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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远迎,还请雍表弟原谅则个。”
“临冬表哥多礼了,这是应该的。”姚长雍嘴上说着“应该的”,却是坦然地钻出傅临冬撩开的帘子,眉目清冷尊贵,剑眉斜飞入鬓,虽赶了几天的路,衣裳上却无风尘之色,精神爽朗,声音如泉水击石,带着一股清冽的味道。
反观傅临冬,虽极力掩饰,依旧掩盖不了神色间的沉郁,像个巴结姚长雍的人似的。
这第一回较量,姚长雍获得全胜。
路边偶然有路过的妇人姑娘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这位清贵的少年,当是哪家王府的公子呢。
傅柳梢呆呆地盯着姚长雍,脚步挪不动,直到郁闷和傅临冬和清爽的姚长雍入了门内,她才稍稍回神,脸颊绯红一片,眼神里的一簇火苗一直烧到脖子上,烫得她全身浸没在氤氲的热气里。
傅家有一半人是皇帝的人,姚长雍照本宣科地关切询问太医们傅池春的病情,嗓音暖融融的,让人如沐春阳,太医们的回答千篇一律:“随时会苏醒。”
姚长雍淡笑,让人打赏,声音甚至带出了一丝愉悦,当然,没有人去刻意听姚长雍声音里那微妙的情绪。
炕上不得动弹的傅池春突然之间便全身抽搐,缩水成小小一团的身子大汗淋漓,皮骨上的一点点肌肉剧烈地抖动,似在表达主人的痛苦,或者,愤怒。
姚长雍冷漠地看着太医们手忙脚乱地为傅池春诊脉,喂药,按摩,语言安抚等,缓解他的痛苦。
姚长雍眼中闪过一道快意的光芒,听说果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爽快,目睹傅池春被病痛折磨,他想到了自己惨死的父亲、叔父和兄长,那些爱他护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可怜以及值得同情怜悯的人害死的,他们死的时候那么痛苦,他们的未亡人比他的病痛痛一百倍,一千倍,而这人在苏醒时依然觉得不够,还想要她们更为痛苦。
傅池春啊傅池春,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傅临冬不谋害吴掌柜,姚大太太就不会趁机动用王善这颗棋子,王善也不会铤而走险断了车辕,傅池春也就不会躺在这里生生挨着苦痛。
姚长雍眉梢未动一下,傅临冬觉得傅池春那痛苦的样子,连旁观的自己都觉得疼了,与姚长雍相比,他终究是不如他心狠。
傅池春疼得完全失去意识后,太医们才不管傅池春是否依然在疼,反正他们不是病人,纷纷告退。
傅临冬道:“雍表弟远道而来,侍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是让为兄为雍表弟接风洗尘吧?”
“临冬表哥请。”姚长雍也不推辞。
两人相携离开,傅柳梢站在窗外看看傅池春,又看看姚长雍的背影。她从太后/宫里回来之前,太后曾说,要考验姚长雍,只要傅池春的病稍有起色,那么便会重用姚长雍,也会消除她的疑虑。
她犹豫许久,支开自己的丫鬟,从袖中摸出一颗黄色的小药丸,塞进傅池春的嘴里。傅池春被喂了这么久的汤药,机体已经形成了吞咽反射,那颗药丸滑进喉咙,直接被他没有自主意识地给吞了进去。
傅柳梢看见傅池春皮肤松弛的脖子喉结滚动了下,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后背大汗淋漓,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她擦了擦额头,凄声道:“父亲,女儿是为你好,你不怪女儿吧?女儿实在不忍心看你那么痛苦啊!”
静坐了会儿,小丫鬟来唤她,她急匆匆地离开,要去赴宴,傅临冬的妻子,也就是慕容霑把她拦了下来。慕容霑早受够了傅家人,一个个古古怪怪的,她很想劝傅临冬趁机离开傅家,可天大地大,除了傅家,皇帝不会允许他们离开的。
殊不知,慕容霑在世人眼中也是古古怪怪的。
吃宴时,巫秀叫个丫鬟来,丝毫不给脸面地让小丫鬟试菜,姚长雍绝不会多动一筷子。傅临冬有些讪讪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晚上,姚长雍直接说要去慕容王府请安,下榻之处就定在慕容王府里。之后每天来瞧一瞧傅池春病发的凄惨,成为他在伯京的唯一乐趣。
几日后,姚长雍觐见姚太后。
姚太后以往有多喜欢姚长雍,现在就有多厌恶姚长雍,说不到几句话,记着皇帝和姚家的关系,没敢多为难姚长雍,让姚长雍回去了。
出宫时由杨公公相送,杨公公趁人不注意,小声嘀咕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