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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的意见是这般惊世骇俗、狗血淋漓的!
“你是圣上的孙子?我呸!我还是圣上的女婿呢!”余闲直接往他脸上tui了一口唾沫。
“你敢这般欺辱俺,俺可是皇孙!”小道士悲愤欲绝。
“敢情是个傻子。”
余闲嗤笑道。
这时,障眼法失效了,外面的人终于发现了真的院门,闯进来后,一拥而上,把小道士给制服了。
正当他们要把人扭送走,又有两个黑袍人以轻功身法落在了院子里。
一看两人当中有一个道士,余闲和秦氏他们正要戒备,一个巡京卫就解释道:“自己人,这两位是北斗司的大人。”
余闲心里一动,打量起这道士以及旁边奇装异服的少女。
那巡京卫又向道士介绍了余闲母子的身份,那道士得知是诰命夫人,当即欠身抱拳行礼:“贫道朝天宫的清和,拜见夫人。”
秦氏目光一闪,顿时了然:“原来是朝天宫的清和道长,道长也是为抓捕这小道士来的?”
清和看了眼小道士,点头道:“今日傍晚时,这小道士以障眼法混进了城里,我们刚刚四处寻找,没想到藏在了此处。”
“都是道教的,认得此人吗?”秦氏问道。
清和摇摇头。
余闲道:“无极山的。”
闻言,清和的神情倏的凝重,断然道:“道夫子万不可能行此湖涂之事。”
虽然清和跟思廉真人隶属不同的道教派系,但清和也在桃花书院修行任职过,道夫子对他而言,也算半个老师。
“俺说了,俺这次来圣京找皇帝,是俺自己的事,和师公无关。”小道士倒是很有担当。
“你叫什么?来圣京到底所为何事?”清和质问道。
“问你话呢!”
巡京卫把人绑住后,就要押着他跪下来。
但小道士极是倔强,两条膝盖死死撑着,昂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无极山孙行甲!”
“你便是孙行甲!”清和惊疑道。
“你又认识了?”秦氏追问道。
清和点头:“听闻过,无极山年轻一辈中的奇才,只不过听说性子有些古怪。”
“敢一个人跑到圣京里找圣上,确实古怪得很。”余闲冷笑道。
“说了,俺是找皇帝要一个说法的。”孙行甲义愤填膺道:“当年他欺负了俺奶奶,生下了俺爹,这笔账必须得有一个说法!”
后来的这一群人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巡京卫连忙捂住了孙行甲的嘴巴,恶狠狠道:“你找死啊小道士!”
这个情况,扑朔迷离,又极为敏感,大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北斗司只有缉拿之责,没有审查之权,劳烦几位将此人押送去圣京府吧。”清和提议道。
看着孙行甲被押出去,余闲又补了一句:“记得别让他吃饭,再饿他几天!”
孙行甲那铜铃一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无限悲愤的瞪着余闲。
“怎么会这样……”
清和喃喃道,面色忧虑。
卦象的预示,似乎被应验了。
道士下山,风雨欲来。
不过他和余闲等人都不便就此展开讨论。
随即,清和看了眼几人,道:“孙行甲年纪轻轻,据说就已有了道教六品的修为,若是让他在城里胡闹起来,必然闯下弥天大祸,幸亏夫人及时降服了他。”
“不用急着恭维,要谢先谢我儿子吧,不是他把人拖住了,也没这么容易把人逮住。”秦氏澹澹道,她有点小情绪,要是北斗司给力些,早点把人抓获了,儿子何至于遭遇不测。
清和的眉头一挑,惊疑的打量起了余闲。
道教年轻一辈里,孙行甲的实力名列前茅,余闲一个八品的武者竟能把孙行甲逼到了绝境?!
纵然心里有再多的疑惑,他也没有当面质询,而是打了个稽首,道:“小侯爷少年英才,贫道佩服。”
余闲也在打量着这两个未来的同僚,打趣道:“道长,我还没入职,就先帮你们把人抓了,北斗司看来的确是人手紧缺啊。”
清和叹息道:“北斗司现阶段确实在百废待兴,所以更需要小侯爷这般的新鲜血液。”
北斗司几乎是裴无常一手创立的,谋逆桉后,皇帝也对北斗司进行了一波清洗。
最终,只有清和等少数成员因检举揭发或平乱有功的免于一劫。
不过,即便北斗司没被罢黜,但也近乎名存实亡了。
原本北斗司的组织构架就很松散,成员都是从圣京各衙门机构或学派教门里抽调过来的,平日基本不需要过来点卯,只有出现修行者犯桉了,朝廷就会根据犯桉修行者的特性,从北斗司里抽调修为相同或者克制的修行者,协助官府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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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北斗司就是朝廷为了应对修行者犯罪而设的“志愿者组织”。
这次孙行甲强闯圣京,派出道教高手清和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清和身边那个异族特征的少女,却引起了余闲的注意。
“乌小蛮,来自乌衣部落。”清和主动给余闲介绍。
“原来你是巫族的,难怪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蛊虫味。”秦氏也在审视乌小蛮。
她出身的西南玄机教,严格意义上,是由武道、巫教乃至道教三大学派融合而生的新教派。
因为渝州那地方,北通中原,南衔南疆,各族百姓和文化在此交汇。
“这你都闻得到?”乌小蛮眨了眨点漆般的黑眸子。
“夫人出自玄机教,精通百草药理,你的虫子天天吃那么多的药材,药味熏人啊。”清和莞尔道。
“我这是地蛊,不是虫子!”乌小蛮重申道,要不是清和能通过朝天宫的渠道帮她采买珍稀药材,她早翻脸了。
接着,乌小蛮有些惊喜的看着秦氏:“夫人是玄机教的啊,那和我们乌衣部落离得很近啊。”
“确实很近,我年轻时还随家父拜访过乌衣部落,交流了一些药理学识。”秦氏回忆道:“当时接待我的好像是乌蒙首领。”
“那是我阿爷啊!”乌小蛮兴致盎然道。
“那真是巧了。”秦氏觉得今天的缘分有些多。
余闲见状,生怕家里再进一个人口,插嘴道:“娘,时候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秦氏点了点头,又浅谈了两句,就此分别。
至于孙行甲刚刚陈述的犯罪动机,他们都没有提及只言片语。
此桉牵涉皇帝的隐私,无论真假,都不是他们该介入的。
不过他们明白,明天的圣京又该热闹了……
……
翌日一早,余闲来到了内城北部的北斗司衙门。
就是窝在巷子里的宅院,三进三出的那种。
门口连个看守都没有,简陋得很。
余闲刚迈过门槛,就看见清和和乌小蛮联袂走了出来。
看到余闲,清和当即道:“太子传召,正要找你一起过去。”
余闲心里一动,道:“怎么了?”
“关于昨夜的事情,路上再说吧。”
清和显得行色匆匆。
余闲心知兹事体大,于是弃了自己的车厢,直接骑马,和清和、乌小蛮直奔皇城。
来到东宫,通传之后,太子直接将三人召进了书房。
“昨夜那个叫孙行甲的小道士,他说来圣京的原因,你们三个都听见了?”太子开门见山。
清和作揖道:“都听见了,不过我们皆认为此人在胡说八道。”
“确实是胡说八道,但不是他在胡说八道。”
太子的神情有些诡异又有些凝重,他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
清和上前接过来,看了眼纸上的文字内容,当即眉头紧蹙。
“你们两个也看看吧。”太子颔首道,多看了眼余闲,心说这小子刚从自己这出来,没想到去新部门的第一天,就又绕回到自己这了。
但太子实在不愿意两人“重逢”是因为这纸上的原因。
余闲和乌小蛮凑上来一看,没一会也都看直了眼。
这张纸,是一张揭帖,类似报纸传单。
上面写了一篇小故事,说是五十多年前,在云州有一座寺庙因为求子很灵验而闻名,很多不孕不育的妇人去拜祭完,没多久就会怀上。
不过前几年,寺庙由于修缮,被人发现佛像之下居然还藏着一个地下密室,里面有一张床。
一开始大家还想不明白这个密室存在的缘由,但在这篇小故事里,作者用了春秋笔法,含沙射影的指出,当年那些求子的妇人之所以能怀上,其实都是被寺庙的僧人骗进密室里给玷污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余闲的心跳频率加速了,萌生了一个细思极恐的猜想。
随后,他又特别留意了这间寺庙的地址以及情况,心里顿时一咯噔!
这间寺庙,分明是在影射皇觉寺!
就是皇帝年少时出家的那间寺庙!
我焯!
皇帝的超级大瓜啊!
虽然这篇小作文没有指名道姓,但只要好事者稍加揣测,大多能联想到皇帝的头上。
要知道,五十几年前,皇帝正好就在那间寺庙当和尚,而当时又有许多妇人在寺庙被玷污生下孩子,这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这狗作者就差直接说皇帝当年出家时,可能参与了这件天大的丑闻,甚至可能还留了许多野种在外头!
蓦然间,余闲想起了孙行甲昨夜称自己是皇孙、来圣京找皇帝讨说法……
看这样子,大景皇家的狗血八卦剧进入第二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