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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十七章 两者相争,必有一伤
腰酸背痛腿抽筋,这就是形容此时此刻靳长恭的身体状态。
本来就痛得她头皮发麻的背部神经,经过莲谨之一番“折腾”算是由扯痛、肿痛、涨痛、剧痛、微痛直到给痛到麻木了。
她收拾了一下身体,继而看向那体面地躺在她黑袍上,睡得一脸香甜,脸色稍微恢复些许的莲谨之,越看越恨得牙痒痒。
黑暗中,微光借着她的眼睛打量起莲谨之。
细长的眉,似远山青黛,实属飘渺,比女子还要纤长浓密的睫毛荫荫掩下,一张淡到无色的薄唇,清冷的线条,整个人俊雅仿若清水出莲般,洁白无暇。
他的脸很入她的眼缘,不妖不惑,不湄不硬,恰到好处,有另一种孱孱清泉般恰人的风情。
看得久了,不知不觉得看得有些入了神,她抿唇低笑了一声,便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戳了戳。
还不醒……
再戳……
还是不醒……
靳长恭狞起眉头,直接拿两根手指去掐!
莲谨之眉头似动了动,却依旧不醒。
得了,装死勒——靳长恭撇撇嘴,轻哼了一声。
她不玩了,撑起身子,痛得呲牙裂嘴地坐了起来,再盘腿运气好好地调息一番。
运功三周汇顶,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莲谨之醒来多时,已经悄然跪坐在墙角一旁,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收拾妥当了,一头黑发如缎子般未束,流泄而下,一动末动。
“喂……”靳长恭蹙眉,出声唤了他一声。
只见莲谨之稍不可见地抖了下,看得她眼角一抽。
“你……你就没有话说?”
靳长恭试探地问道。
莲谨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仅抬起看了她一眼,便飞速地撇开,却一语末发。
靳长恭见此,呼吸一重,感觉心头似被猪油蒙住有些憋闷。
他这反应,莫非是那种本想买狗肉,却买到了羊肉,上当受骗却敢怒不敢言的沉默反抗?!
她看他不肯说话,便转过头去,却没有发现,在她转头之际莲谨之扫过来那一双眼睛似醉非醉,羞怯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两人之间的沉默一直持续一段时间。
“……陛下,您是女子吗?”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但因为紧张却汗湿了手心。
靳长恭顿了一下,侧过脸淡淡颔首,再想到他在黑暗中看不到,便“嗯”了一声。
接下来又是一阵子的省略号排过去。
“那您为什么不推开我……”他很轻,很轻,就像有些害怕一样,问着她。
“你一直是清醒的?”靳长恭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了,她眸光一闪,不答反问。
莲谨之的面色一僵,慌乱神色一闪而过,但在黑暗中他又很快地稳定住情绪,他暗暗深吸一口气,憋了很久,才道出一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啰?靳长恭挑眉,促狭勾唇一笑。
她起身走上前,而莲谨之听到脚步声,立即就像受惊的绵羊缩瑟了一下,真不知道他先前那胆大包天,敢强“上”她的那股子勇气跑到哪里去了!
“你伤着哪儿了?”
她没在意,屈膝半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想看看他的伤。
莲谨之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一切,可是他却知道是她靠过来了,额头渐渐涔出细汗,脑中不由得闪过她难耐的轻吟,那迷人的馨香,柔媚的娇躯……
他喉咙一干,心跳得厉害,忍不住想要退后,但再退后就是墙壁,他根本就躲无可躲。
靳长恭的手在半空一僵,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喝了一声:“别退了!放心吧,寡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以后,也不会做什么的!”
最后,她忍不住犯嘀咕:“老子才是女的好不好,弄得我好像强上了民男似的,到底吃亏的是谁啊?!”
莲谨之并没有听到她后面自语似的小话,因为光是前一句已经令他的脸白了白。
不是的!他并不是讨厌她,而是……
他想跟她解释,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能明白。
靳长恭板着脸,也不顾他的意愿,直接扯过他的手臂,看着肘关节都摩擦伤了,拿出伤药替他一点一点地都覆上了药,还有手臂与胸前的鞭伤也都粗劣地擦了一遍。
“很痛吗?”她发现她每涂一个地方,特别是胸前,他都会呼吸不稳,兼浑身颤一颤。
而莲谨之薄脸皮涨红,微微尴尬地低下头:他怎么能告诉她,这是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子,表示出来的最正常的反应。
喜欢的女子?莲谨之被自己心底那最毫无防备表露出来的想法而震惊了,也是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情。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她了,喜到到哪怕知道彼此都是男子,与世不容,他都愿意奉献自己的程度。
虽然,他在这种情况下,意外知道她竟是一名女子,但是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他却并没有多少欢喜。
因为她是女子的身份,并没有令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变得更加靠近。
若她不是一名帝王,若她不是靳长恭,那么当他发现自已喜欢的人是一名女子时,他自然能够轻松地喜出望外。
但是她身为女子的同时,她亦是一名君王,她是靳长恭!她的身份注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所以这一生她都不可能嫁人,亦不可能与任何男子一起。
那他……他怎么办?
此刻,他手脚发寒,只觉冷得可怕。
莲谨之面如死灰,怔怔茫然地望着地面,只觉一颗心沉入了死海中。
上完药后,靳长恭便发现莲谨之的神色有些不对,触到他的手,冰冷一片。
她一惊,握住他的双肩,紧张道:“谨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莲谨之被她担忧的声音唤醒了神智,他苍白着脸,缓慢地抬眸看着她。
黑暗之中,他一直看不真切她的脸,但是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能够看见她,看见她看着他的脸。
“陛下,我好想……”看你。
就在这个时候,好像连上天都在帮他实现愿望一样,上方一土石松动一瞬,便有一缕细微的光线穿透,从石头缝隙倾泻下来。
莲谨之只觉眼中一刺,有些涩然,但他却不舍得闭上眼晴,他一眨不眨,全神贯住地看着靳长恭。
比一般女子俏瘦如骨的月眉不同,她的眉毛总是深刻而犀利般上扬,似剑出鞘般锋利,若美玉精雕的面庞,一双细长的眼线中圆润黑幽的眼眸,若她认真地注视着你,你便会觉得全身似灌注的力量,若她无视你,你便会从此失了魂,落了魄……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好想能够与你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他柔嫩的唇畔溢出一丝苦笑。
靳长恭看着他,却久久末语。
“恭……恭……阿恭……”
靳长恭眉毛一跳,敏锐地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示意莲谨之噤声,侧耳细听一遍,她眼眸一亮。
脱声喜道:“是花公公的声音!他来了!”
莲谨之听着她明显喜悦的声音,脸色一黯,只觉刚才他说的话,直接被她甩了回来。
“阿大……大……”
是莫巫白的声音,果然是他们找来了!
她站起来,想回应他们,却又不敢在洞内大声叫喊,她唯有长身而立,眸光炯然地静静地等着,专注着被压垮的洞门口处。
莲谨之则看着她。
直到前方露出一个光圈洞口时,靳长恭已先一步冲击而出,撞破洞口,直到全部光线重新覆盖至她的周身,她已被被重重拥入一道温暖,令她能够安心阖眸的气息怀抱当中了。
“主子!”
花公公胸膛起伏不定,将靳长恭纳入怀中,双臂如获至宝般收紧。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她露齿笃定地笑了,弯眸明媚动人。
而莲谨之则是被莫巫白扶出来的,他抬眸看着前面,那两个亲密相拥的人瞳仁一窒,半晌后,双唇抿得死紧,眼神徒然冷了下来。
但很快,他便又恢复一贯的风平云淡,仅他的心却没办法伪装。
莫巫白放下莲谨之后,便冲上来,她看着靳长恭时竟眼眶微红,紧张地上下扫视一周,问道:“你,你没事吧?听说你被埋在那个洞里,我都快吓死了!”
靳长恭此时,早已放开了花公公,看莫巫白那一双真切的关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咧嘴一笑道:“已经没事了。”
莫巫白被人摸头,还是一个比自已矮一点儿的靳长恭,脸色一下子便青了又红,红了青。
“别乱摸!我就知道祸害一般会遗臭万年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随意笑了笑,靳长恭的视线便投向隔着一段距离,一直盯着他们这方的阳明华与阳明莺,邪眸危险地眯了眯,薄唇染血般猩红道:“寡人既然没事了,就该轮到他们有事了!”
那阴冷能刺骨的声音,令莫巫白吓得直哆嗦,不敢再罗嗦了。
她看向阳明华与阳明莺,忍不住替他们捏一把同情泪,阳家这下算是闯上活阎罗了!
而听到她放话的阳明华面色微沉,而阳明莺对靳长恭仍旧心有余悸,眼神闪烁不定,拉着阳明华的衣袖摆,硬作坚强。
莲谨之听到花公公称呼靳长恭为主子,便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属于保密,便安静地站在一旁,也并不插言此事。
靳长恭看向莲谨之在光线下,更显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并且还发着温烧。
以他现在的情况也并不适合再耽误医治,要找这群人算总帐,以后总是有的是时间。
“阳明莺,这笔帐我会好好地记着的!”
被靳长恭一二再,再而三地挑衅,一向骄傲不可一世的阳明莺忍无可忍,跳出来便骂道。
“他只不过是我阳家买来的一名贱奴,我想怎么对他就可以怎么对他!你管得着吗!由着你管吗?哼!看他那模样,怪不得不肯就我,原来他根本就是一个兔儿爷!被人压的贱货!”
阳明莺在看清楚了莲谨之那一张绝世容颜,心中先是对靳长恭又酸又嫉,又对莲谨之又气又悔,便开始口不择言。
她语落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便冷凝下十几度,连华明华都面色大变,震惊而警惕地看着靳长恭。
但莲谨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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