?”杨波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乐水嫣然一笑,爬上了马车。
杨波悻悻然,正欲打马而去,乐水却又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朝天笑跟前,小声对杨波说道:“青儿姐姐说,她不会把师兄从我身边抢走的,让我不要担心,还抱了我,抱得好紧,嘻嘻...”
就这?
“败家娘们儿。”
杨波骂了一句,乐水却不高兴了,在杨波的大腿上拍了一记,小嘴儿还不饶人,“师兄,我不许你骂我青儿姐姐,哼..”
一个大神经,又来一个小神经。
车夫们大声吆喝起来,队伍开始动了,杨波还得去侍候沈燕青那个大神经。
可吃瓜群众早已把沈燕青的花车团团围住,还有人不断地往前挤。
喇叭在滴滴哒哒地吹着,这会儿听起来十分地刺耳,朝天笑很不耐烦,朝天吼吼儿乱叫,其他的马匹像是受到了感染,也纷纷‘希律律’地齐声应和。
俎掌柜跑过来赶人,喊道:“走走走,没见过娶亲还是怎么滴,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没见过啊。”
众人不肯走,有人还顶嘴了。
天早已过午,杨波饿得慌,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
队伍这一停,这通往洞房的路便堵车了,既阻且长。
现场人潮涌动,马鸣不断,马车行进的速度比蜗牛还慢,怎地一个混乱了得,想要快起来,谈何容易?
得月楼的人也在焦急地等待。
何起风和徐文爵的迎亲队伍先后都到了得月楼,两人各自向花车射了三只无头箭,季思齐和蒲佩瑶也都跨了火盆,由得月楼正堂大门踩着麻片儿铺就的‘红地毯’,进入得月楼的后院。
按照设定,入了得月楼,规矩便依照‘入得夫家’的规矩来。
‘红地毯’上面撒了一层豆子,这风俗源于汉代,据说能压煞,谷豆是多子植物,也有多子多福的寓意,至于麻袋片儿,因为‘袋’同‘代’的音,所以也有新人踩过麻袋,是要传宗接代的意味在里面。
麻袋‘红地毯’从前堂一直铺到后院,后院里放着一张天地桌,桌上放着大斗、尺子、剪子、镜子、算盘和秤,镜子当然是石庙新出的玻璃镜,此谓“六证”。
意思是新娘子入得夫家,便要知晓家里有多少粮食、多少布、容貌如何、账目是否清楚?就是说,从现在起,新人就要学习当家,不能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要勤俭持家,那么个意思。
两位先到的新人被送到望江楼一个预先定好的客间稍事歇息,待杨波和沈燕青一到,成亲仪式就可开始了。
可这一等,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成国公是主婚人,魏国公是新人徐文爵的父亲,苦等杨波不来,干脆走到外面,在得月亭附近散步。
既然是得月楼,这一带的地场儿自然是宽阔,芳草萋萋,林木都绽了新绿,南边是南溪河,岸边红花逐绿水,垂柳弄姿,水面上白帆点点,风景宜人。
两人走着聊着,直到韩赞周手里拿着个册子来找魏国公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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