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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很复杂。
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海市蜃楼里浮起的流光碎影,飘飘然遗世而独立,似漠不关心地俯视沧澜大地,翩绖衣袂飞扬,静止无言。
许久,他动了,却是毫不犹豫转身上马。
“走!”
直到那队人马远远消失在天际之时,靳长恭才微微阖目,刚才他是帮了她,她知道他认为落在她手中,总比落在别国的人手中更好,这个男人的心七窍玲珑心,也觉得取舍得当,如不是她毫无预警地出现破坏了他一切的计划,或许这商族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吧。
可是,她不懂,他既然能将靳国拱手相让,说明根本不在意权势不是吗?可是他却想争取到商族,难道之前她对他的猜测有误?看来,这个男人的心比她想像之中还要埋得深!
商族的与凤主之间的关系,嗯?怎么说呢,有点像主人与忠犬,是需要认主的。
当他们一行人再一次踏足在祭坛上,靳长恭已不像这一次是站在台下观望,而是站在祭台上与他们一同参与,当然其它“落选”的主上都被请回去休息了,在这里的全是商族重量极别的人。
商族族长递给她一个碗,碗中装着清澈的酒,语气干巴巴地让她割了洒些血进去。
靳长恭嘴角一抽,您老真豪迈,人家的血都是滴的,却要她一个人去洒这么大方,这商族族长看来还憋着一股子气。
懒得跟这种小老头儿计较,她取来匕首,正准备割手指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花公公面色急促一变,伸手挡住:“还是让奴才来替陛下吧~”
商族族长一直盯着她们这方,见此冲上去一把挥开他,气鼓鼓道:“你是什么人,我们现在是要凤主的血来结盟,你来割有什么用,去~去~一边呆着去!”
花公公面色不豫,他知道这个过程必须完成,阖动着双唇还想说些什么,却靳长恭也没有想太多,朝手指俐落地割了一个小口,朝酒中滴了几滴,却没有想到商族族长端开那碗又相继递来十几个碗,她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擦!这是献血,还是歃血为盟啊?她这是要贡献多少血才行啊,但她看到商族中一些重要人员都朝面前一碗酒滴血就泪奔,她为众,众为她,可吃亏少血的是她啊!
商族族长说了,这些酒中有他们的血,这样就等于是契约一样。
终于滴完了十几碗血,大家朝着靳长恭友善一笑,端着有她血的碗一饮而尽,而靳长恭则黑线地看着面前的十几个碗,那里面有着别人那新鲜的血,有商族族长的,长老们的,智者……
可惜都不是处男,咳咳,童男的,所以她体内并不渴求,只是觉得这十几碗喝完,她估计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喝酒撑死的凤主了。
“咳咳,陛下,不用全喝完,一碗喝一口就是了。”契当然看出她的犹豫,于是趁他们豪迈饮酒的时候,凑到靳长恭耳边小声说道。
靳长恭闻言眼睛一亮,奖赏地拍了拍契这好小子,拿起喝一口就全部洒在地面。即使只有一口,喝了个十几碗,也够呛的了。但是那商族族长却跳起来了:“凤主,你为什么不喝完,我们通通都喝完的。”那叫个不满与指责啊,不知情的还以为靳长恭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靳长恭早就这厮会跑来抓她痛脚,早也想好了腹稿,于是眼都不眨一下地道:“这是因为寡人突然想起,既然寡人喝了,也要向女娲娘娘与商族的逝去的前辈祖先们一同致敬才行,并告诉他们商族是多么努力终于选定了凤主这一件喜事,寡人认为这件事情不能光顾我们自己,而忘了商族的存在与他们的重要。”
听着靳长恭的话,众人顿时只觉羞愧不已,他们明明就是商族子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可人家永乐帝多懂事儿,自己喝酒,种时候也不忘惦记着孝敬他们的祖先与神明。
商族族长帽檐下的脸,羞愧得通红,他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他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偷偷地觑了一眼靳长恭,小声道:“凤主,对、对不起啊,刚才对你失礼。”
靳长恭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他们真的相信了?她只不过随便想一想的,显然她低估计了商族对女娲的信仰力,还有对祖先的尊敬。不对,是他们好忽悠的程度!
“不,是寡人平时不太注意言行,族长客气了。”有梯子爬,靳长恭一贯都会顺着上,可也不忍让一个老人家跟她道歉,赶紧表现和善晚辈态度,笑露八颗牙。
商族族长就更内疚了,这是多好一孩子啊!看她那纯良而正直的笑容,那比雪水还纯洁的眼睛,他怎么就瞎了眼睛认为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呢。
“族长,还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处理呢,既然选定了凤主,其余的几位——?”智者范好笑地看着靳长恭那无辜的模样,打断了商族族长的自责。他可比别人看得清,这永乐帝啊,真是聪慧得令人又爱又怕。
“哦,这事啊,我已经让鹤那小子去办了。”族长一醒起正事,就显得正常很多。
不一会儿,鹤端来了六碗酒,他朝智者打了声招呼,然后将酒端在一边,他们这厢认主仪式完成了,就将其余六位诣凤士及其主上都一并带来了。
族长看着他们,用一种遗憾又安慰的语气道:“想必诸位都知道我族已经选定了凤主,虽然很遗憾,不过我族之前说的话并不会反悔,凤诣士可以任你们带走。”
底下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毕竟在场的人谁能够打得赢靳长恭这个怪物,就算一伙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人家商族都认了,还能依着他们闹?
这里面,最平淡反应的是夏国主上,他一直都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几乎没有人在意过他,而最失落而难受的则是雪域少主跟轩辕拔拓,他们与商族可谓是擦手而过,毕竟一个是商族族长心目中最佳的后选人,一个是有实力最强苍国作后盾的人。
其它的人有野心没实力,有实力没魄力,有魄力又被靳长恭稍前的表现打击碎了自信。
鹤这时应族长的命令,端给他们一人一碗酒后退在智者身后,而靳长恭站在商族族长身边,听他道:“这碗是离别酒,也是商族对你们的祝福酒,在这里,老头儿祝大家一路好走。”
很明显,他的语言用词非常不好,听着底下本来心情郁闷的人,直接想应了他那一句话,跑去自杀,然后“一路好走”!但还是一口将酒饮尽,其中发泄情绪的居多。
商族族长看他们通通喝光,这安心地放下碗,笑得有些奸诈可惜别人看不到,他小声问鹤:“什么时候开始?”
鹤面无表情,道:“三、二、一。”
随着“一”落地,那六人便应声而倒下,却被六名凤诣士分明接住站在地上,他们不惊不慌,像早已知道这种结果一样。
“将你们的主上带回去吧,这一次他们进入商族的事情,还有与我们凤主是谁的这些记忆,都通通删去了,他们不会再记得。而你们虽然可以忠心主上,却不能背叛商族,要记住,虽然你们是凤诣士,却更是商族的人!”
商族族长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自己的族人,那难道威严的模样,让靳长恭都侧目了。
凤诣士纷纷垂下头,单膝跪在地上,道:“是,绝不背叛商族!”
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各自下去后,靳长恭却觉得不太保障,问智者道:“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智者范看了她一眼,道:“放心,凤诣士不会背叛商族的,他们的忠诚是通过从小便反复深度催眠暗示,如果敢背叛就会从脑子里发出一种刺激,瞬间变成痴儿。”
靳长恭微讶,原来他们也并不是真的那么笨嘛,还懂得事前预防,不过她却摇摇头道:“寡人说的并不是这个,这几个人既然来到我们的地盘,难道还要将煮熟的鸭子放走,干净直接灭了不是更好?”
智者范一个没有忍住,猛地咳了起来:“凤、凤主,不可,不行,我们商族有商族的准则,这种背后下手,或者说是利用完就杀的态度,会被上古神惩罚的,希望您能理解。”
靳长恭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暗示,您可以是一个没有原则,没有道德的人,可他们有啊,不准她跑去下黑手!
完成商族认主仪式后,商族族长要跟长老们一道去跟族里人商议事情,明日有结果就会再跟靳长恭讨论,另一方面鹤则要去处理那几个失忆问题人物出族之事,而靳长恭三人则跟着智者先带去凤主的住所休息。
不得不说,商族拨给凤主的居所比起之前让她住的地方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也是原始居民住所,可这个是在一个参大天树的树干里挖空,做成一个房子,里面家具全是上等木雕,有种园艺风格,这种鬼斧神工的技术真让人咋舌。
更重要的就是树层后面连接着的那一大片粼粼碧绿的湖水,看得让靳长恭忍不住扑上去,天知道她有好几天没有正红洗过一个澡了,今天晚上她绝对要痛痛快快地刷掉一层皮才行。
等智者交待一些事情离开后,靳长恭才有闲心感觉被割破的手指刺痛,奇怪地看到那根刚才割伤的手指,竟然还在流血,上面那层随便绑的布带都染红湿透了。
“陛下,怎么样了?”花公公待智者一走,打来一盘水,赶紧急步抓起她的手。
靳长恭看他端来的水,与着急的样子,笑笑道:“没事,只是一个小口。”
“不,不只是一个小口!”花公公神色严肃,拉着她的手在水中清洗一下,然后看着那艳绯的血珠再度浸上一,犹豫了一下,他倏地将靳长恭还在冒血的手含进了口中。
那湿润柔软的触感让靳长恭一傻,感觉那蠕动的软香裹着她的指尖,她感觉那一截在他口中的手指简直就已经像烧红的铁一样热了。
“放、放开,不用这么夸张!”靳长恭想将手指抢回来,可是却被他紧紧抓住。
“等一下。”花公公吐出她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瓶药粉洒在上面,再拿出丝帕撕成一条绑在她手上,叮嘱道:“不能碰水,绝对不能碰,陛下记住了吗?”
靳长恭看到他郑重的表情,嘀咕道:“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娘娘腔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还挺像一个男人了。”
花公公耳朵有多利啊,他可能没有听见吗?他暗啐,这小祖宗真是不识好歹,甩了甩破了一截的丝帕,他哀怨地嗔了她一眼道:“陛下,真是坏死了~”
噗~靳长恭顿时雷得外焦内酥,真心扛不住了!
她错了,明明他最近才稍微正常一点,她偏偏要拿壶不开提那壶,现在他又要恢复人妖模式,她这不是自作孽啊~
这树屋拢共只有两间小房子,所以除了靳长恭私人一间外,剩下一间只有两人一起住,但是花公公这人有怪癖,不喜欢跟男人一张床,于是契只有很悲催地被赶回他原来的住处。(契是不敢违抗花公公的决定的。)
这时靳长恭才想起来,契好像自从回到商族就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家人,也没有一次提过要回去他原来的住处,这不是很奇怪吗?
于是,一伙人在用晚膳时,她就直接问了:“契,你是不是已经是一个孤儿了?”
正在喝汤的契猝不及防一口汤水喷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边油渍,哭丧着脸道:“我的陛下哎,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啊,我可是上有父母还有爷,下有弟弟几个。”
靳长恭嫌弃地看着那被他糟蹋过的汤,花公公立即将他刚盛起的汤放在她手边,换走了那碗正中契污染的烫,靳长恭这才脸色好看一点,端起来喝了两口,道:“不是听说,而是推断,你不是从来没有提过吗?”
契笑得干干地将那碗有着他唾液的汤放回在自己面前,解释道:“我们家其实也是共妻家族,我娘有五个丈夫,生了八个孩子,所以啊,家里一贯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所以自从我当了凤诣士开始,就很少跟家里人往来了,或者说他们对我开始顾及了,每次见面不太像一家人,更像是上位者见下位者,所以我既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也不想给他们找不自在,就这样大家分开过吧,可能还好些。”
听完他的话,靳长恭第一反应就是点头:“没错,单身万岁,你们家人太多又吵,而且你娘五个男子,每天房子里传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也非常影响睡眠不是?”
契与花公公闻言,一个看她就像看外星生物一样,一个笑眯了眼睛,眸光盈满的光彩流转。“我这话说过给几个人听,他们每一个不是一脸同情,就是劝东劝西,陛下,你真乃神人也。”契对她非常正红地坚起大拇指,一说完,就捧起碗使劲刨饭,掩住眸中掩不住的喜悦神色。
靳长恭挑挑眉,看他吃得香,也起筷却看到碗中已放了一菜,看了一眼花公公笑意盈盈的模样,然后笑得僵硬,果断夹起放在契的碗中:“别光吃饭,来吃点菜。”
契嗯嗯点头,虽然他不喜欢吃韭菜,但是陛下夹的他都爱。
靳长恭又准备吃饭,突兀地看见碗里又出现一个令她头痛的东西,花公公依旧一副蛋定的模样,她看了眼契,再次柔声道:“契,别光吃菜,肉也吃点。”
契看到碗中那一个死不瞑目的鸡头,差点没噎着,他看了一眼靳长恭那“鼓励”的目光,他咬一牙,吃了!
而靳长恭脸却沉下来,这货真愚不可及,明明她都给他使了眼神,让他该反抗时就反抗,咋还愣头愣头地“啃”了呢?
他不反抗,她怎么有机会跟那个蛋定的家伙吼,别再夹菜了,也不看看自己啥鉴赏水平,全是她讨厌的食物,谁爱吃鸡头!谁爱吃韭菜!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郁闷且憋气,此刻靳长恭终于明白,花公公要整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那个可怜像小媳妇一样的契。
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吃的,也不会扔掉,凭他对她的了解,柿子都挑软的捏,绝对会转移。于是受害者就只有那个好欺负的契。
契,你要恨就恨那个腹黑的花公公吧,陛下她也很无奈,真的很无奈啊!
(契的心声:骗人,后面明明知道了,还不是一样使劲给他夹,根本就是跟花公公狼狈为奸,助纣为虐~~~)
太阳下山后,契就被花公公赶走了,而靳长恭则一直待在房中思考怎么才能好好洗一个澡。
今天中午花公公就严重警告过她,不能碰水,她不想理他,可是他很认真,少见的认真,于是这让靳长恭很纠结。
她其实多少猜测到原因了,她练了浴血魔功后,体质比较特殊,是一种伤口极难愈合的体质,而且一个不注意,可能会血流不止,毕竟那么一个小伤口,她都无法自动止血,难怪花公公不愿意她割伤。
他知道的还真多啊~靳长恭叹息一声,这种致命的秘密,她相信前身永乐帝肯定没有告诉他,然而他却都知道,还有商族的事情他也了如指掌。
他……到底谁,为什么要一直陪在她身边?
对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是靳长恭被刺杀的时候,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小伤,却最终让她死了,但是当她醒来后,伤口已经渐渐痊愈,不再流血,这怎么可能呢?
蓦地,她脑中闪过一物,便从怀中一包香囊里取出她以前经常佩戴的血钻,因为怕被人一眼认出身份,所以她将它收起来了,记得当时花公公就极力反对过,却被她忽略罢了。
血钻在橘幻色的烛火中,红得妖异而惑人,这让靳长恭莫名其妙想起了花公公那一身红衣。
抱着试探的态度,她将它重新戴着额头,然后撕开包着的手,将药粉洗掉,再观察半晌果然没有再流血,甚至还感觉伤口麻麻痒痒,像要快要愈合的感觉。
“以前我一直以为是靳长恭的身体太变态,有什么伤都能很快痊愈,原来真正是靠它的功劳啊,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