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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为什么会带着你的那个手下一块儿回到流失之地?”靳长恭与华韶朝着中央位置走去,她随口问道。
“再过二日,便是赤月之夜,神遗之地将发生什么事情,你可知道?”华韶不答反问道。
“你是说即将出现的‘消失的宫殿’?”
“知道便好,神庙对此事很在意,特派了为师前来协助圣童完成这次考验任务。”
“是夏长生吧?那个你们神庙一早便选定的人。”靳长恭笃定道。
“阿恭,消失的宫殿凭一个之力,是无法开启的。”华韶直接忽略她的问题,提醒着。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师傅。”
他不回答,便正落入她的猜测中,她笑道:“你准备帮亲还是帮神庙?”
华韶听到那个“亲”字心中一动,瞳仁清冽似泉微微泛滥,他指尖顿了一瞬,便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很轻,很柔。
“为师不是一早就选择了吗?”
选择回到她身边,助她,护她,祐好,一早,他便已经做了选择……
靳长恭拽着华韶,一道来到神遗之地的中心地带,她让他替她看一看,此处究竟有何奥妙。
“师傅,看出什么了吗?”靳长恭紧声问道。
华韶黑眸看着四周一转,微微沉吟片刻,然后他蹲在地上,捡起石子,将四周的地形简单在在面勾勒出单纯的框架,一一画给她看,一边注明要点,一边解说着细节尽数教她。
“果然内含乾坤,如师傅所言,这是一个八卦阵雏形衍生而出的地门阵法,那此阵是为守何物?”靳长恭听师一席话,方茅塞顿开。
华韶道:“此事需要开启阵眼方能确定下一步,不过据为师观察,那六根石柱大抵乃阵心处,基要将其开启,势必将其摸透方能进行下一步启阵。”
有了华韶的帮助,靳长恭将中心地带一直琢磨的地形总算摸透彻了,对于“消失的宫殿”又多了一步关键。
事后,两人走在回五区的途中。
“师傅,你就打算就这么跟着我一起回去?穆梓易那边你怎么说的?”靳长恭懒洋洋地问道。
华韶面无表情,平淡道:“自然一道。那边毋须多言,为师身染重病,徒儿又不知所踪,自然是要离去的。”
为谓身染重病,是指那一张恐怖森森的脸,徒儿是指“柳梅”的事情,看来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术。
“你跟着我回去,靳帝认识你,莲谨之也认得你,如果你被他们拆穿了身份怎么办?”靳长恭表示他伪装的脸,比不伪装更让她压力山大。
“你会处理的。”
“……”言下之意,就是为师从此便赖上你了?
刚回到五区,便遇到止兰前来,他说少主要事找她,让她去少主房中一趟。
对于靳长恭的这张脸,止兰算是以很宽大的态度进行面对了,可是在看她身边另一张不遑多让的绝世丑颜,他真心感觉胃开始有点抽搐了。
这位柳姑娘当真是奇葩,眼瞅着他们对她的容颜方面承受力强,这不,又给他们加一层“压力”,还带上“同伴”前来投靠了。
公冶找她?靳长恭心中若有所感,想必跟柳梅一事有关。
于是,靳长恭便将华韶和尚暂时先交给止兰。
“他是……?”止兰看着光头,脸上长得一脸凹凸肉瘤的华韶和尚,僵着笑容,保持着艰难的礼貌询问道。
“呃,他是我……”师傅?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
看靳长恭欲言又止,止兰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失声道:“难道又是你新看中的?”
离莲谨之,少主,刚才那名穆将军,再到如今这位,不怪他作此推断。
只是这一次的口味稍微重了点,他想或许这一次她是想通了,还是觉悟了自知之明,他这张脸才是与她最匹配的,她才将人带回来吧。
噗~靳长恭一口老血差点没有给喷出来。
最后,她耐着性子咬牙道:“是,老娘我就是看他长得甚合心意,就带回来了!替我顾着点。”
一说完,靳长恭就像后面有疯狗在撵,马不停蹄地却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心中一直念叨着等一下公冶要找她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她敛眸想了想,还是拿起绷带照着水面,重新想将脸包成原样。
“脸既然已经露出来了,为什么要包回去?”
一声清越柔亮的嗓音忽地从她背后传来靳长恭动作一滞。
她一转身便感觉背部撞进一个人怀里,她平坦的背部感受到一阵突突的心跳声,只听他在耳侧轻声呵着暖气:“柳梅是你的真名吗?”
靳长恭一僵。
“脸上的这些,是真的吗?”他胸腔贴在她的脊背上,发出“嗡嗡”的共鸣,淡淡薄凉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声音沉沉的低哑的,每个字节都让她耳鸣。
靳长恭稳了稳情绪,索性转回过身。
公冶就站她身后,笑意盈盈,眼睛深如海的瞧着她。
那双眼睛里藏了什么,太深,太沉,她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他肯定是在怀疑什么。
“柳梅……”他咀嚼着,从唇舌间过滤一遍,轻轻念着她的假名。
靳长恭几乎第一反应便是后退一步,然而她后面是一堵厚墙,她已退无可退,公冶顺势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臂膀。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不难,可是我没有义务回答吧?”靳长恭挑眉,语气有些冷然。
“若你不说,那么我便不能保证你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了。”公冶弯唇笑得很温和。
“你不想找到云娘吗?若没有我帮忙,你以为你能够找到她吗?”靳长恭气息一沉。
公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凝视着她道:“只要她在流失之地,我迟早会找到她的。”
“那我拿跟‘消失的城堡’的一条重要消息跟你交换……”靳长恭一转眼便提出另一条诱饵。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忽然截了她的话问道。
靳长恭顿时住了口,他又迫近一步问她:“这件事情,除了当初六国,与我们八歧坞,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你又是从何而知,或者说你是哪一国派来的探子?”
扯大炮,神庙也知道了,好不好?
“我不是任何人的探子。”靳长恭否决了他的话。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为何一定要选择留在五区?”他不在乎她的回答,又问道。
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神,道:“我说过我是靳国人,自然是想帮靳国这边的忙。”
“是吗?”公冶第一次表现他男子的身高优势,他倾身伸臂将她压在墙上,滑腻冰冷的发丝落在她有肩脖间,他笑道:“不知道为何看你说话的语气,神色,投手举足某一个瞬间会让我迷惑你是那个我一个熟悉的人,她霸道却又很聪慧,她思考的时候爱眯眼,她越是说谎的表情便越真诚,”
他看着靳长恭的眼睛,道:“但她却从来不会骗我,当她看着我的眼睛时,总是很任性地表现着自我。”
他素白的手指从她丑陋的脸颊划直她那一双黑闇幽亮的眼睛,冰冰凉的感觉令她眼皮一跳。
他问她:“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