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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娘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把多年的委屈都哭了个干净,才被人搀起来。
“你的夫君叫白简微,是抗击南越的战士,是武阳郡的英雄。”出声的女子把一个燃着油的茶盅递给她。
“去,点亮它。”
茶盅里的烛火燃烧起来,被安放到墙上的空洞中,
“不啻微茫,造炬成阳”被点亮了一角。
一个缀着白简微名字的风铃被挂到了碑身上方纵横的细线上。
二月二十一的山道上,只能听见喝醉了的白玉娘高兴地唱着“青冢无忌,孤苦残骸,不愿风笛,青史留名忆”
瀑布在山的背面哗啦啦地跑着,好像也很高兴。
二月二十八
酒壶山阴在短短几天内涌入了许多人,“不啻微茫、造炬成阳”的烛火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越来越多的风铃被挂得和石碑一样高。
各种各样的名字被远道而来的亲属认领,除了周、王、张、陈,最多的是无名氏。
钟晚芍亲眼瞧见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父母的帮助下挂上了风铃。
已经无人在意钟晚芍是不是什么活该被雷火劈的倒霉蛋了。
南越接替她成为了最该劈的罪人。
野火商会与它背后的南越势力,至此完败!
小院里聚集的准备闹事的人当天被天上的玄凤吓破了胆,再后来,全跑到酒壶山阴祭拜去了,一个也找不到,针对钟晚芍的反抗军彻底成了散兵游俑。
月安街的南越商铺幸好关得早,否则这会儿非被人砸了不可。
什么秋收节!竹编!都是狗屁!
义愤填膺的年轻人给那几个铺子泼墨泼粪,无所不用其极。
钟晚芍还瞧见了当初说要买竹编当伴手礼的两位,这会儿脸皮红涨,叫得最凶,不知是被自己气的还是羞的。
始作俑者钟晚芍现在正在院子里带着人偷偷收拾“玄凤”的竹架子。
没错,当初为了把这玄凤放到天上去,一群人可是又是找长风筝线又是爬山放鸟废了多少功夫。
其他的鹰隼身上绑的五彩尾羽已经拆掉了,那个叫得特别逼真的一只还被钟晚芍喂了不少好肉。
鸟送还了回去,九洲那边倒是传信,说最近要来南边办事,“顺便”来看她一下。
钟晚芍当然欢迎,还邀请对方参加灵殊殿的落成仪式。
事发突然,酒壶山阴这块地,没来得及精雕细琢,而且既做了英雄冢,万万没有从中牟利的道理。
来祭奠的亲眷、百姓功德香火捐地不少,钟晚芍除了留下买灯油的钱,剩下的全交给郡中,由他们充作军饷,或是敛尸立棺。
谢扶光来这里转了几次,又默默地走了。
月末,给钟晚芍送了一箱子银票,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是天策军出的买断钱,以后这片陵园,就算是他们的了。”
神圣的地方有专人管理当然好,钟晚芍原没有牟利的打算,如今倒是意想不到地赚了好大一笔。
当天,就带着迟吾行去给殁亡将士贡上了最大的长明灯,聊表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