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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妾贬斥了便是。
这话也没半分虚言,他当时已经是金丹顶峰的修为,只差一步便能化丹成婴,修成地仙,修行数百年,除了这一个妾,也没有美姬随身服侍,算得上洁身自好。本来这件事既然说清楚,到此也该为止,偏偏这位秦夫人是情爱中的女子,脑子容易钻牛角尖,就算夫君诚恳认错,立刻改正,还要往歪里胡搅蛮缠三分。
因此,这位秦夫人还是不依,发恼道:“昔年她帮了你的忙,你便允准纳她入门;如今换了我,对你来说好上百倍,便撇了旧人换新人,这样薄情寡义,如何教人信得过?倘若他日还有身份更高的女子对你垂青,岂不是也要将我这无权无势的黄脸婆赶出家门?”
这番话实在是胡搅蛮缠,但倒也有几分歪理,寻常男子碰到这种事,也只得苦笑摇头,因为女子一旦钻了牛角尖,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她只当你是在花言巧语地狡辩。
不过秦父毕竟也是修道多年,练过道心,当下便从容坦然地答道:“我和你相识在后,但对你的情分却在前,情爱的亲疏远近,本就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就算没有你,再过一百年,那朱氏也不可能做我的妻子,只是养着她罢了。道侣唯一,你非要相提并论,先自错了。”
秦夫人听了这话,心中已经回转了大半,只是不好意思立刻改口,于是又反驳道:“俗话说,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贫不择妻。怕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罢?”
秦父听了这话,笑道:“夫择妻,妻亦择夫。你若以为我人品堪托终身,便入我秦家门来;若是以为丈夫品性嫌贫爱富,难道还能指着这丈夫贫苦一辈子,来做夫妻和谐的保证么?”
秦夫人顿时破颜一笑,再绷不起发怒的黑脸,娇嗔了几句,就此和好。至于那妾侍朱氏,秦夫人气头过去了,女子心软,反而对丈夫道:“既然那朱氏也曾有过功劳,又是你家老人,一个弱女子,离了咱们家,只怕也没什么好下场,还是留她下来,总不能说咱们家连一个闲人也养不起。”
而且,秦夫人过门之后,夫妻双修,心境上又有突破,不过十年,便双双破丹成婴,这样喜事下来,便觉得这朱氏的存在也没什么了。
而朱氏也知道好歹,平日里所住距离他们夫妻甚远,并不兜搭搅合,只是关上门自己过日子。她也是修士,只是修为不成,自知也不讨老爷欢喜。秦夫人来了,她偶尔奉承得好些,也会有赏赐,反而比之前住得更加安稳一些。
至于这朱子奇,乃是朱氏弟弟的儿子,以前姑姑不得宠爱,这家人也不敢上门惹厌,后来秦夫人生了女儿,脾气比以前又好了很多,朱氏帮助照顾孩子,家中地位比以前略有上升,这才带着家人来拜见过。朱子奇相貌不错,嘴巴又甜,得了秦夫人允准,这才能够称秦真人一声姑父。
他在秦家不过是打秋风奉承的亲戚,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但离了云鹤山,旁人却要因为这层身份高看一眼。当然,也主要是在散修或是小门派之间耍威风而已。
虞璿可不知道这些内//幕,见这朱子奇懒洋洋故作风流的态度,心想:“原来是秦昭的表弟,但却瞧着有些纨绔气色,看来就算是一家人,也有贤愚不肖之分。”因为和秦昭有过一面之缘,算是共同对敌过,看在这个面子上,虞璿也就稍稍容让几分,不肯和这纨绔子弟计较。
席上客人起了小小冲突,歌舞也停了,岷江龙王听说,急忙赶出来调停。这位龙王也只是凝丹期的修为,法力比虞璿上次擒捉的寒螭高也有限,但因为炼化了全身窍穴,能够化作人身,看上去也是翩翩儒雅,宛如王孙公子一般。他那个夫人也跟随出来,宫装娥眉,才练气的修为,瞧上去三十许人,眉目间颇有书香气。
岷江龙王弄清了事情前后,打圆场道:“朱公子,陶先生,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都是仙家,胸襟广阔,哪里算得什么事!”又忙着吩咐更换酒席,重起歌舞。
这里除了虞璿,余人不过是炼气筑基的修为,那朱公子虽然众人奉承,其实也才刚刚筑基,这头龙王虽然才是丹成修为,但法力也是远远高过其他人,加上又是主人亲自过来陪话,小小事情也就揭过。
陶烨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他才刚刚炼气,只是偶尔得了一部残破道术入门,懂得几手法术,其余比凡人也高不哪里去,若不是主人说话,他可不敢得罪那朱子奇。
忽然,虞璿起身,略举酒杯,含笑道:“虽然主人宽宏不怪,但究竟是我们扰了大家兴致。贫道乍来,也不曾奉上寿礼,不如就借此事弄个花头,表演一个有趣儿的法术。一来博寿星一笑,二者也为诸宾朋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