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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
“你们有所不知,我虽是宦官,却对医道颇有研究,曾跟随太医院院史学医多年。”顾怀清装模作样,满口胡邹,“相信我,以我多年行医的目光,绝对不会看错的,这位兄弟绝对是染了时疫,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继续待在这里,会传染给你们的,必须火速隔离!”
“可是……”玄彬还欲争辩,顾怀清却大手一挥,东厂的人披着雨具,遮着口鼻,全部武装的跑进来,强行将金永大抬走。
顾怀清一脸诚恳的拍着玄彬的肩膀:“幸好发现得及时,这位小兄弟也许还有救,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
在这种情况下,玄彬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顾怀清带走金永大。而柳永浩则一脸庆幸,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将衣服全部换下烧掉,又吩咐下人烧水给他清洗身体,再用艾草熏蒸驱毒,心里祈祷着倒霉的时疫不要传染给他。
金永大被带回到东厂,隔离在一个单独的小屋,顾怀清还请了太医院的施大夫来为他看诊。
金永大自被带走,便音信全无,元承敏派人去问,顾怀清却回复,金永大病情甚重,但太医正紧急抢救,请他们无须担忧。
相野雄飞则被关在锦衣卫的诏狱,但并不判罪。萧璟对外宣传身体不适,对两国使者避而不见,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案子毫无进展。
顾怀清看起来悠闲自得,半点也不着急,但有人却坐不住了。
这一夜,雾气深浓,厚厚的云层将月亮和星光遮住,四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靠近东厂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宫墙下,一个东厂番役手里拿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鬼鬼祟祟的从小门溜出。
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等候在宫墙外,见番役出来,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塞到他手上。
那番役露出贪婪的目光,将金元宝塞进嘴里咬了咬,才满意的揣入怀中,压低声音说道:“看在你出手阔绰的份上,我便给你交个底儿。
今日锦衣卫同知段大人领着北镇抚司的人过来,带着刑具去了金永大屋里,我听见屋里传来惨呼声,像是动了大刑,然后段大人与顾大人两人密谈了许久,我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姓金的全招了,明儿进宫跟陛下交差,这案子终于可以结了。”
黑衣人心中一紧,追问道:“你可知道,那金永大到底交代了什么?”
“这个……小的地位低微,这等机密如何得知?想来是跟案子相关的线索吧。”东厂番役心有余悸的道,“我跟你说啊,那群锦衣卫整治人的手法厉害无比,无论什么人到了他们手里,都只有乖乖交代的份儿。”
黑衣人又塞给那番役一锭金子,问道:“那金永大被关在何处,还请公公指个方向。”
那东厂番役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抵挡不过金钱的诱惑,将金永大的方位告知了黑衣人。
两人匆匆交谈完,便各自离去。
那东厂番役一转身,便径直的去了顾怀清那里,一五一十的对他说明情况。
顾怀清俊逸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对坐在身边的段明臣道:“呵,鱼儿终于上钩了!”
夜色渐深,白雾弥漫,高大的宫墙隐在茫茫雾气之中,显得愈发巍峨神秘。
更鼓敲了三响,更夫沙哑拖长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里传出去很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东厂靠近宫墙的一处偏僻的小屋,突然出现了两道黑影。
两人像是早有计划,猫着腰在屋外观察了一下,然后,一人伏在屋外望风,另一人轻推门扉,迅速的闪身进入屋内。
金永大似是已然入睡,床上没有挂帐子,金永大仰面躺着,黑暗中只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进屋的黑衣人握剑在手,悄无声息的走近床边,突然挥剑刺向金永大的脖颈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衣人长剑挥出的瞬间,金永大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抬起一脚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胸口挨了一脚,闷哼一声,却咬着牙挥剑猛攻,欲取他性命。
两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迅速的过了几招,黑衣人惊道:“你不是金永大!”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攻势更猛,黑衣人心知不好,全力还击。他虽左手持剑,却凌厉无比,招招狠毒,加上他此刻存了拼命的念头,那人也不敢擅略锋芒,被逼退几步。
黑衣人不敢恋战,朝门外奔去,刚到门口,便听到细微的破空之声,他以为是暗器,便侧身闪躲,谁知那并不是暗器,而是一根细如牛毛却无比坚韧的天蚕丝,卷住他的手腕,他感觉手腕处一阵撕扯剧痛,闷哼一声,左手拿不住剑,长剑当啷一声脱手坠落。
屋里那人也赶过来,一阵排山倒海的劲力从后面袭来,黑衣人再也无力闪躲,背后中了一掌,口中一阵腥甜,竟吐出一口鲜血,无力的委顿在地。
这时,四下里亮起灯火,沉沉的黑暗被驱散,无数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围拢过来。
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捆成粽子,丢到自己面前,眼中露出几许绝望来。
假扮金永大的段明臣上前,一把扯下黑衣人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张修眉凤目的年轻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