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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绷得紧紧的。
浴桶边的睡踏不是很低，沈倾颜这么坐着一下子比墨逸寒高了，伸出双手抚上他的脸，像抚摸一个孩子一样。
“……”墨逸寒捺着性子看向她，“沈倾颜，你到底想怎样？！”
借酒撒疯，然后爬到他的头上来？！
“墨逸寒，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沈倾颜一双涣散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忽然说道，两只手捧住他的脸，拇指在他的脸摩挲着。
“……”墨逸寒愣住，脸上的怒意一下子消散下来。
“墨逸寒，没有一个人像你对我这么好，真的，对我太好了……”沈倾颜断断续续地说道，指尖抚摸过他的浓眉，停留在他挺直的鼻梁，“好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好到我都觉得我不配……”
“沈倾颜……”墨逸寒拧眉，她在说什么。
“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我一点都不值得，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呢？为什么？”沈倾颜凝视着他的脸不解地问道，一脸的茫然。
沈倾颜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沈倾颜，你醉了。”墨逸寒拉下她的手，尽量放软语调道，“乖乖洗澡。”
沈倾颜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听我说。”
“洗澡！”墨逸寒强硬地说道，说着就要站起来。
“啪——”
沈倾颜两只手同时拍向他的脸，不悦地道，“你就听我说一次行不行？！”
“你打我？！”墨逸寒咬牙，脸被打得泛疼。
她是不是借着醉意向他报复？她故意的？！
“不打。”沈倾颜又飞快地否认，好像刚刚动手的不是她，指尖抚摸着他的俊脸，“你听我说，行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墨逸寒单膝跪在她面前，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间蹦出来。
没事去喝什么酒，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心情很不好么？
“墨逸寒，你对我太好了。”沈倾颜又开始重复刚刚说过的话。
“知道我对你好就乖乖地洗澡。”墨逸寒语气僵硬地道，她准备重复几次说过的话？
“你怎么会爱上我呢？”沈倾颜忽然又道，不明白地看着他，眼神迷惘，“你看我总是无理取闹，我还不信任你，我还……你怎么还爱我呢？我要是你肯定不会爱我这样的人……”
……
“我就是爱你。”墨逸寒蹙眉，他一辈子就爱这么一个女人，疼到心尖上，怎么会为了这些小任性而怪她。”
她缓慢地说着。
条理分明，看不出是真醉还是假醉。
墨逸寒的眸色变深。
“我知道全世界最没资格指责你所作所为的就是我，因为都是我让你有了弱点，你做事都是在顾虑我……”沈倾颜说着，淡粉的唇微微战栗，“你对我好，为我做得越多，我就越觉得自己不配，我感觉自己身上被压了一座山，好重好重，重得我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沈倾颜忽然指指自己的肩，一本正经地道，“墨逸寒，山就在这里，太重了，我站都站不起来。”
“……”
她的确是醉了。
“墨逸寒，我也很想为你做点事，真的，哪怕是能做一点点的也好，可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沈倾颜茫然地说道，脸上有着醉意。
“沈倾颜你听着，如果你真觉得欠了我，就好好地待在我身边，懂么？”墨逸寒沉声说道。
“可我不想看到你一步步变成这样，我很怕看到现在的你，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现状，是因为……你为了我才变成现在这样。”沈倾颜抬起眼，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唇在颤抖着，“是我造就了现在的你……”
“如果没有我，你还会做这些事吗？”沈倾颜反问，身子坐在踏边摇摇晃晃。
“……”墨逸寒的眸光微闪，随即道，“你已经出现了，不可能没有！”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我，你墨逸寒的人生就顺利多了。”沈倾颜有些激动地说道，指尖刮在他的脸上，“我看到楚天娇对你那么好，她对你无微不至，所以我不在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在做……你受了伤，是她替你疗伤……”
“……”
怎么又提楚天娇。
墨逸寒的脸被她的指甲刮疼，拉下她的手，她不满地皱了皱眉，手飞快地又捧上他的脸，把他当什么似的，不依不饶。
“所以我告诉自己，她那样的爱对你来说才是真正需要的，你和她在一起没有任何的阻碍，总比跟我纠缠不清的好……我沈倾颜能带给你的不是照顾，是灾难！”沈倾颜大声地说道，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我沈倾颜根本就是灾难！”
……
沈倾颜喊得特别大声，喝醉酒后的爆发力特别强，震得墨逸寒有些耳鸣。
沈倾颜从踏边跳下来，歪歪斜斜地站在地上，身子软绵绵地随时要倒下一般。
“沈倾颜！”
墨逸寒瞪着她，跟着从地上站起来抓稳她的手臂不让她倒下去，“你现在说完了么？说完可以洗澡了？！”
他跟任何人说话都没这么有耐心过
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喝醉话一堆一堆地往外冒。
“我不洗！我不洗！”
沈倾颜想要推开他，想了片刻又接上刚才的话道，“墨逸寒，我知道你不讨厌楚天娇，她为你挡过刀，她救过你的命，她把他照顾得任何一点小细节都不放过……我知道你很习惯她呆在你身边……”
……
她今天是准备没完没了了？！
女疯子。
“我想说不定没我这个灾星，你可以过得好一些，你可以和楚天娇一起过得很好。”沈倾颜流着泪却笑起来，“我觉得你怎么过都肯定比跟我纠缠不清要好……”
…
墨逸寒怔住，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黑眸盯着她的脸，“沈倾颜！我不需要你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