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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林淼衣衫不整,很是狼狈,面颊上是未干的泪痕,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元宝顺着味道向下看去,只见林淼的裤腿和鞋子都渗出血来,“小少爷你……”
“元宝!”林淼几乎跪在元宝面前了,抓着元宝的衣角,眼中满是哀求。
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元宝很喜欢这个小少爷,他服侍林淼这么多年,早就有感情了,对他来说,林淼就是第二个主子。现在的林淼浑身是伤,目光呆滞,毫无生气,身上的满满的骄傲之气全部被人无情的拔光了。
元宝闭了闭眼,一番挣扎之后甩开林淼的手,转过身去,没有呼唤院子里的其他人,默默的走了,装作没有看见林淼的样子。因为元宝心里知道,爷再落到少爷手中,怕是要彻底废了。
元宝向后院的几个人喊道:“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人应该在前院,去前院找吧!快点!”
“是!”
毕竟是陈府管家,小厮们很听元宝的话,那四名大汉为了能找到林淼,也只能听人指挥了。
就这样,在后院寻人的一行人跟着元宝去了前院。
林淼内心充满感激,元宝是故意放他一马,他必须把握好这唯一的机会!林淼在灌木丛中又蹲守片刻,确定后院里没有一点声音才偷偷从探出头来,见眼下没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后门,用力推开门栓,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对于陈远陌的处罚下来了,免去吏部尚书一职,从皇城贬去青州,官降一级,成为青州的布政使。
对相国寺丑闻的涉案之人的处罚,由皇帝亲笔圈画,无人能说情,也无人敢说情,皇帝亲自下的旨意,必然由司礼监派人来亲自宣旨。
安然也是涉案之人,宣旨之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可他还是偷偷的向大哥安道说情,让安道带着他,他不会出面,哪怕待在马车里也是好的。
安然只想离陈府近一些,或者说离林淼近一些。由于皇甫晋的挑拨,他与林淼之间误会连连。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与陈远陌有瓜葛,所以无法像以往一样堂而皇之的去找林淼,甚至……他不敢面对林淼,因为他心虚了。
安然喜欢陈远陌,也喜欢林淼,同时暗恋两个不可能的人,对他来说甚是辛苦。
皇帝贬了陈远陌去青州,那青州在大楚国的西北方向,距离边界的乌疆城和西疆城很近,而皇帝也同时贬了安然去东方,管辖东边海岸与他国的贸易货船,西北有胡人,东边有海寇,都是环境艰苦的恶劣之地。
安然靠在马车窗口,等候着在陈府内宣旨的大哥安道,他轻轻的掀开车窗帘,看着陈府大门。
忽然间,他看见陈府大门前方不远处的巷子口隐隐约约的出现个人,那人步伐不稳,晃晃悠悠,安然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跳下马车。
赶车的小太监见状吓坏了,生怕安然在陈府露脸再闹出事端来,他不顾身份连忙拉住安然,“然公公,然主子,您想做什么啊?可……可别让道公公为难啊……”
“我没事,”安然甩开那小太监的手,对他道:“你帮我转告大哥,说我有事先回去了。”安然说着,沿着回去的路离开了。
那小太监见安然也不是闹着要进陈府,也就没多做阻拦,继续在马车盆等待府中宣旨的安道。
安然快速的朝着那巷子口走去,在那巷子口,他隐隐约约的看见地上有些许红色的斑痕,像是血迹,安然顺着那条血迹,向巷子深处走去,直到走到巷子尽头,没有路了,看见一个人坐在墙边上,他全身蜷在一起,将头埋在膝盖处。
那人身上披着长衫,袖口的不料被人撕破,露出苍白的胳膊,他的裤脚和鞋袜沾满了鲜血,他一动不动的,像是死了。
安然希望自己认错人了,他轻轻的走了过去,来到那人的身旁,看到了那人的侧脸,正是他这几日满心思念的人,林淼!
“……林淼……”安然连忙蹲在地上,想扶着林淼起来,“你怎么了?怎么会……”会这样?
可谁知安然轻轻一碰,林淼就摔倒在地,他双眼紧闭,额头冒着虚汗,急促的呼吸着,破裂的嘴角发出嘶哑的声音,“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一刹那,安然的心如同野兽撕咬般的疼痛,他舍不得说林淼一句重话,连跟汗毛掉了他都不愿意,这么被他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怎么会被人折磨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安然握紧了拳头,逼迫自己忍下即将爆发的情绪,她蹲下身子,将林淼拥入怀中,将人抱了起来,他要带他离开。
安然将人带回了府中,然后立即派人找大夫。
大夫给林淼诊治时,安然就守在屏风之外,他不敢进去,不敢守在林淼的床边。
在大夫来之前,安然替林淼换下脏衣裳,他看见林淼的胳膊、肩膀、还有膝盖处满是红印,而最让他无法直视的事林淼的双足,那的脚踝处没有一寸肌肤是好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挖去一块肉,脚筋都露了出来,不知以后不不会影响他的正常行走。
发现林淼的巷子处正是陈府的后门,不用猜都知道他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能如此折磨他的只有陈远陌一人了!
安然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大拇指甲,陈远陌到底要想做什么,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就在这时,屏风之内发出阵阵嘈杂声,安然连进入查看,只见那给林淼把脉的山羊胡大夫摔在地上,他的药箱也砸了,里面的药瓶全洒了出来。
床榻上的林淼醒了,他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着。
“这是……”
山羊胡大夫蹒跚的爬起来,他道:“这病人突然醒来,像是发疯了一般把我推到了。”
“林淼。”安然走了过去,“是我啊,我是安然,你怎么了?”
“安然……安然……”林淼瑟瑟的抬起头,看见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容,下一刻,仿佛见了鬼一样,惊恐的从床上跳了下来,许是身上没力,双脚刚下地就倒在地上。
脚踝上伤口上的血还没有干,这么一拉一扯的,让伤口裂开了,可林淼似乎一点也没感觉,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林淼,你怎么了?”安然走上前去,想要搀扶他,却被林淼狠狠的甩开,那厌恶、惊恐、害怕的神情,仿佛面对的是洪水猛兽。
“你放开我!放开我!!”林淼挣扎着,向门口爬去,他要逃!要逃离这里!安然……安然和陈远陌是一伙的!
安然一把拉住林淼,一边向大夫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受刺激,得失心疯了吗?”
那大夫快速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针包,从包里掏出一根银针来,扎进了林淼的脖颈处,林淼顺势昏倒。
安然将人抱上了床,看着林淼新换上去的亵袜又染红了,怕是脚踝处又流血了。安然替他脱下亵袜,那伤口触目惊心,安然皱了皱眉,“伤的这么严重,还到处乱跑,他不疼吗?”
大夫走上前去,边给林淼把脉,边对安然道:“公公,他一时半会的感觉不到疼痛的。”.qqxsΠéw
“什么意思?”安然诧异道。
大夫道:“他被人喂了麻药,那麻药是西域货,稀有的很,味道很独特,这位公子的嘴角处还有那麻药的药渍。”
“这是药什么做什么用的?”安然追问道。
“就是麻痹的触觉,让人感觉不到疼痛,也使不上力气”大夫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是暂时的,等药效过了,还是该疼的还会疼。”
安然担忧的问道:“那他的伤口没事吧?会不会伤到筋骨?我看他的脚筋先是断了。”
“没事,都是皮外伤,脚筋没那么容易断,”大夫把好脉,把摔在地上的药箱和药瓶捡了起来,看着药瓶上标注的字迹,找到金疮药后将其打开,把药粉倒在林淼手上的脚踝处,接着拿着纱布包扎起来,大夫边包扎边道:“皮外伤而已,在床上养几天就好了,不过我怀疑他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
不用大夫说,安然自己也发现了,“是得了失心疯吗?”
“什么失心疯,”山羊胡大夫瞥了安然一眼,捋着胡子道:“应该是受到了惊吓打击,迫使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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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修罗场还没结束,明天再捉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