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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汪家仁。”
“年龄?住址?”
“54岁,住皇姑区昆山中路134号楼142号房间。”
“知道为什么抓你不?”
“不知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能有什么事?”
汪家仁在作案中用他的年龄迷惑蒙骗了不少被害人,现在,年龄又被他用作抵御法律之剑的最后一块盾牌。
汪家仁的狡猾与顽抗激怒了在一旁观审的于凌舜,也参与讯问。几个回合下来,汪家仁有些招架不住了。于凌舜单刀直入地问:“公安局抓错你没有?”
“没……没抓错。”汪家仁声音很低,但语气肯定。
“明告诉你,你犯的是死罪!要被枪毙的,肯定要死的!”
如雷轰顶,击中要害,汪家仁六神无主,目光呆滞,像自言自语似的说:“我知道,我肯定回不去了……”
这话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心里更有了底。于凌舜掏出警官证,打开给汪家仁看:“我是市公安局管刑警的副局长,对你说话是负责任的。我们把你抓来是有根据的,你肯定要判死刑。在死之前,你不想过得心里好受点吗?还让灵魂受折磨吗?”
“进来,我就回不去了。但我不能把别人的事说出来……”
于凌舜知道,汪家仁是在顾虑汪家礼。
“你的同伙一个也跑不了,你的弟弟汪家礼那些人也都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汪家仁缄口不语。显然,他不相信。
“你可以先把自己的事说出来!”
依然沉默……
在另一间屋子里,身穿一件红黑灰三色相间毛衫的汪家礼被圈在铁栅栏里,低垂着头,“唉”声连连。他的态度比汪家仁还要糟,不仅回答问题时出语迟缓,总要在脑子里琢磨、斟酌许久才说出一句,而且话里总要带点“刺”,落网后还在耍硬。
汪家礼被抓后,来了烟瘾,要抽烟。他那个15岁的儿子来了,他让儿子去买烟。这显然不行。站在一边的符强从衣兜里取出一支香烟,点着了,放进汪家礼的口中。汪家礼贪婪地吸了一口,抬眼看了看符强,说:“你应该给我点烟。”
符强大惑不解:“为什么我就应该给你点烟呢?”
“你忘了?”汪家礼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年初,因为我无证驾驶,你把
我拘留了7天。事后,我真想报复你!”
“3·8”串案犯罪团伙的报复行为是什么?一个又一个被害人早已领教过了。
符强听了蓦然一惊。如同一只落网后还呲牙咧嘴现出凶相的狼,这家伙是个多么凶恶的人啊!
突审工作进展艰难,“3·8”串案犯罪团伙多年来在沈城杀人抢劫,血债累累,他们必然是一些在犯罪道路上死心塌地走下去的亡命之徒,死硬分子。他们不仅狡猾诡诈,有反侦查的作案手段,而且可能几进几出,有逃避政法机关打击的经验。现在,他们会把负隅顽抗坚持到最后一分钟。
公安机关并不轻信犯罪嫌疑人的口供,问题在于,没有口供就很难搜出枪支和赃款。能否拿下口供,已成燃眉之急。
已经过午了,汪家仁和汪家礼还没吐口。于凌舜走上4楼,对杨加林说:“现在看来得你出马了!”
杨加林也很焦急,固有此意。他是一位近七百万人口的大都市的公安局局长,也是参与围剿“3·8”串案犯罪团伙的普通一警。全市公安民警与这一小撮犯罪分子的殊死搏斗经历了好几年,现在是面对面短兵相接、刺刀见红的时候了。对“3·8”串案犯罪团伙的斗争,在许多方面都是超常的,破例的。手段为目的服务,把犯罪分子攻下来就是胜利。杨加林略作沉思,站起身向楼下走去。
局长拿口供
突审汪家仁的同志见杨加林走了进来,对汪家仁说:“这是我们市公安局的杨局长。”
汪家仁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杨加林,问:“能看看工作证吗?”
杨加林拿出警官证,给汪家仁看。汪家仁看后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更加紧张了。他没想到,继那位姓于的副局长之后,市公安局的一把手也会来审他的案子。
对这个人说些什么呢?杨加林用沉稳而犀利的目光凝视着汪家仁,略作沉思。对他交代“坦白从宽”一类的话不行,这个人犯下的是死罪,法律不会宽宥他。要对他说实话,更要从精神上压倒他,迫使他放弃与人民专政机关敌对、负隅顽抗的态度,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
“汪家仁,你坐稳了。”杨加林声音不高,但句句含威,“我们和你们打了好
几年交道了,你们干了多少案子,你们清楚,我们也清楚。不然,‘10·19’案子
到现在才10天,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你们抓到吗?你们罪恶累累,没有活的希望了。但在死之前,这段时间你想怎么过?你必须向社会,向人民,也向你们自己的家属作个交代!”
汪家仁的肩头微微抽动一下,扬起的脑袋低了下去。显然,杨加林的话已经对他产生了作用。
“你讲不讲?你讲,我可以在这里听一听;你不讲,我就离开。现在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讲,还是不讲?”
“我讲……”汪家仁的精神防线已经彻底崩溃,脸上现出极度痛苦的神情,有
气无力地说,“19日的案子,是我干的……”
局长出面参与审讯不同凡响,突审初战告捷,首先从汪家仁这边取得突破,他承认了“10·19”持枪抢劫百万巨款的犯罪事实。但是,他只到此为止,没有再作深入的交代。
对汪家礼的审讯仍在原地踏步。他不仅不作交代,反而一再追问:“你们是怎么把我抓到的?那报纸上登的画像也不像我呀!”在他看来,能把他抓获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他又提出要求,要和汪家仁见见面。这是以攻为守,想验证一下公安局是否真的抓到了他的二哥。
对这个问题,杨加林和吴宗声、于凌舜等人作了研究,认为,让他们两人见面利大于弊,有利于使审讯向纵深发展,于是大胆地破除常规,把汪家仁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
难兄难弟见了面,两个人好久没有说话,眼里都充满了泪水。他们为保护至亲同伙而进行顽抗的企图彻底破灭了。
汪家仁先开了口:“老三,你说没说?”
“二哥,我没说。”
“我也没说。唉,那又有什么用呢?这下我们哥俩活不成了……”
“二哥,你别说了。案子已经漏了,我们杀的人太多了,也该挨枪子了。都到这个地步了,我看该说就说吧,还替别人瞒啥呢?该撂就撂吧!”汪家礼说完,绝望地低下了头。
汪家仁没说话,默许了。有顷,他用悲伤的声音说:“三弟,你抬起头,让我再看你几眼,我回去就撂。”他的目光在汪家礼脸上凝视许久,才转身向门口走去。
“二哥,你别走!让我也看你最后几眼。咱们哥俩疯到头了,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好在黄泉路上再见面吧……”
两个匪徒兄弟依依不舍,长久地对视着,沉默着……
汪家礼果然言而有信,和汪家仁见面之后就“撂”了,说出了他隐藏枪支、赃
款的方法和具体地点。
搜查中,刑技人员在通往汪家礼住室的过道靠西墙那一排高高的木柴垛中,发现了4捆百元面额的现金,共4万元。这钱数额不大,似乎是供这个犯罪分子随用随取的,放在这里既隐蔽,取用也比较方便。
藏在房顶的手枪
刑技人员在房盖小仓库堆放的木材中,发现有一个将3块木板钉在一起的木头。将表面的一块木板撬开,可见木头中心已被掏空,里面分3层放着百元面额的现金,每层20捆,每捆1万元,共60捆。显然,这是“10·19”案件被劫去的赃款的一部分。在木材堆中,有一块210厘米x17厘米x5.5厘米的木板,上面涂着棕色油漆,粘着大量白灰。刑技人员将白灰除掉,露出一个槽沟,里面放着一个红白条的塑料袋包,包内有两支手枪,53枚枪弹。一支枪为苏制口径7.62毫米的tt式(“五四式”),一支枪为苏制口径9毫米的马卡洛夫式(“五九式”)。53枚枪弹,其中弹壳底缘标号为“11.65”的7.62毫米手枪枪弹30枚,弹壳底缘标号为“38.88”的9毫米手枪枪弹19枚,弹壳底缘标号为“04.60”的“六四式”手枪枪弹4枚。
汪家仁、汪家礼交代说:“10·19”案件是他们和孙德松3个人一起干的。孙德
松现在广西,他的哥哥孙德林也是犯罪团伙的成员,因为到广西防城港东兴市购买枪支,被当地警方抓获,判刑5年,正在当地服刑;另一个犯罪团伙成员王文绪,现在在哪里不知道。
于凌舜立即责成刑警支队通过省厅用电话与广西警方联系,要求调查在广西防城港市监狱服刑的犯人孙德林,并紧急协查其弟孙德松。过约20分钟后,广西警方回电:以走私枪支、弹药罪被处有期徒刑的孙德林,正在该区宾阳县黎塘镇廖平劳改农场服刑,已对他采取必要的控制措施;孙德松正在查找中。晚上5时50分,广西警方再次电称,已将孙德林按重刑犯关押起来,沈阳警方可随时派员赴桂押解该犯。
10月30日中午,孙德松在黎塘镇一家旅店被当地警方抓获。
接到广西方面的电话后,于凌舜先后派遣郭春晓、宋晓晶、王云阁带领侦察员分两批直飞广西,执行押解“3·8”串案犯罪嫌疑人回沈的任务。
沈城市民应该再次感谢广西警方,他们不仅行动迅速,在当地抓获了“3·8”
串案犯罪团伙的重要成员孙德松,而且用摄像机当场抓拍了那个家伙在床上被捕时的情景。这是公安机关在粉碎“3·8”串案犯罪团伙的斗争中惟一拍摄到的抓捕实景录像,十分难得。这段短暂的录像后来在沈城千家万户的电视荧屏上多次出现,大快人心。
且说孙德松10月22日晚上7时半,带着6万元赃款在沈阳站踏上南下的客车后,经郑州、西安到了南宁,又乘315次客车到了黎塘镇。他用身份证登记,住进了昌利旅社203号房间。第二天,他怕带去的钱丢失,到农业银行办了个金穗卡,将5万元钱存进去,然后急匆匆奔赴30多公里之外的廖平劳改农场。
孙德林被法院判处5年徒刑后,虽然他焦躁难耐,但也没有办法,只好佯装认罪服判,老老实实,在砖厂里干活儿。他本来是个好逸恶劳的赌徒、杀人如麻的惯匪,怎么能吃得了这般苦,受得了这个累?他曾有过逃跑的一闪念。当年,他因打架斗殴被公安局处以劳教2年后就脱逃了半年,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但他又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一跑不掉,不仅要加刑,更怕把沈阳那边的事抖落出来,那就一切全完了。所以,他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争取混个提前释放。
孙德松在最后一次探视孙德林时曾说:“大哥,我现在没钱。等我有了钱就来看你,上下活动活动,叫你早点出去。”孙德林听了,差点掉眼泪。在孙家兄弟中,他和老三的关系最密切,接触也最多,所以,在孙德松从山东威海退伍回来后,他们两个人才能在一起经商,后来共同进行诈骗,直至老大把老三拉进了抢劫团伙。可是现在,钱从哪里来呢?孙德林想,老三回到沈阳后只能再干案子弄钱。
果然,10月25日,孙德松风尘仆仆地来看孙德林了。一搭眼,善于察颜观色的孙德林就看出孙德松又有钱了,他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探视会见室里,离不远有管教员在监视,他们之间的谈话必须小心谨慎,混着家常话说暗语。乘管教员不注意,孙德林小声地问:“又‘动’了?”
“嗯。”孙德松也小声回答。
“多少?”
“100个。”
“‘活儿’怎么样?”
“挺漂亮。”“利索不?”孙德林不放心。
“还行,就是时间长了点。”
孙德林心里一震。过去干案子,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忙问:“老三怎么说?”
孙德松知道“老三”指的是汪家礼,答道:“他说,‘要是老大在,用不了这
么长时间。’”
那个管教员向这边走过来了,探视时间也有限,他们的“黑话”只能到此为止。
全伙“大团圆”
孙德松走后,孙德林凭借惯匪的敏感,觉出情况不妙,十分担心。他了解汪家礼这个人,平时不会恭维人;特别是在他有了手枪之后,更不会夸奖自己。现在他在作案成功之后夸起自己来了,这是为什么呢?足见他们几个“活儿”干得不行。“踩点”时间过长,难免弄个脸熟;加上数额那么大,公安局不会善罢甘休的……思来想去,孙德林预感到要出事。夜里,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望着铁窗外皎洁的月亮,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不行,对孙德松的“活动”也并不抱多大希望。那么,是不是可以选择逃跑这条路呢?
孙德松回到黎塘镇,心情不错。他在镇里玩了“老虎机”,输了不少钱。吃过
晚饭,他又出去了,找那个卖淫女鬼混。
那还是孙德松住进昌利旅社的当天晚上,已经半夜了,他欲火难耐睡不着,走出房间,正巧从3楼走下一个30来岁的女人,衣着新潮,涂脂抹粉,有些姿色,并不是旅社的服务员。这些年已习惯眠花宿柳的孙德松,一看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正当孙德松晚上宣淫,白天蒙头大睡的时候,当地警方已经从沈阳方面获悉,有一个特大系列持枪杀人抢劫犯罪团伙的案犯住在当地。经过查找,在昌利旅社发现了孙德松。警方认为机不可失,与其等待沈阳来人抓捕,不如以涉嫌嫖娼为名先把他抓起来再说,作为与沈阳战友见面时的“礼物”。10月30日上午10点,正当孙德松光着上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服务员用钥匙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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