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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打拳,很不错,感觉很厉害,要不要教教我?”
顾俊见江黎从搏击台上跳下来,热情的送上手里的矿泉水跟毛巾。
江黎擦了擦脖颈上的细汗,漫不经心地笑着说:“我不行的,我就是业余练练,当成一个解压的方式,教人的话,未必能行,何况你应该不会比我差吧?”
“我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水准,以前还行,但去国外以后就松懈下来了,速度跟爆发力都比不上以前。”
顾俊耸了耸肩,早知道就不说大话了,满脸笑容里颇有几分花痴样。
“不如这样,今天我请你吃饭,以后你就当我的教练,空暇的时候,我们正好对练有个搭档。”
江黎拧开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下小半瓶,喘口气,才说道:“吃饭就免了吧。”
“不,饭是一定要请的,正好今天大家都休息,我看这附近新开了家火锅店,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顾俊笑了笑,“我记得以前在华盛顿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念叨国内的火锅嘛!”
江黎本来想要拒绝,自己跟顾俊就是同事关系,一起吃饭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亲密了,自从离婚以后,不知为何,江黎心底有些抵触跟男人亲密交往。
只是不等她拒绝,裴晓楠先一步替她答应下来:“好呀,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今天难得顾医生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总干事肯赏脸是我的荣幸!”顾俊象征性的恭维了一句。
“那好吧,我先去冲个澡。”江黎白了一眼裴晓楠这个吃货,只能应下顾俊的饭局。
等江黎走了以后,裴晓楠拧着手腕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啧啧,真应该给顾医搬一面镜子,让你瞧瞧你刚才的那副花痴样,这哪里还有胸外科副主任医师的风姿。”
顾俊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她的嘲笑视若无睹,说道:“裴总干事要是很忙的话,不如下次我单独请你,这次就……”
“呵呵,顾医生是要跟江老师两个人单独约会?”裴晓楠撇了撇嘴,“我偏偏不如你的愿!”
“哪有,裴总干事想多了。”顾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十分钟之后,顾俊按照导航的位置,将车开进了一片生活区,颇具年代感的墙体还保留着老上海独特的风情,正值中午,几乎每个饭店门口都挤满人流,顾俊挑了家条件不错的火锅店。
一顿饭下来,两人说说笑笑,关系又莫名拉近了几分。
另一边,医院肿瘤内科的办公室。
李安然副主任刚查完房回来,见魏燃正坐在电脑前写病志,身旁还摞着高高的一层,满是同情的说道:“可怜我们魏医生了,我听说咱们科今天有十三个出院的,还有八个住进来的,巧了,这些人的首主治都是魏医生,这不忙得要死,估计连午饭都没吃上呢吧?”
熊雄端着茶杯路过,哼哼声:“李主任你不要可怜他!谁让他在患者里这么受欢迎,现在来个患者就要找魏教授看,预约他的门诊号,都排到了国庆节,这可怜我们科室其他医生了,一天下来也没有几个病人,你看看那些不是专家号的主治医生,现在闲得都讨论国庆节要去哪旅游了!”
李安然笑了下,想起什么来,冲着魏燃说道:“对了,魏医生,秦大钟那个病人是你收进来的吧?人在IcU呢?”
魏燃敲打键盘的手一停,罕见的叹了口气:“没错,他女儿坚持要插管,杭州那边的医院已经做出了脑死亡的诊断了。”
李安然敛起眉头来:“这个孩子也是可怜,换做哪家的女儿能狠下心来,亲手送父亲上路?有时候我是真见不得这种情况,但轮到自己身上了,就给做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来,逼着家属做出决断,不然在IcU这么住下去,就是烧钱,最后人还是要没的。”
熊雄用眼神示意了下魏燃,李安然闭嘴不再说话了。
魏燃看着眼前的电脑,手指悬停在键盘上,发起了呆。
他做惯了好医生,对待每一位患者都付出百分百的耐心,几乎是有求必应,就连正插管的胃癌患者要求在病房里看球赛,他都能给办到,亲自把家里的投影跟投影布搬到病房来。
可现在秦大钟这个病,不能让他继续去做好医生了,要他必须做恶医生,必须让秦大钟的女儿秦小雅,做出放弃的决定。
否则这么继续在IcU住下去,一天烧八千,十天烧八万,二十天烧十六万,最后人还是活不了。
魏燃现在脑子里都是秦小雅,只觉得屁股下好像坐了个炭火盆,烧得慌。
他拿起手机,直接就走出了肿瘤内科的医生办公室。
李安然瞧着这么突兀离开的魏燃,看向了一旁的熊雄,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魏燃不会不高兴了吧?我那话没有其他意思……”
熊雄用手隔空安抚她:“不赖你,小魏就是这个性情,他这个医生当的太好了,几乎不会拒绝患者,逢人就笑,见了谁都温温柔柔的,你现在要他去做恶人,对人家女儿说,你爸爸脑死亡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你还是让你爸爸安心上路吧,这种话,小魏这种性格是说不出口的,太残忍了。”
李安然叹了口气:“小魏心里估计也不好受,要我说这事就是急诊科孙仁义的锅,那老家伙,自己怕麻烦,这秦大钟从杭州拉进他们急诊的时候就是脑死亡,应该在急诊室外就让病人家属做出决断,偏偏要把小魏叫过去会诊,把病人甩给咱们肿瘤内科,小魏也是个好性子,还接过来了,这要是我,非给指着孙仁义的鼻子骂!”
魏燃一路上脚步生风,直接冲着IcU病房走过去。
刚到IcU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秦大钟的女儿秦小雅。
昨天她还是温婉的上海白领形象,一身干净的女士衬衫,可现在整个人头发凌乱不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洞的看着IcU的病房入口。
魏燃脚步一滞,他不知道该怎么过去说。
告诉她,秦小雅,你父亲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的呼吸就是一种假象,是呼吸机产生的机械性被动呼吸动作,而不是自主呼吸的行为。
就像空调一样,插上电,空调机就能转动,拔掉电源后,空调机就不能自己转动了。
可维持这种假象,家属得有大把大把的钱,投进去,烧掉,在后面支撑着。
魏燃昨天听秦大钟的亲妹妹说,秦大钟在杭州那边医院的IcU里已经躺了十天,烧掉了八万多,加上手术跟治疗费,女儿秦小雅从上海带过来的二十万已经花了个精光。
秦大钟的妹妹哭着说,是自己的二哥哥不争气,不怪这一双儿女不孝顺,让他走吧,也走得安心些。
秦小雅空洞的目光,在注意到魏燃那一刻,忽然充满了光亮,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过来,拉住了魏燃的手臂,佯装镇定,问道:“魏教授,我爸爸他在IcU里怎么样了?”
魏燃的嘴唇翕动,声音如蚊子,几乎不可闻:“你可能要做好人财两空的准备。”
秦小雅摇了摇头,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干净:“魏教授,只要人不空,钱花多少都行,不够的话,我去卖房子,我那套婚房值一千多万,一千多万够我爸看病了,魏教授,我只有一个爸爸了,我拼了命也要救他的呀!他要是没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爸了!”
秦小雅的话,就像是千斤顶,猛地压在了魏燃的心口上。
这一幕让他几乎出现了恍惚。
十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IcU病房外,无助的男孩,拼了命大吼,想要躺在病床上的爸爸睁开眼睛再看自己一眼,可任他怎么呼喊,爸爸都仿佛听不见。
那位五十多岁的外科老主任,拿着放弃治疗的单子,硬生生把男孩的手按在上面,嘶哑苍老的声音冲着他说:“孩子,不是不救你父亲,而现在的医学手段救不回一个已经脑死亡的病人,可你不能这么耗下去,有多少钱也不够填,你想想你母亲,你母亲现在只有你了,把字签了吧,你要恨,你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头子好了,就当是我害死了你父亲!”
魏燃那个时候不理解,他恨死了那位外科主任,是他硬逼着自己签字的,是他害死了爸爸的!
可是后来他从医之后,心里对那位外科主任,一直心存着感念。
如果当初不是他的那一番话,他的举动,魏燃很可能就会被击垮,连带着他的家庭,他的妈妈,一起垮掉。
那时魏燃心想,既然现在的医学手段救不了,那么他就是当医生,亲自去救。
可十五年后,命运好似一个轮回,这个胶质瘤脑死亡的患者,同样是一个父亲,而这次,他成了医生。
魏燃看向眼前的秦小雅,他该怎么说出口?
因为他有过这段经历,所以更能体会到秦小雅作为女儿的心情。
当年也是因为那件事,让魏燃从医的日子里,每天都温柔的对待每一位病人与家属,因为他作为家属,也曾被别的医生,这样温柔对待过。
魏燃把手里的矿泉水拧开,递给秦小雅,斟酌自己的语言,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说道:“放弃吧,你应该在‘拔管,放弃一切治疗’的那张纸上签字,让你父亲走得舒服些。”
端着矿泉水的秦小雅,她的手抖得厉害。
她忽然抬起头,眼神狰狞的盯着魏燃,将整瓶矿泉水猛地泼在了魏燃的脸上,揪着魏燃白大褂的衣领,怒吼起来:“你不是医生嘛,你不是医生嘛,你能救他呀,你去救他呀,你凭什么要我放弃?如果躺在里面的是你爸爸,你也会这么冷血无情嘛!!!”
魏燃死死抿着嘴唇,任脸上的矿泉水流淌下来,没有说话。
不远处的孙护士长急忙走过来,慌乱的拿着纸巾给魏燃擦身上的水,怒目看向了无声流泪的秦小雅:“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魏医生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粗鲁的事来!”
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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