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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开张以后,生意真是不错。
原以为裤裙这种东西不太能被咸阳的女子们接受,没想到第二天店里挂着的几条就被买走了。这个时代成衣店特别少,一般都是家里的女人们自己做,也谈不上什么出新的设计,但爱美的天性一有机会就会露出头来,就像春天的花草一样。
寒洲又让家庭作坊赶做一批,这已经是断了档了。蒿子姐乐得合不拢嘴,多做一条她就多一条的收入。她家的豆儿进步也很快,画小动物线条已经流畅多了,当她独立完成的一幅门帘蜡染成功,这孩子的泪都下来了。
寒洲现在主要是经营店面,有空了才设计底稿。上蜡这种事儿就交给蒿子姐一家了。这个时代的人们很敬仰神仙,寒洲就多画了几幅飞在天上的美女,有的就让她长出翅膀,像花仙子一样,有的就长出鱼尾巴,在海里做游戏。总之,陪女儿看过的动画片里的美女,差不多都在她的笔下复活了。
但也不能都画动物和美女,像李斯那种读书人的厅堂里挂上这些就有些小气了。所以寒洲还创作了一些书法作品。幸好是夏天,用毛笔蘸了蜂蜡不会立即凝固,想好了连写带画完成了几幅行楷的诗词。自己站得远些看了也是有些得意的。可惜背面还得染一遍,创作时的激情就没有了,也只能当图画似地描下来。
这些做好了以后,都像后世装裱似的上下做了卷轴,可以挂起来,装点门面。
正当她专心画画儿的时候,有个声音叫她“姐姐。”
这声音透着亲呢,但也过于随意,就象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在街上不管认识不认识,看见女性就喊“美女”。
寒洲抬头一看,是个华服少年。皮肤白皙,束发带冠,眼角微微有此上挑,寒洲心想,这样的眼睛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桃花眼”呢?他肩膀稍稍窄小,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嘴唇似乎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红一些。
寒洲放下笔,站起身来,笑着问:“公子有事吗?”
“姐姐,我听人说你这店里老有好东西,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旁边传来“吃吃”笑的声音,那是另一个华服少年,跟这说话的“红嘴唇”年纪相仿。只是比他黑点,个子低点。那人的鬓角一边长了一个大痦子,非常对称,这长相看上去很有趣。
寒洲心想,这是来找老娘寻开心的吧?
她从容地说:“公子看上什么,我才好给您介绍,要不这漫无边际的从何说起呢?”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正没主意呢。想让姐姐给了个主意。”“红嘴唇”一摇一晃地说。
寒洲有些为难:“公子能不能给个提示呢?比如要干什么?买给谁的?”
“买给我爹。他什么都不缺,我才犯愁呢?”他说着,脸上倒真有些发愁的样子。
“是家有喜事吗?”寒洲问。
“过生日。我爹一过生日,就要把我愁死。兄弟们、大娘、小娘们也要被他愁死。”
寒洲心想,这肯定是大户人家了。
“那么公子能告诉我令尊的年龄、爱好吗?或许我有个参考。”
“年龄么,四五十岁,爱好么,就爱欺负人!”他说得简单直白,理所当然。
“哈哈哈……”旁边那个华服少年笑得前仰后合。笑了一会儿,看到“红嘴唇”很不满意地看着他,就努力收住笑,对寒洲点点头,说:“说的没错,说得太准确了,这天底下再没有比那位爷更喜欢欺负人的。”
这都是什么货色?目无尊长,言形无状。寒洲心里不禁想起她以前教的那些顽劣学生。
“这个建议还真的不好给,抱歉了!”她尽量客气地说。
“不好给?”“红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拧着眉毛对这店里的东西左看右看,挑起这个,翻开那个,又撇着嘴一脸嫌弃地丢下。
西施从他们进来就不搭言,缩在后面等着小寒姐把这两人应付走。她胆子一向很小的。新来的那个三春出去办事去了,她倒是胆子大些,可是有些事胆子太大反而坏事。
“两位慢慢看,看好了跟我说。老人做寿怎么也是喜事,我们价钱好商量。”
说完,寒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低头画画儿。
咦?“红嘴唇”好奇地看了寒洲一眼,这姑娘看着不大,人很深沉啊!有意思!有趣味!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他那个同伴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哥,你看,那个怎么样?摆明了欺负人很爽的架式,我看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他顺着那手势往上看,墙壁上挂了一副蜡染的画儿,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摆开吓人的架式,冲着天空弯弓搭箭。那胳膊上的肌肉、腿部的线条,以及那侧脸的表情,让天上的太阳都因颤抖而变形。
“好!实在是好!”
这叫好的声音很尖利,寒洲觉得就像到了民国时期的戏园子,角儿唱完一段,捧场的紧跟其上,空气都嗡嗡的。
“太好了!太好了!”“红嘴唇”一边咂嘴一边搓手。
“姐姐,这是你画的?”他一脸单纯地凑到小寒近前,距离太近了,小寒不得不往后靠了靠,挪开椅子,站起来。
“姐姐,你真厉害!”他竖起个大拇指直直地戳到寒洲眼前。
寒洲笑笑,说:“公子是看上这幅了吗?”
“啊!对呀!这欺负人的架式和我那爹太像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这是一幅门帘,按照小户人家的门框大小制作的。公子确定令尊的生日你要送一幅门帘?”
“这个——”送门帘当生日礼物,好像是挺特别。
“我这店小,挂在店里的墙上显得它尺幅很大,但放在大房里子,它就显得小气了。”
“红嘴唇”听了,眨眨眼,有些可惜地滋滋吸气。旁边那同伴忽然说:“咳,这算问题吗?把它当画儿送不就完了?你不说是门帘谁当它是门帘?”
“对,谁当它是门帘?”“红嘴唇”兴奋地拍了拍腿。
寒洲又是淡然一笑,“这位小哥说的倒是个聪明主意。不过,请两位随我看看这边的画儿。”说着,她往后挪了几步,指了指墙上带了卷轴的画儿。
“两位请看,这是按照画儿设计的,背后有一层托衬,上下都留了天地,还有供挂起和收起的木轴,同时也增加了这布的重量,使它看起来平整。而那幅门帘就单薄了,轻飘飘的,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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